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院当中,应白夜闭着眼睛,心神潜入,全身灵力调动了起来,在体内运转冰灵诀,感受着自身的状态。
这算是他每个月的例行活动,尤其是这一次刚刚突破到准通天境没有多久,自身的实力有了一个巨大的提升,也是时候盘算一下接下来的方向了。
在灵诀方面,他这段时间并没有修行新的灵诀,一个是因为现在所掌握的灵诀已经够用,贪多嚼不烂,灵诀这种东西,并不是学得多就越强,而是要找到适合自己情况的灵诀修炼,才是正道。
另一个方面,他现在掌握的灵诀在目前的境界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高级,眼界这种东西是会被养刁的,适合他的神诀不多,但能够入得他眼的神诀同样也没有多少。
尤其他现在所掌握的几部神诀当中,冰虚术是冰雪然赠予,脱离于更加高级的典籍当中,身为身法灵诀,其本身就已经算得上是最为顶尖的层次,在这部灵诀上,应白夜下的功夫不小,从开始修炼到现在,能够掌握到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了解的很通透了,而剩下的一些比较疑惑的地方,应白夜推测,可能要见到完整版的冰虚术才能找到答桉。
与魔刑天的那场激战中,单从身法上看,他算得上是稳稳地胜了一筹,魔刑天的速度并不如他。
而抛除开身法灵诀,其他所掌握的神诀中,覆海印,九天金乌诀,洛神百河渺,这归属于攻击灵诀,其中九天金乌诀与洛神百河渺属于主要的攻击手段,两种神诀各有特色,都有适用的范围,比起神级中品的洛神百河渺,九天金乌诀在等级上差了一筹,但同样的,消耗也要比洛神百河渺少上许多。
九天金乌诀身为杀伐类型的攻击神诀,其本身的强度处于是攻击灵诀当中上层的位置,按照之前的修炼情况来看,这部神诀大体分为三个层次,一,“炽阳高悬,赤地千里”,二,“金乌哀啼,血泪焚苍”,三,“九阳同空,九乌同舞”。
修炼到了第三层次之后,这部神诀也就算是修炼到了极限,也许能够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但是突破神诀本身的上限,这其中要付出的代价,不亚于修炼一部适合自己的上品神诀,付出与收入不成正比,暂不考虑。
而洛神百河渺,这部神诀虽然在等阶上看,是属于神级中品的层次,可是和九天金乌诀不一样,这部神诀的上限很高。
包括霜神清月照在内,与之配套的神诀应该还有一部才对,虽然应白夜现在不太确定那部神诀是否存在,在什么地方,可是,如果假设真的有这样一部同样身为神级中品的神诀在,那么三者搭配到一起,绝对能够产生飞一般的质变。
而且,根据司青渔记忆传承中的内容推测,这部神诀出自于上古至强者之一,洛神的手中,哪怕那时的洛神还未到达自己的巅峰时期,可即便如此,也早早就跨过了至尊的桎梏,这样一位强者用心打造出来的神诀,又岂会是寻常神诀能够比之的。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他手中唯一一部防御灵诀,霜神清月照。
之前还不清楚,但是得知“霜神”这个称呼属于那位同样身为上古至强者之一的冰灵帝尊时,这部神诀的含金量就已经十分明显了。
在神诀当中,比起身法灵诀与攻击灵诀,防御灵诀要比两者罕见许多。
甚至于,能够突破中品阶段,到达上品的防御神诀屈指可数。
霜神清月照,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其中的顶尖。
这两部灵诀应白夜用的还算是熟稔,也就不多说了。
而离开灵诀之后,他的手段当中,比较重要的,就是冰灵诀中脱颖而出的冰天封寒指,以及神秘莫测,根本看不出等级的特殊手段衍天经,还有这一身十多年来,死去活来中换来的诡异寒气,最后的最后,就是那一片隐藏在他身体最深处,广袤无边的极地冰原。
这些手段这段时间来说都有进步,尤其是衍天经,身为应白夜重点研究对象,它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
可以这么说,在与魔刑天的那场战斗当中,如果这一身寒气的重要程度占比为五成,那么衍天经就足足有三成之多,其余两成,是所有灵诀加起来的总和。
他现在的提升方向,就是以两部上古法诀为基本,在冰灵诀与衍天经两条道路上一同提升。
两者都是重点,各方面的侧重也不一样。
寒气的修炼是主要的战斗手段,而衍天经的内容更适合于他搞清楚一些想要知道的事情。
除此之外,冰天封寒指的变化很小,应白夜也没有在这方面下太大的功夫就不多说了,冰原的话,直到现在,虽然多了一些新的应用,可也离曾经那样借助洛雨薇灵力与冰羽涅槃的力量短暂完全掌控的阶段差的很远,也就先暂且不提。
变化最大的,其实还是寒气的应用。
在之前他在应龙城没有修炼灵诀的时候,寒气的爆发是他最为主要的战斗手段,而在那之后,一度,二度,三度,后来甚至到达了七度,八度,九度的爆发。
每一次境界的提升,就代表他能够调用的寒气更加冰冷,寒气会更加强大。
而在突破到准通天境之后,他成功抵达了九度爆发。
九度爆发的寒气有多强,他想,目前最了解这个答桉的人,就是差一点在这方面上折戟的魔刑天了吧。
除了上面这些描述,这半年来的提升还有不少,在突破到准通天境之后,这些东西就彷佛是积累许久一般,厚积薄发,产生了飞一般的质变。
纵观整个北苍大陆,同一辈中,能够与他一战的,恐怕也就只有比他大了好几岁的魔刑天了,而魔刑天……
应白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他看着湛蓝的天空,微微一笑。
“也快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你也是一辈的。”
就在他刚刚睁开眼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应白夜转过头,就看到灵溪端着一盏灵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我只比你大了四岁。”
“……”
应白夜突然有些不太想说话了,看着灵溪明媚的笑脸,应白夜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如果他现在和灵溪打一架,在不动用冰原的情况下,能够撑过几招,就算是开启了冰原,也应该没有半点胜算。
嘶
牙疼,还是喝茶吧。
“对了,姐。”
刚把茶盏端了起来,应白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随口说道。“今天的新生大会上,有个小家伙用的是大浮屠诀。”
灵溪眼眸微动:“哪一家的?”
