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鸾此时已经沉静了下来,她抬头看向楚洛苡,眼神中带着不解,“苡儿,为何要饶了那贱人?”
楚洛苡唇角弯起浅浅的笑意来,未回她反而问道:“姨妈是怀疑我娘的难产跟蓝氏有关系?”
提到这个,白飞鸾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里有抑制不住的寒意:“妹妹怀孕那段时间,我隔断时间就会过来看望,就怕那蓝氏做手脚,若不是我后来跟你姨夫去了趟江南,妹妹也不会难产而亡。”
想到妹妹大出血时没人帮衬的样子,白飞鸾觉得心脏如同被人紧紧抓着一般,疼痛难忍。
怪她,不该在妹妹生产之前离开她身边。
她吸了吸鼻子,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
等缓了缓心绪,这才问道:“为何问起这事?”
“休了她对她而言,惩罚太轻了,”她目光落在窗外,清丽的眸子渐渐染上一丝嗜血:“若蓝氏真害死了母亲,那自然要让她生不如死!”
楚洛苡收回目光,为她斟上茶:“姨妈,你还记得当初伺候我母亲的丫鬟,现在在哪?”
那丫鬟是母亲从白家带过来的,一直伺候着母亲,母亲去世后她就不见了人影,楚洛苡的记忆中也没任何印象。
白飞鸾接过她的茶,喝了一口后道:“当初在妹妹身边照顾丫鬟,都被楚胜遣散了。”
“若是我想把她接回来呢?”
“卖身契都在楚胜那个混账手上,这个要他同意才行。”
楚洛苡眉头紧皱,不论嫁妆还是卖身契,都是属于她母亲的,绝对不能白白便宜了楚胜和蓝氏。
等到瑾王府马车到平康王府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傍晚。
听到下人禀报,楚洛苡第一时间走了出来。
还没等她走向马车,就见那男人拿到一件单衣披在她身上,楚洛苡微楞,垂眸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袍,秀美微蹙。
外袍的料子倒没那么华贵,却很干净,隐约带着些药香味。
很淡,但闻起来很舒服。
是他的气息。
“夜里风凉,这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慕瑾川淡然一笑。
楚洛苡眉头微扬,这傲娇淡漠的王爷也还是有优点的。
比如……比她还会演戏。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坐上马车离开。
—
瑾王府。
下了马车,慕瑾川丢给她一瓶药。
楚洛苡诧异,随手打开闻了闻,是消肿止痛的药。
今日这男人表现还不错。
“继续回祠堂面壁思过!”楚洛苡那刚冒出的一点点感动,唰的一下被冷水浇灭了。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真真真是个狗男人!
楚洛苡气腾腾的朝着和他相反的地方走去。
夜色沉沉,楚洛苡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片刻后,某人拿件外衣走出了屋子。
她直接祠堂里的那片空地,将之前藏起来的药材种子和铁锹拿出来,开始刨地。
此时的祠堂除了她就没了别的人影,她也不怕会被人发现。
厚重的夜色下,突然在一地黑暗中,燃起一地火红。
楚洛苡猛地回头,看到那着火的地方正是她睡觉的房间,她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这月司纯是丝毫容不下她啊。
下毒陷害都用过了,现在想直接烧死她!
“走水了,走水了……”尖利之声炸响在瑾王府。
伴随着这一声喊叫,那大火直接扶摇而上,映乱了半边天空。
“啊,快救火……”
“王妃还在里面……”
瞬间,整个瑾王府犹如水落油锅,沸腾了起来。
“王爷,不好了,祠堂大火。”跌跌撞撞冲进书房的身影,打断了正在看书的慕瑾川。
慕瑾川一跃而起,急冲了出去。
“王爷,火太大了,王妃还在屋里,怕是……”
看着熊熊大火的屋子,慕瑾川清隽的眉宇紧皱,心里隐隐有些难受。
“好大的火啊。”一道温润柔和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后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过来,
在那满是脏兮兮的人影走过来时,众人脸上惊讶极了,还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慕瑾川如寒冰般的眸子终于温和了些:“你没死?”
本带着几分关心的语气,但从他话中讲出来就变了味道。
楚洛苡冷呵了一声,“王爷这么希望我死?”
看着她清秀的小脸此时满是灰尘,显然
“是!”是死里逃生,眸子瞬间犹如浮上了千年寒冰,偏头看着白术道:“查出放火之人,直接绞杀!”
那些仆人们噤若寒蝉地缩着脖子,就怕下一刻小命不保。
而楚洛苡是愣了一愣,这是嫌杖毙太慢,所以选择绞杀吗?
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慕瑾川要离开,连忙喊住:“等下,祠堂被烧我睡哪儿?”
“滚回你的院子!”说完,直接离开。
楚洛苡嘴角微微上扬,岂不是从今天开始不用面壁思过?
—
翌日,天晴明朗。
“王妃,你醒了啊。”门被推开,刚被派来的贴身丫鬟流月进来,十四五岁的女子穿着黄衣,眉目清秀。端着水盆,微笑着朝她走来,见她刚起床有些呆萌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轻声道:“王妃该梳洗了,今日还要进宫面见太后呢。”
“……”正在伸懒腰的楚洛苡愣住了,惊讶问:“这么突然?”
流月拿着帕子给楚洛苡擦脸,“宫里的人天没亮就过来了说了。”
楚洛苡点点头,任由流月帮她梳洗打扮。
等穿戴整齐后,看着面前的人,流月眼中闪过赞叹,“王妃真漂亮。”
王妃的美就像妖精一样,既觉得能勾魂摄魄,又可以纯真洁净,犹如一朵梨白花。
楚洛苡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容上扬,赞赏道:“是你手艺好。”
—
精致的马车内,两人各坐一边,谁也不多个眼神给对方,仿佛在冷战似的。
看着皇宫就在不远处,慕瑾川这才清冷开口:“宫里不比王府,若是说错什么话,就算是本王也保不了你。”
楚洛苡支着下颚,懒洋洋地靠着那,连个眼皮都没抬,轻‘嗯’了一声:“不会麻烦王爷你的。”
千芳殿内。
一道身影坐在主位上,一袭正红霏缎,进襟摆坠以珍珠与青金石,金色纹绣与袍尾勾勒出一只五彩金凤,雍容华贵,不可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