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脸色一黑,一口清茶呛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一旁的王贲想笑又不敢,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自从认识了林天,他已经不知看到了多少次陛下吃瘪的样子。
看到嬴政被水呛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又不会这伺候人的活计,但是陛下这样又不能不置之不理,想了一下之后,他竟然端起了茶杯,让嬴政拿水顺一顺。
好在林天及时替嬴政拍了拍背,这才止住了咳嗽,等好受一些,嬴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老赵,儿孙自有儿孙福,儒家也并非一无是处,你又何必如此失望呢?”
对于儒家,林天还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在后期的发展中逐渐趋于保守,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华夏文明的发展。
但是儒家思想在华夏历史上存在两千年,正所谓存在即合理,林天也不会脑残到全面去否定儒家,而且先秦时期的儒家和后世的儒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听到林天这么说,嬴政脸色有些发苦,扶苏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他生在皇家,就注定成不了一般人。
他对扶苏寄予厚望,可扶苏给他的却是失望,如今的大秦尚不安稳,蛰伏暗处的六国余孽蠢蠢欲动,诸子百家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这种危机四伏的状况,即便厉行严法尚不能震慑,他可不相信凭着那虚无缥缈的仁德就能改变,而且儒家鼓吹分封,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大秦奋六世之余烈,到他的手上才横扫六合,让整个天下归于一统,若是再行分封,岂不是又走了老路?几十年、几百年后,整个天下就将再次陷入战乱之中,到时候,大秦皇帝就如那周天子一般,成了笑话,天下生民又不知会死伤凡几。
想到这儿,嬴政倒是想听听林天对扶苏的看法,于是沉声问道:“听先生话中的意思,似是对儒家颇有好感,不知先生对公子扶苏和儒家有何看法?”
听到老赵这么问,林天倒是颇为诧异,这话他不好说啊,扶苏再迂腐那也是大秦的长公子,岂是他一个黔首可以评论的?这要是传出去,在如此严峻的秦法之下,不得被一刀剁了?
正所谓祸从口中,饭可以乱吃,但这话可不能瞎说,林天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利害,想都没想就要拒绝,可正欲开口之时,脑海中又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选项一:说出对扶苏及儒家的看法,奖励造纸术精通。】
【选项二:拒绝对扶苏及儒家的评价,奖励格斗术精通。】
哎......其实林天很不想说来着,可是耐不住系统搞事啊,尤其是造纸术,在这个还用竹简的时代,他可知道意味着什么。
如果把造纸术拿到手,他就又多了一个在大秦立足的手段,这难道换需要考虑?
“我选一。”林天在心中大吼道。
瞬间,全套造纸的技术就涌入了他的脑海,林天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终于可以拜托那深恶痛绝的厕筹了。
看到林天笑意甚笃的模样,嬴政脸色奇怪,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
在两人的注视下,林天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老赵、老王,这扶苏是大秦长公子,秦法严厉,若是肆意评说被人知晓......”
“无妨,先生尽管说便是,有何问题在下一力承担。”看到老赵拍胸脯的模样,林天放心不少。
“扶苏此人,不堪大用!”
林天的一句话,让王贲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可真敢说啊,当着陛下的面,就训人家的儿子,可真是勇士。
“如今大秦危机四伏,内有六国余孽诸子百家虎视眈眈,外有匈奴百越侵扰掳掠,说是危机四伏都不为过,在此乱世之下,一味地仁德,难道是想让大秦灭亡麽?”
“乱世当用重典,六国余孽与大秦之间国仇家恨甚笃,难道是一句仁德便可化解的?现在大秦一统,再无诸侯混战的局面,天下生民安心,这是对天下的仁德,岂是他口中的仁德所能比拟的?秦法虽然严厉,但如此方能震慑宵小。”
“而且他竟然极力劝谏始皇帝再行分封,真是可笑至极,皇子功臣拱卫疆土,也许能换来几十年的安稳,可几百年之后呢?难道让大秦内部再起战乱?他可曾想过战乱之下的天下生民?”
林天说的血脉喷张,全然没有发现嬴政惊讶无比的模样,正想着火力全开的时候,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先生可真是在下的知心人啊,大秦以法强国,怎可随意改变,竖子不知大秦一统九州之艰辛,虚言妄议,朕......真是被儒家荼毒了。”嬴政十分激动,差点暴露了身份。
林天十分嫌弃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撇撇嘴说道:“你也别以为法家有多好,时移世易,如今大秦已经一统,早就不同以往,如此严厉的秦法不见得对大秦有什么好处。”
本来嬴政的心情十分激荡,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知心人,却不想林天迎面就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什么叫法家也没有多好?
几百年来,大秦正是依靠严厉的秦法方能逐步强大,这才有吞并六国的实力,难道商君之法会有错?
“先生此言何意?”嬴政对林天的话有些不认同。
一统天下之后,考虑到秦法的严苛,在将秦法推行原六国之前,嬴政就让李斯对秦法做了修改,相对于老秦地域和缓许多,但得来的结果是什么?
他此前出巡齐地就是很好的例子,齐地黔首对大秦仍不认同,儒家更是借着封禅之事对他大肆嘲讽。
自己对这些人施以恩义,却换来这些人的肆无忌惮。
“老赵啊,闲来无事还是多读点书才好。”
“法家也好,儒家也罢,不过是统治天下的工具罢了,怎么能局限于一家一姓?”
“儒家分封之说固然不可取,但对天下黔首施以仁德却是没错,在秦法之下,黔首人人自危,安居乐业尚不可得,他们又怎会不说大秦残暴?”
“法只是最低的道德,统治天下的话,百家学说兼收并蓄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