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你猜人能有多倒霉(1 / 1)庐江山川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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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和张了张嘴,嗓子里只发出了极其嘶哑的呵声,他的神色愕然一瞬,又露出了些无可奈何,随即闭了闭眼。

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桑和曾听说过这句民间的俗语,但是他的确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可以倒霉到这个程度,一觉睡醒,他不仅换了个不招人待见,还口不能言的壳子,这无疑也加大了他接下来寻找绪眠和凤昭和的难度。

不过情况越是复杂,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桑和抬眼看着走进来的男人,那男人背着一个药箱,应当是个年轻的医官,打扮很不起眼,衣着服饰看起来也是十分普通,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饰物。

不难猜想这就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医官,被迫分到了谁都不愿意干得活,才不得不来给他治伤,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性。

“王君别乱动,您发烧了。”逆着光,桑和并不能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只是能依稀看见对方用布巾擦了擦指头,这才伸出手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微臣先为您…”

桑和忽然拽住了他的手腕,随即轻轻捏了一下。

对方也露出了一丝惊诧的神色,随即眉宇之间闪过些真实的惊喜之色。

——这是桑和与凤昭和之间独有的暗号动作,桑和是注意到了对方擦指头的动作,那是凤昭和习惯的动作。

“你…”

凤昭和眼神闪过一丝犹疑,但他手上动作未停:“听我说,我们在赶往青城的路上出了意外,你的肉体和神魂都太虚弱了,所以我们俩首先入了梦魔印,我的魂魄也从你的身体里面分了出来,你自己入了这王君的壳子,我就成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医官,至于绪眠…绪眠姑娘我暂时也还没找到,她会变成谁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你是玉索伦的王君,身份高贵但是非常不受宠,侍寝完了就会被丢到这来,在咱们来之前这个王君因为进言被玉索伦罚跪在雪地所以后来才晕过去的,这些都是从那些宫人的议论里得知的,你需留心点分辨真伪。”

他看桑和满脸犹疑,只能加快语速:“你先别着急,我估计她应该没什么事,还有,我已经试过了,如果一旦做了违反原身的行为,这个世界就会开始晃动直至崩塌,你现在只要逆来顺受的等着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门外就传来了有人催促他的声音,凤昭和欸了一声,就立马推门走了。

来去如风,没给桑和多问一句的时间。

桑和:“…”

这无疑是个很糟糕的消息,显然就分到的人物来看,凤昭和虽然身份低微,但是这也给了他行动上面极大的便利性,让他拥有这么多的信息。

但是桑和显然处于一个不利的地位,口不能言,惹人厌恶,不受宠爱,甚至任何人都可以羞辱他。

幸好还没丧心病狂到把他绑起来限制他的自由行动。

桑和撑着墙,勉强站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这间阴暗湿冷的柴房里寂静无声,的确十分符合一个不受宠的王君的身份定位,但越是如此但却让他意识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

可不要忘了,梦族世代生活在沙漠边缘,凤州本就偏北,梦族的位置更是北上,常年的气候干燥至极,这里怎么会有这种湿冷到甚至能叫人看出墙壁上的水珠的地方?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桑和摩挲着指尖刚刚从墙上带下来的一抹水痕,忽然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想。

既然这里是玉索伦公主的梦境,那么这梦境中出现的一切元素自然都是与她本人的意念想法都有关系,或许并不是桑王君真的曾在一间阴冷潮湿,极其不符合梦族所处的地理环境的柴房中待过,而是她认为这位无名的“桑王君”曾经遭受过睡在阴冷潮湿的柴房,并且放大了这种认识与情绪,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玉索伦公主她对待这位王君的情感远比他们目前所看到的更为复杂么?

还没等他多想,门嘭的一声又开了,门口站着个人,望着他,微微一笑:“王君,请随我来。”

桑和歪了歪头;他不能说话,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疑惑,那女子只是毕恭毕敬的:“殿下召您今晚,侍寝。”

……

完了,他忘了还有这一茬呢?

——

正殿。

“诶,对,手再抬高点”

“…还要抬高?”

“那是自然。”

入夜那会,玉素荣看着正在练习礼节的绪眠,神色显得有些骄矜:“这可是我们梦族王室特有的问心礼,食指中指并拢点在心口,象征着梦族人的赤子之心永不改变……”

说着,她神色变得有些落寞:“不过也都是…过去了。”

绪眠愣了愣,倒也没有接话,正如玉素荣所说的那样,纵使千年前的梦族的确强大,他们以操控梦境为能力,能力强大的人甚至能够使人永久沉沦与噩梦中不得往生。

但自从玉索伦死后,一切也都变了,时移世易,随着梦魔印与它的主人一块化作守护这片土地的至宝,他们也不再是那个强大,让人望而生畏的民族,他们偏安一隅。

或许如果不是这个梦境,玉素荣自己至死也只能从先辈的话语以及那些古籍书本里一窥过往的盛世繁荣。

“是…这样做的么?”

绪眠又按照要求做了一遍,动作极其标准,她顶着的玉索伦的身体本就身长玉立,再加上绪眠常年习武,动作招式自是干净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在旁人眼里看着更是赏心悦目。

“不过你为什么管凤昭和叫少主?”

坐下来休息的时候,绪眠忽然想到这件事情:“你们梦族和凤懿府之间,据我所知应当是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关系。”

“我…我以前是流落在外的,那会我的命是老主人救的,是他们助我重新回到梦族,成为守阵人,可以说我的一切都是老主人和少主给我的,所以我会用余生保护好少主。”或许是两人聊了这一段时间,也都放下了彼此之间的戒备,玉素荣倒也不在意说出这些事情,只是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冲着绪眠笑了笑,眼角眉梢里携着一丝羞怯:“我的这些事情……是不是听起来,还蛮老套的?”

“不,不会的。”

绪眠沉默了一瞬,温柔了一些:“我想如果是我,我永远都会对那个救了我命的人心存感激,所以我能理解你,这一点也不老套。”

“陛下,王君到。”

门外传来了通报的女声,反叫室内两个人都是一愣,脸上更是升起那么点若有若无的尴尬。

毕竟起初说要侍寝,就是要赌一赌桑和或者是凤昭和会不会进入到这具身体里,如果真的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个这倒还好说,这万一要不是……

玉素荣看向绪眠,绪眠立马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是修士,不会碰男人的。”

很好。

“叫他进来吧。”

燃心灯的隔绝效果消除,室内又再度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天色黑沉,这宏大宽阔的宫室只余四周烛火明灭依稀,绪眠这会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寝衣,正站在高台上,她微微抬起下巴,淡淡的看着进殿的男人行跪拜礼。

“既然来了,那便伺候本宫沐浴。”

说完她便转身进了后殿,留下桑和一个人跪在原地,眼睛里写着惊愕。

……

这…不可能是绪眠吧?

她怎么可能让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侍奉她沐浴啊?!这定然不是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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