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

机械加工厂的老板叼着雪茄。

巴子阳叼着烟斗。

一个冒烟。

一个生气。

花人美和苏义推门进入。

花人美直接问：“啥时候下班？”

巴子阳都干迷糊了，瞪着眼睛，“你在说什么？”

“什么时候下班？夜场赌局要开始了。”

“你难道……没看见死了这么多人？”

“是啊，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来送针管的。”

巴子阳如遭雷击，一瞬间凝滞了。

腮帮子鼓的入蛤蟆。

这特太气人了！

一边的老板笑呵呵的说：“巴少校，我认为这位女士说的非常有道理。”

“虽然我这里死人了，但我会对其家属进行补偿。”

“我保证。”老板举起手：“对灯发誓，这件事只限于我们之间知道，家属不会闹事。”

“同时，我会为稽查部各位成员提供一笔辛苦费。”

巴子阳咬的烟斗直转圈，指着老板骂：“少特么在这给我假惺惺！死因调查不清楚，你别想开工！”

老板脸色有些难堪：“问题是，死因调查的怎么样？有进展吗？”

“有。”巴子阳一把抓住老板衣领：“凶手就是你！”

“我疯了？这都是为我赚钱的工人，我怎么会谋害他们？难道我和钱过不去吗？”

“他们都是集体猝死啊！”

巴子阳哼了一声：“你拿我不当人，糊弄鬼？“

“工厂，我封闭了！等着调查结果，没有我的许可，你胆敢离开半步，稽查部格杀勿论！”

老板拔高音调：“我赔钱还不行？”

“那我能买你一百条命！”巴子阳将老板狠狠推开。

转身离去。

“苏义，给我看着！他要是出来半步，直接给我砍成肉泥！”

苏义挺拔身姿，一拉手枪枪栓，“是的，长官！”

“我呢？我呢？”花人美追着巴子阳：“我可以下班了吧？”

巴子阳肩膀拉胯，脸颊两侧的咀嚼肌都凸起来：“姑奶奶，你没看我这忙的焦头烂额吗？”

“一百多条人命！全员都在加班，你闹腾什么啊！”

花人美不满的哼了一声：“这种脑力活我也帮不上忙！”

“那你给其他成员端茶倒水！”

“我重新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巴子阳缩缩身子：“那个……你找个地方休息行了吧？”

花人美甩手把针管丢给巴子阳：“你自己抱着。”

巴子阳似乎很怕这东西影响心智：“别的，你抱着吧。我承受不起，你抱着这玩意入土都不会被影响。”

巴子阳疯一样逃窜。

跑到车间对着其他人大吼：“干活！干活！仔细排查，寻找死亡线索！”

花人美返回办公室。

看着苏义站立笔直，双手交叉垂下，手里还捂着手枪。

“你也太认真了！”

苏义回答：“执行长官命令，不能怠慢。”

花人美轻轻蹙眉：“你就装吧。”

“那我歇一会，站着真累。”苏义笑着说。

花人美看向老板，勾勾手指：“过来，你会扑克不？”

老板摇摇头。

“骰子呢？”

老板接着摇摇头。

“牌九？”

老板依旧摇头。

花人美眯着眼，脸色悲悯：“样样都不会，那你赚钱干啥？”

老板被问住了，久久反应不过来，呐呐自语：“我，我赚钱是为了开工厂，开工厂是为了赚钱……”

“你看，你被世俗金钱的恶臭蒙蔽双眼和污染了脑子，钱就是用来玩的。”

花人美兴奋的搓搓手：“我教你打扑克。钱输出去的感觉非常刺激！”

“啊？”

“不是，是赢钱的感觉非常刺激！”

“我赢钱干啥？”

花人美也愣住了：“赢，赢钱是为了开工厂？”

两人沉默了。

似乎他们感觉这个世界有点问题……

苏义接了一杯水，独自饮用起来，目光看向书柜。

本来只想看看这个世界的老板是不是和地球的企业家一样，背景板都是未拆封的“老演员”书籍？

这么一看，果然是那种调调。

都不能免俗啊。

但苏义在其中一个格子里看见工人档案夹子。

抽了出来。

上面是机械加工厂所有的员工登记信息。

老板回头说：“关于员工的信息，我已经复印给巴少校了。”

苏义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翻开。

这个档案的纸张很明显分成两种。

一种有些发黄，里面记录着工厂的管理者信息。

一种崭新发白，是死去工人的信息。

这些工人来自很多地方，联邦其他城市，死亡之海的各种海岛居民。

联邦并不限制民众流动，甚至海岛上的居民进入城市打工赚钱都非常欢迎。

当然，要是进入政府公务行列，那对不起了。

有着严格的出生地壁垒。

苏义甩着档案问道：“所以，你的工人都是新来的？”

老板点点头：“对啊，来了二个多月了。”

“把中介机构告诉我。”

“你在说什么？”

苏义拨出手枪：“我在说一遍，把中介机构告诉我！”

花人美也意识到苏义可能发现了线索，一把薅起老板：“让你玩牌你不会，你问问我杀人会不会？”

老板高举双手：“这有什么关系吗？”

苏义说：“第一，一个机械加工厂，需要成熟老练的工人，而你厂里的工人竟然都是新来的，而且还能胜任复杂的加工工作。”

“你的工人挺聪明啊。”

“第二，这些工人原住地很分散，必然不是你去招聘的，而是有人代你招聘。”

“所以，这些工人的第一手信息都是被人美化过给你的吧？”

老板额头有些冒汗：“甭管工人哪里来的，集体猝死，我赔钱就是了！”

“赔钱？”苏义缓缓吐出一口气：“左手倒右手有意思吗？你和中介恐怕早就商量好了吧？”

“误会，误会！”老板慌张的说道：“确实是中介送来的工人。出事后，我也和中介沟通了，对方说只要赔偿几万块火化费就行了，后续的事情他来处理，不耽误我们之间的合作。”

“而且中介保证不会有家属闹事，否则我也不敢对巴少校打包票不是？”

苏义沉思一会：“你说的是不是实情，我们会去调查。现在把中介告诉我。然后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些工人以前不可能都是干机械加工的，他们为什么能胜任这份工作？”

老板脸色凝重的同时也有些茫然：“我也纳闷，但中介说这些工人非常聪明，一教就会，谁想到果然如此。”

“既然要求工资不高，又听话干活，我自然也没多想。”

花人美也听出来不对劲。

单单是赔偿几万块火化费就完事了？

中介还能替你补伤亡补偿金？

这不是中介，这是慈善啊！

苏义放下枪口：“名字。”

“海纳人力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