“不清楚,姓牧,神魄境,我让妍梦去查了。”
应白夜抿了口茶,缓缓说道。
“你看不到吗?”
灵溪略带疑惑的问道,她知道应白夜修炼着衍天经,某种程度上,如果应白夜想的话,应该能看出些什么的。
“追其朔源是需要条件的。”应白夜回答道。“信息不足,如果顺着大浮屠诀这条线的因果查下去,有可能会被某个老头子察觉到,不能用啊。”
圣品是个遥不可及的神秘领域,以应白夜现在的实力,如果真的顺着大浮屠诀这条线的因果往上钻,指不定会引起某些强者的注意。
因果,因果,指不定谁会是因,谁又是果。
想要窥探这些天至尊地至尊的因果,就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
“只不过,他的大浮屠诀比起我们熟悉的那个味道来说,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应白夜眼睛微眯,“我记得,静姨交给我们的那个芥子镯中,似乎有着一部白色的功法灵诀。”
“有的。”
灵溪点点头,静姨留下的功法灵诀其实不在少数,这些大部分都是她修炼多年所积累下来的底蕴,在自愿回到浮屠古族之前,她将这些功法灵诀中很大一部分适用于两人的灵诀留在了芥子镯中,就是为了多给两人一个选择。
不过也算是造化弄人,无论是应白夜还是灵溪,都没有修炼这些灵诀中的任何一部。
应白夜修炼了冰羽留给他的冰灵诀,灵溪修炼了秋婆婆赠予的玉灵古诀,这些灵诀,灵溪是一点都没动。
可就算是没动,灵溪也知道里面有着什么。
她素手一翻,一个白色的玉简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这是其中的一部功法灵诀。
和其他的功法灵诀不一样,这一部上,有着清衍静自己亲手写上的注解。
它有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大浮屠诀。”
应白夜用手指摩挲着这白色的玉简,轻轻拨动,玉简就翻了一个面。
上面写着的,是一个古朴的“阴”字。
看来他没有记错,果然,这也是一部大浮屠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那个猜测就又有了几分真实。
不过,他只关心结果,证据什么的,只是引导走向真相的道具,他只要知道最后的结果就好。
“他叫牧尘。”
应白夜轻轻说道。“是‘尘’字呢。”
尘字……
灵溪眼中闪过些许的讶然,她倒是没有朝着这方面想过,因为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可现在应白夜却是用这种直白的语言告诉她,似乎真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确定吗?”
灵溪下意识问道。
可立马又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她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应白夜的人,这个男孩是整个大千世界最为自信的家伙,他说出来的猜测,从来就没有过失误的时候。
“如果真的是这样……”
诶?
想到这里,灵溪突然愣了一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又会怎样呢?
她记得,她曾经和应白夜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真的遇到了静姨的亲人,他们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本来那只是一场月下闲聊,可是,真的当他们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逐渐肯定,自己也许真的是个凉薄的人。
静姨的家人,不一定就是他们的家人,他们所欠下的恩情也好,或者说得到的温情也罢,全部都是来自于静姨一个人,和他们产生联系的是静姨,和他们连接在一起的也是静姨,静姨的家人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他们也许会因为静姨的缘故,提供一定的帮助,可是只有真情能够换来真情,这样的帮助是基于报恩,而非基于情感。
这也只是在替自愿被囚禁在浮屠古族的静姨尽一份力而已,他们两个都是很冷澹的家伙,如果静姨还在他们身边的话,这份回报也就只会给予静姨而已。
灵溪本来就是一个性子很冷的女孩,幼时的经历让她不会相信除了静姨,秋婆婆和应白夜之外的任何人。
而应白夜……
他的性格,就更不用多说些什么了吧?
两个性格冷澹的人从小到大互相影响,说是性情凉薄,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所以,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可能和静姨有关系的“牧尘”……
“你打算怎么做?”
“先看看吧。”
应白夜慵懒地躺在椅子上,“这还不是没有确定吗?”
如果真的就如同他们所想,到时候再看看情况吧。
而且,比较戏剧化的事情是,这小家伙还和洛璃扯上了关系,如果他不够优秀,洛天神那一关可是会难过的很。
前路多艰,多多努力吧。
应白夜合上眼睛,闭目养神,而一旁的灵溪托腮,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他,有他在身边,就这么看一天她都不会腻。
这么看来,也许他们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冷清。
这样就很好。
灵溪轻轻一笑,将手中的白色玉简放在了桌子上,从应白夜开口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应白夜的意思,这卷灵诀应该到达属于他的那个人手中。
很显然,这个人不是她也不是应白夜。
留给应白夜,等到他觉得合适的时候交给那个人就好。
“午安。”
灵溪站起身来,弯腰在应白夜耳旁轻轻说道,语气轻柔。
应白夜眼皮动了动,但是没有睁开,微微地传来了澹澹的鼾声。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已经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