劫掠的三支佣兵团已经被击溃两支,佩特拉的北部已经基本平定,即便有逃窜的散兵游勇,安度因民团也可以自行解决。
设立在鼓沙地的前哨营地已经解散,生活在北部的牧民已经陆续回到定居点,重新开始生活。
经过此次劫掠牧民也认识到民团的重要性,在面对劫掠时,民团或许同样难以对抗,但能为自己的生存提高不少的概率,而随着加入民团的牧民越来越多,民团的力量也将越来越强,抵御一般的劫掠并不是问题。
胡斯派教士约翰跟随牧民在回到自己之前停留的村子,看到牧民正在冲着一个跪在地上的人丢石块。
他走上前去询问原因。
“萨保,他和之前的盗匪是一伙的,之前一直躲在村子里,我们回来时候抓到了他。”牧民们向约翰解释道:
“虽然总督大人说要审判他们,但我们总不能再把他送到佩特拉吧,我们决定用自己的方法惩罚他。”
乱石砸死是安度因人的一种惩戒盗贼的方式,在有劫掠传统的安度因人眼里劫掠和偷盗是类似的,区别仅仅在与劫掠是一群人的活动,而偷盗是一个人的行为。
约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年轻人,心中有些异样。
这个年轻人枯瘦如柴,神情呆滞,甚至不知道用手臂遮挡砸向头部的石头,而是仍由拳头大的石头落在自己的头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愣愣地睁着眼。
他的眼中没有看到痛苦和愤怒,而是解脱。
约翰制止了牧民的惩罚,走上前去向年轻人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没有反应。
片刻后,约翰又问了一次。
年轻人终于有了回应:“罗佳,我的名字是罗佳。”
……
伊安抖了抖身上的黑袍,将沙尘清理干净。
他们遇到了小型的沙暴,对行军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他望向天上无情的太阳,估算着现在弗朗索瓦爵士的队伍应该已经到达了佩特拉。
不知道佩特拉的市民们看到被俘虏的盗匪会有什么想法。
最终,伊安以杰罗米为胁迫理由,逼迫萨乌尔等幸存的士兵投降,并将其作为俘虏押往佩特拉等待法庭的审判。
对于盗匪的审判,将进一步提高法庭的威严,使其成为绝对的仲裁力量。
有些时候活着的盗匪比死掉的更有价值。
而在将俘虏交给弗朗索瓦爵士后,伊安和库塔赫在鼓沙地稍作补给,继续向着第三支佣兵团的方向赶去。
他之所以如此急迫,是因为圣殿骑士团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对佣兵团发起半自杀性的攻击。
他们远远跟着佣兵团后面,双方之间似乎没有发生任何战斗。
对此,伊安颇为不满,他认为骑士团太过软弱,连信仰冲锋都做不到还叫什么骑士团。
不过,此时他已经为此次行动想好了结局,他或许无法主动让骑士团发动攻击,但却有办法让佣兵团主动发起进攻。
伊安望向远方,两名骑兵正向着他们的方向奔来。
“两位队长,好久不见,”
维萨斯队长和帕卢斯队长摘下几乎被沙尘掩盖的兜帽,向着伊安微微行礼。
“午安,总督大人。”
在短暂的寒暄后,双方迅速进入正题,两人是以沙暴迷路的名义暂时脱离队伍的,而他们的随行士兵就在不远处寻找他们,留给彼此的时间不会太多。
在听过伊安的要求后,维萨斯主动问道:
“您是说让我们主动攻击圣殿骑士团?”
两人早就发现有部队一直吊在他们后面,这些天他们的劫掠收敛了很多,而进过几次侦察后也基本确定是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但却并未联想到是圣殿骑士团。
因为总督和教廷之间的龌龊并不是什么秘密,圣殿骑士团又怎么会主动帮总督剿匪呢?
不过,他们现在非常奇怪双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一边互帮互助又一边捅刀子。
伊安坦然一笑:“我和教廷的关系你们都很清楚,卡在喉咙中的鱼刺我早就想拔掉了。”
帕卢斯队长看起来颇为为难:“总督大人,与您密谋出卖夏尔先生的信息是一回事,但攻击圣殿骑士团又是一回事,我们两人的团里有不少都是虔信者。”
伊安在内心中翻翻白眼:“虔诚不虔诚不是看行动而是看内心,以杀戮为职业的你们难道还担心自己的信仰问题吗?”
维萨斯耸耸肩接道:“大人,我们的意思是说圣殿骑士团是教廷的脸面,我们不像您一样势力庞大可以虎踞沙漠,总要为之后考虑考虑。”
“这你们可以放心,只要你们不自己暴露名号,教廷只会当你们是一般的佣兵团,不会将你们与山峰连队、风之旗队联系到一起的。”
伊安在向赫伯特大师透露消息时,并没有透露佣兵团的情况,只是告知了他们位置,而以山峰连队和风之旗队在业界的知名度而言,想要让骑士团认出他们非常困难。
而即便骑士团之后向组织者夏尔去考较这个问题,以夏尔的名声而言也不会像他们透露具体的信息。
“大人,我们这支分队里不只是我们,还有另外一些佣兵团,我们想要发起进攻还有征得他们的同意,不然仅靠我们两人的力量怕是打不赢骑士团。”
看着两人的神情,伊安明白他们的意思。
总得来说,攻击骑士团虽然涉及信仰的问题,但不是不能接受。
前提是,得加钱。
而什么另外的佣兵团不过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借口,他们之前的情报已经无数次透露出,在他们的这支部队中他们是决定性的力量。
想要对方办事,自然要提前准备,伊安将足量的金币交给他们,叮嘱道:
“等完事后,你们就以受损严重和其他部队失去联系为由撤离总督区,回去和夏尔交待,然后继续为我提供情报。”
维萨斯和帕卢斯颠了颠手中的金币,声音非常悦耳,咧嘴笑道:
“请放心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