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解封了,直接修改重发,两章齐发!”
吴世璠圈定的南京,大概是大周唯一能翻盘的希望之地。
两宋以前,huaxia文明中心在黄河流域,诞生了秦汉,隋唐等在中国历史上声名显赫的朝代,构建起huaxia民族基本的文化基因和政治格调。
东晋衣冠南渡,经济中心开始南迁;南宋建立后,经济中心彻底定格在了江淮流域。
蒙元匆匆过客尔,这个马背民族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作huaxia的主人,其格局和满清相差好几个档次;前朝太祖占据以南京为中心的江南富庶之地,养精蓄锐,剪灭各方诸侯,北上伐元,终成一番帝业。
经济实力乃一国之根本,否则就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吴军占据湖南后,曾制定了下九江,扼长江,淮河,绝南北运道,进逼南京的军事策略。派金吾右将军夏国相,骁骑右翼将军高得捷,兵曹韩大仁率大军进取江西。
初始,吴军势如破竹,夏国相取萍乡,高得捷,韩大仁占吉安;清廷急令安乐亲王岳乐,简亲王喇布,江西总督董卫国集结重兵阻击。
康熙十五年二月,岳乐趁夏国相疏忽,连破吴军十二寨,歼灭万余人,夺回萍乡,趁胜追击,进逼长沙,从而引爆了第一次规模空前的长沙会战。
接替夏国相督战江西的胡国柱耳根子软,听信韩大仁离间谗言,致使吉安主将高得捷忧愤而亡。
康熙十五年夏,喇布,董卫国大军围攻吉安,韩大仁坚守孤城,苦待援军;于康熙十六年三月弃城突围,率部碾转于丛山密林之中,翌年正月投降清廷。
至此,整个吴军江西军团全军覆灭,损失兵力高达六万,彻底断绝东进江南的梦想。
“唉,真是可惜了,若当初能打通江西通道,江南或唾手可得,吴军断不至于陷入如今之窘迫之境!”
吴世璠重重一拳捶在堪舆图上,懊恼的叹道。
“高得捷乃我朝一员虎将,陷于谗言,忧愤而亡,殊为可惜!”
“如今岳乐率重兵驻扎湖南东部,想重启江西路线,几乎不可能;所有参与平叛的满清宗室将领中,这个岳乐最能打,此人是努尔哈赤之孙,清初重臣索尼之婿,和康熙还是连襟,在清军中威望极高,乃我朝第一劲敌!”
“但挥戈取江南是吴军唯一出路,否则只有等死!”
“一百七十余年后的太平天国运动,就是吸取我大周覆灭的教训,毅然舍弃广西这块发家之地,进军夺取南京。后车之师,前车之鉴,历史有时竟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既然破局之路已找到,下一步便是具体行动!”
“等吴国贵回来吧,帮朕整顿好军务,就开始行动,只是那些宗室功勋们有没有勇气舍弃云南家业,到时怕是会和朕来一场龙争虎斗!
还有,清军会不会给朕足够的时间。”
吴世璠默默思忖了一会,转身回到御桌旁,放下毛笔,取下那杆鸟铳,仔细拨弄起来。
拨弄完鸟铳,又拿起一本《黄石公素书》,认真研读起来。
战略和战术是一对孪生兄弟,欲作吴军统帅,除了战略上高人一筹,战术上也要有所见地。
因为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空中楼阁。
直到感到有些神困脑乏了,他才让人来抬来热汤,沐浴歇息。
………
夜风清凉,把一轮冷月从破絮般的云层里缓缓推出来,数点黯淡的星星摇摇晃晃的缀在暗褐色的天幕里,似乎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行宫内依旧静谧安详,连绵相接的屋脊上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乌鸦的身影,应该是被白日的鸟铳吓走了。
对待一些让人讨厌的玩意,武力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式!
穿着内袍的吴世璠伫立在窗口,目光在静谧的行宫中逡巡,突然盯住一棵高大粗壮的老樟树,昨夜梦中自己的两个女人似乎就是吊在这棵老樟树上。
从现实与梦幻的方位上看,应该就是它了。
夜风吹拂,老樟树浓密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婆娑声,似乎在得意的嘲笑。
“休得得意,待明日,朕就砍了你!”吴世璠指着老樟树,意气风发的笑道。
找到了破局之路的吴世璠在龙涎香雾的熏陶下,今晚睡得格外的香。
睡梦中,他梦见了梦寐以求的南京城。
南京城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满眼繁华富丽。一间宫殿里,自己得意的坐在宽大的床铺上,吃着瓜果,喝着美酒;郭桂芳和卫芙两个小妮子笑眯眯的侍候左右,窗外百花盛开,殿内…….
经过几年培育,此二姝已是二八年华,红桃黄杏,各具风韵。
………
…………
江山会有的,美人也是会有的,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
“咔嚓,咔嚓!”
第二天一大早,行宫内就响起了一阵砍树声,两名宫人围着那棵老樟树,轮着斧子卖力砍伐,前来办政的官员们都感到奇怪,但一想起小皇帝近来种种超出常规的举措,便也释怀了。
当老樟树轰然一声倒下的时候,户部尚书来度才姗姗来迟,他一路左顾右盼,心神不宁的朝户部府堂走去,刚走到门口,一旁工部府堂的石兽旁突然蹿出一人,展开双臂,堵住通道。
“哈哈,来大人,终于把你逮住了,还以为你有本事一直躲着本将军呢!”
来度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想躲避的总兵江义,连忙装起了糊涂,“咦,江将军,怎么还没回长沙,找老夫有何事?”
“嘿嘿,瞧来大人这话说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让我等将士饿着肚皮跟清军搏命吧。”江义指着他笑道。
来度皱起老眉,为难的道:“再缓三天,就三天!老夫一定想法子凑齐那二十万两银子。”
“不行的,昨日皇上用鸟铳指过咱的头,今日还赖着不走,后果不堪设想。”
来度笑道:“要不这样,你先回前线,银子我后续让人送过去,如何?”
“不成,不成,你们户部信誉太差,说话从来就不作数,今日江某就要带走银子!”江义连连摆手。
来度怒道:“那又能怎的,你就是拆了老夫这把老骨头,今日也凑不齐二十万两银子!”
“那我不管,反正郭太师当着满朝大员的面应承过,我现在就是要银子,银子,银子!”
“没有!”
“没有也不行,江某今日必须要到!”
“尔等武夫,此乃堂堂户部府堂门口,天子身边,休得无理取闹!”来度气极,手指颤抖的指着他骂道。
“汝这老匹夫,竟敢羞辱吾堂堂总兵!”江义也不甘示弱,指着他鼻子对骂。
大周户部尚书和总兵都是正二品,所以江义并不惧他,何况武将历来都是这般嚣张跋扈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