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保是常州路最有实力的一路豪强,所部黄头军不但人马众多而且纠合了大批亡命之徒,不管是朱元璋还是张士诚都在全力拉拢着这支武力。
只是张士信却有点犹豫:“陈二保”
张士德冷笑一声:“告诉陈二保,朱元璋连与他一起打江山的巢湖水师都容不下,怎么可能容得他们黄头军!”
“这真是要了命!”
虽然还是寒气逼人的初春,但是陈二保是真觉得心头一片焦灼不知道如何是好:“张士德这是也太着急了吧,总得再给我一两天时间吧!”
黄头军家大业大,陈二保得为几千兄弟与几万眷属负责到底,但不管是常州城里的汤和还是重新杀回来的张士德都要他第一时间表态,偏偏张士德的使者问出了那个致命的问题:“朱元璋的江山有一半是柳易的巢湖水师打下来,可你看看柳易与巢湖水师拿到了什么好处?连一个丹徒县都是巢湖水师费尽千辛万苦才拿下来的,他怎么可能容得下你们黄头军!”
明明现在还是初春,但陈二保的额头一下子就渗出了汗水。
他知道张士德使者所说的都是事实,朱元璋这种强人既然容不下柳易与巢湖水师,自然也容不下他这支黄头军,但他还是不得不替朱元璋辩护两句:“朱同佥之所以这么对待巢湖水师,关健还是巢湖一向自行其是保存实力,不把自己当成滁州红巾的其中一路!”
张士德的使者听到这不由冷笑起来:“柳院判与巢湖水师如果不自行其是保存实力,他们恐怕都成了一堆黄土吧?有这样的先例在,你还想投奔朱元璋。”
朱元璋既是雄主也是霸主,但对于陈二保这样的土豪势力来说,与这样的雄主与霸主合作多半是死无葬身之地,因此陈二保内心深处更倾向于看起来一盘散沙但实际凝聚力更强的张士诚:“但是现在巢湖水师也出兵了!”
张士德的使者当即笑了起来:“所以我们元帅愿意把半个常州让出来,不管陈元帅想要什么位置,他都可以答应!”
张士诚军并不是第一次进驻常州,上一次进驻常州的时候他们与陈二保合作得非常愉快,而汤和虽然决定暂时维持现在秩序,但是陈二保的黄头军在诸路义兵中实力最强,自然是红巾军打压的优先对象。
陈二保本来就倾向于张士诚,现在听到“半个常州让出来”的条件自然是异常心动:“半个常州?你们张家真愿意把半个常州让出来,什么位置都可以?”
张士德答应得非常干脆:“没错,我们张家现在着力浙东浙西,常州不交给陈元帅与黄头军,又能交给谁?”
陈二保也知道张士诚军在攻下平江路苏州之后正全力进攻浙东、浙西两道,常州作为抵御朱元璋攻势的第一线,必须仰仗自己与黄头军:“那咱们就说定了,常州总制这个位置得交给我!”
“成交!”
“陈二保的黄头军反水,汤元帅仓促无备之下被迫退出常州城?”
柳易没想到张士诚的反击来得这么凌厉,前头他才接到汤和的请援书信,结果两天不到汤和已经被迫退回常州城:“汤元帅好歹也是久经沙场,怎么结果黄头军一反水,他就在常州立足不住。”
他知道常州战场肯定会有反复,但是汤和败得也太快了点,陈二保的黄头军突然反水固然是一个关健因素,但是汤和怎么也算是沙场老将肯定有所防备,结果会这么容易败下阵来。
专来赶来请援的花云只能苦笑了:“这是汤元帅心太软的缘故,拿下常州之后没怎么收拾各路乡兵、义兵,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些乡兵反水得这么快!”
花云也只能把话说到这,总不能说乡兵、义兵还有各路豪强反水是因为张士德与陈二保到处嚷嚷“朱元璋连巢湖水师都容不下,怎么可能容得下我们”,结果常州路的各路豪强纷纷响应张士德与陈二保全面叛乱,彻底打了汤和一个措手不及。
花云在内许多红巾军将领都觉得汤和心太软,进入常州路之后没能彻底整肃豪强武力,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些地方豪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夜之间全部反水大开杀戒,结果就是红巾军处处被动甚至连常州城都守不住只能撤出来:“柳院判,我知道您与朱老大之间一直有些不愉快,但是如果您还认我花云这个朋友的话,请务必拉兄弟们一把!”
花云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柳易哪敢大意:“花兄弟既然这么说,我们镇江自然不能按兵不动,金花元帅不,我亲自走一趟,但只限于接应常州退下来的兄弟!”
花云这次来只是为了请兵,没想到会把柳易亲自请出来,之前朱元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把柳易请出来,而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把柳易请出来,一下子就觉得脸上有光:“柳院判仗义,我代兄弟们谢过了!”
柳易笑了起来:“我跟朱同佥这段时间有些不愉快,主要还是他这人太不讲究,答应我的美人到现在都没见着,但这事跟左营兄弟们没关系,我们是一家人,我到了常州自然把兄弟们都接应出来!”
花云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柳院判是专程为我与诸位兄弟跑一趟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