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州城春节过后,春意融融,一年一度的织品大赛落下帷幕。李玉楼笑容艳艳地举着手中的玉质奖杯迎接着下面千余双目光。
她眉如远黛,肤白如雪,身形纤细柔美,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再加上这份难得一见的才华,自然成为全场的焦点。
“玉楼姑娘……”
“玉楼姑娘……”
下面有男子仗着胆子冲着抬上的李玉楼大喊。李玉楼面色含笑,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些喊声与她无关。
不过这些男子也就是隐藏在人群中偷偷过过嘴瘾而已,若让他们站在李玉楼面前说个一二三,却也都不敢。
因为谁都知道,李玉楼看着娇柔如杨柳扶风,其实彪悍的很,打人手下半点不留情。
“你们听说了吗?”一个男子神色戚戚,满脸八卦,“谢公子为了她已经要休妻了。”
“真的嘛,”另外一个人凑过头来颇为感兴趣地道,“谢公子的夫人好像是杭州知府的次女,官家女子,他也敢……”
“知府算什么,人家谢公子可是晋安王妃的侄子……”
“三年前晋安王的原配王妃去世,本为侧妃的谢氏就成了王妃……现在谢家可了不得了,还成为皇商……”
正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忽然一个穿着锦袍、身形高大的男子手中举着一个纸卷冲进了人群。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喊,“让开,都给本公子让开…………”
“来了,谢公子来了………”围观的人们脸上露出亢奋的神色。看热闹是人之本性,看大热闹自然会让人兴奋。
“玉楼姑娘,我说话算话,兑现诺言,这是我的休书,张氏已经被我休了,你嫁给我……”谢建章举着手中的休书冲着台上的李玉楼扯开嗓子,红着脸大喊,似乎在表示自己对李玉楼感情的忠贞。
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没想到谢公子还真的休了原配……”
“这个狐狸精真的把谢公子都魂魄都给迷跑了…………”
“好,快答应,只要她嫁给谢公子,孟哥哥就是我的了。”
谢建章举着休书在台下向李玉楼表白,围观的人则各怀心思。
台上正在讲话的秀州商会会长用老眼昏花的眼神看着谢建章,“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老家伙儿,你这商会会长位置是不是不想要了,闭嘴,没看到我在等着玉楼姑娘的答复。”谢建章凶巴巴地冲着商会会长喊道。
老会长赶忙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了李玉楼的身上,甚至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下面大喊,“答应他,答应他……”
“这个逆子!”台子的侧方一排椅子上坐着谢老爷。除了谢老爷还有晋安王,以及秀州知府等一应官员。
秀州生产丝绸、绣品,在整个大周朝以此闻名。每年一度的织品大比拼各级官员都非常重视,今天比赛结果揭晓,连晋安王这样的皇亲国戚都被邀请来参加。
晋安王爷眉心紧锁,现在谢建章也是他的外戚侄子了,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王爷,我回去一定好好的管教他……”谢老爷抱歉又紧张地对晋安王赔礼。
李玉楼神情淡漠地看着谢建章道,“谢公子,我对你无意,你究竟要怎么样?”
“玉楼姑娘,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那日你说,只要我未娶妻,你就愿意嫁于我……”谢建章目光紧紧地盯着李玉楼。
“谢公子,你不要胡说,我何曾说过那样的话。”众目睽睽之下,李玉楼也有点急了。
“你怎么没说过,前几日在清风茶楼前面说的……”谢建章信誓旦旦,脸上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
“你看,我说的对吧,她就是个狐媚子,勾引谢公子,人家原配怎么说也是知府家的小姐……”
周围议论的声音渐渐起来。
李玉楼知道自己再不能与谢建章纠缠,这个坏男人这是要故意败坏她的名声,让她嫁不出去,然后不得不委身于他。
这个世界对女人并不友好,尤其在男女关系上,即使是她被谢建章纠缠,自己是受害者,可更多人却觉得她才是那个主动勾引人的。
李玉楼拿着玉质奖杯从后台上跑了下去。
“玉楼小姐……”谢建章见李玉楼从后台跑了,急着爬上台子追了上去。
谢建章动作太笨拙,惹得下面的人一阵哄笑。
李玉楼出了后台,快速跳上马车,“去春晖书院……”
车夫答应一声赶着马车往春晖书院的方向去。孟时雨在春晖书院读书,她要将自己得奖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孟时雨,与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小姐……”春桃担心地看着李玉楼,“谢公子真的休妻非要娶你可怎么办?”
春桃在为李玉楼担心,更是为自己担心。
“没事……”李玉楼根本没有将谢建章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反正她的名声已经坏到了极致,她不在乎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得不到她,还有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在诋毁她,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孟时雨对她的看法。
“什么没事,小姐……”春桃觉得李玉楼就是太爱做梦了,根本不知道谢建章的势力有多大。
“谢家本来就有钱,又是晋安王的外家……”
“停车……”李玉楼还没等春桃的话说完便打断了她,冲着车夫吩咐道。
车夫停下了马车,李玉楼掀开帘子跳了下去。春桃一副我为你操碎了心的表情看着消失的李玉楼。
李玉楼跳下马车跑了几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即将自己的玉质奖杯举起来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在遇到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提着食盒的姑娘时,她故意轻哼了一声。
那姑娘瞪了李玉楼一眼,不过李玉楼不在意,对方也是孟时雨的追求者之一,今天她拿了织品大赛的第一名,力压对方。
“臭丫头,你在这里做什么?”正在李玉楼与情敌比气势的时候,忽然一声熟悉的高喝声传进耳朵。
“爹……”李玉楼看到是自己的父亲,赶紧赔笑道,“您这么早就下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