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一行人就站在赛务大厅门口等杜升出现，但是等到当日比赛就结束了都没见到杜升的身影。

周烬嘀咕道：“真没押我？”

贺程翻了个白眼，“你今天的对手是首届地下联赛的冠军，支持他的人多了去，杜升就不能支持一下自己喜欢的选手？”

周烬一晒，正要说话，某个身影匆匆赶来，周烬笑道：“这不来了吗。”

一个青年小跑过来，他身上穿着合体的西服，胳膊夹着个公文包，一副生意人打扮。但脸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圆的眼镜，更像是个学生。

周烬溜达到柜台旁边，也不着急上前找杜升，就在不远处等着。

杜升下注了好几场比赛，取钱的手续办了好一会儿才办完，取完了钱，杜升瞄了一眼对战公告，问道：“一级赛下一轮名单还没出呢？”

工作人员说：“本轮比赛尚未结束，结束之后会进行下一轮抽签。”

杜升：“行吧。”

杜升一转身，就看见四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最左边是贺程。

第二个……哦对，是那个总能押对胜方的人。

第三个人笑呵呵的，看着有点眼熟。

最右边那个面无表情，年纪不大。

杜升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地看了他们几眼，最后狐疑地看向第三个人，这个人，好眼熟，怎么看着有点像……周烬？

“你是……周烬？”

“我是。”

杜升瞬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很高兴的样子。

“你好你好……”杜升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说什么，但眼角余光瞄到贺程后又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闭上嘴，然后张口说：“厉害厉害。”

“你这么觉得？”

“是啊！”

“那要不要加入我们打团队赛？”

“啊？”

杜升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突然从“我是周烬”转到“要不要一起打团队赛”上去了，“团队赛？我？”

“贺程说你实力很好，我们团队很需要你。”

贺程有点不自在，说道：“我不是这么说的……”

“哦对，他不是这么说，原话是‘攻击力在非协会控制师里算是一流的’。”

杜升半信半疑地看了贺程一眼，贺程咳了两声，看向别处。

陈磊上前一步，勾住杜升肩膀，“五缺一，来不来？周烬，贺程，乔星源，我，就差你了。”

杜升看了几眼乔星源，“治愈师。”

周烬：“哟，认识！”

“前几天他那场比赛我看了，观察力很不错，进森林没多久就发现里面有毒雾了，后来用的治愈术也很让人惊艳。”

乔星源向来淡然的表情出现一丝波动。

杜升话锋一转：“不过硬实力有限，如果不是那天环境对你有利，那场比赛你不可能赢。”

乔星源表情上的涟漪消失了。

杜升也不在意乔星源有什么反应，看向陈磊：“你的比赛我也看过，6级猎鹰的视野传递技能果然厉害。”

陈磊拍了拍胸脯，“那可不，嘿嘿。”

杜升：“不过硬实力可能还比不过乔星源。”

陈磊表情凝固了片刻，摸着头脑勺不好意思地笑。

杜升看向贺程：“周烬和你是本次单人赛里实力最强的两个选手。你有协会徽章，有天然的聚集控制师之力的优势。除此之外，你很擅长中程和远程攻击。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那天和周烬比赛的时候你一来放弃了自己长处，反而以己之短，攻人之长。”

虽然嘴上说着“很好奇”，但杜升没有表示出任何想听贺程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他直接看向正前方的周烬。

周烬乐呵呵地环抱手站着，似乎在等接下来的评价。

杜升平静地说道：“你拥有刻纹。”

仿佛是为了避免理解错误，杜升强调：“我的意思是说，你驯服了一种怪物，拥有它的刻纹。”

安静。

陈磊很茫然。

贺程仿佛没听懂杜升的话，紧紧皱着眉思考着什么。

乔星源快速眨了几下眼，然后说：“驯服怪物？”

没人说话。

周烬微笑，心里很惊讶。

很难不惊讶。

从驯服风铃水母到现在，见过他出手的人很多，和他直接交手的人也不少。

但是除了知道实情的陆清源，没有任何人意识到他拥有刻纹，最多就是看见他能放出触须，觉得他买了一种有触须的怪物带着。

他参加地下联赛时，没有用过风铃水母触须，也没有用它的其它技能。唯一用的，大概就是刻纹带来的防御增强，但这没有外在表现。

杜升，一个非协会控制师，从未和他交过手，只是看了几场比赛，竟然就能猜出他有刻纹。

“你，有，刻，纹……？”

半晌不说话的贺程终于意识到杜升说的是什么，一字一顿地问周烬。

周烬不答，对杜升说道：“依据是？”

杜升：“你不止一次用低阶防御术成功防御了中阶攻击术，没有借力，也没有卸力，而是明知道对方施展的是中阶攻击术，但还是选择用低阶防御术来承受，而且还成功了。”

“在对战李斌和贺程这类特别擅长攻击术的选手时你都用过这种防御方式，虽然次数很少。”

“低阶防御术怎么能挡住中阶攻击术呢？除非你的控制师之力特别充盈，前提是，你有徽章。”

“但是你没有。”

乔星源听到这里，说道：“他有黑金铁石。”

杜升没有显现出任何意外表情，说道：“他当然得有黑金铁石，不然怎么能驯服怪物呢？”

没有能有效聚集控制师之力的材料，以周烬的年纪，现在的能力是不可能自己聚集控制师之力。而要驯服怪物，没有聚集起充盈的控制师之力，怎么可能成功呢？

杜升理所当然地这样推想，觉得周烬一定是先有黑金铁石，后面才能驯服怪物的。

周烬没有纠正，说道：“然后呢？”

“李斌也有黑金铁石，你能用那种方式抵御他的中阶防御，一开始我也以为是你的控制师之力本来就强过李斌。”

“但你和贺程的对战推翻了我的这个猜测。徽章的能量聚合能力远高于黑金铁石，贺程还是协会正统出身，他的控制师之力一定高于你。”

“但你竟然还是能用低阶防御术抵御贺程的中阶攻击术，最大程度地减少自己的消耗。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有刻纹加成，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让你战胜贺程。”

“虽然以你的年纪驯服怪物并拥有刻纹这件事听上去匪夷所思，但这是唯一的可能。”杜升满怀自信地说道。

周烬微笑。

错误的推理路径。

正确的推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