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接二连三的问，让李一凡觉得他不信任自己。

毕竟自己每次都给了肯定的答复，他还想问什么。

不是每个人承认自己有病都这么坦然的。

但是，李一凡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得到肯定的答复，老陆接着问，“之前在对付双相怪的时候，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按道理，以杨小彤这样的实力，是不可能轻松碾压双相怪的！”

“我也没做什么，是眼睛做的！”

“眼睛？是你的朋友？”

“朋友？这样说也算是吧，反正就是眼睛啊……以前它在我的身体里，后来它自己出来了……”

“它在哪里？”

“这边！”

指着空气，李一凡肯定的答道，其实他不愿意和普通人提起自己的病情，因为普通人听了都觉得自己是疯子。

可能老陆从自己参加工作时就带着自己，所以李一凡比较信任他吧。

“眼睛它怎么做的！”

李一凡接着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虽然不算有逻辑，但讲的全面。

摸着下巴，老陆思索了片刻，说道，“你患的应该是人格解体障碍，而且具象成功了，但是为什么具象没有表现出来呢……”

“双相怪应该是被你的眼睛控制住了，或者说是定住了，正好杨小彤赶到……”

“我没有眼睛！”

老陆点着一根烟，轻笑一声，心中不免自嘲，自己为什么还这么在意呢，都多少年了。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从具象不能表现出来这一块分析，在加上眉宇间的神情，细看之下应该就是那个人的孩子。

那个人现在还好吗？

自己还是忘不掉那个人吗？

“你的父母……还好吧？”老陆试探的问道，虽然他已知道答案，可还是忍不住要问。

“我不知道！”

果然！听到这个答复，老陆表情中难免有些失望，自己在期待什么！

自嘲的笑了笑，便不再问了。

这时，好奇八卦的王妖精又摸了过来，看到两个人在说悄悄话，便一脸神秘的说道，“你们在说啥？”

二人知道王妖精肯定又是来八卦的，所以并没有回话，而是等着王妖精说。

对于王妖精这样的人来说，八卦就是生命，一天不说就感觉自己今天白活了。

但八卦并没有让他们得到什么实际好处，关键在于八卦可以满足她优越于他人的虚荣心。

“你们不知道吧……那杀人犯抓到了！”

见二人并没有反应，便接着说道，“听综合处的人说，昨天，就在综合处啊，枪声响了一夜……勇者军的人都死了几十个……”

王妖精讲的基本和李一凡两人经历的差不多，这没什么奇怪的，这么大的动静，没人知道那才叫奇怪呢。

但是王妖精接下来的信息却让二人有些意外。

“知道死者是谁吗？”顿了顿，王妖精继续说道，“许朗的老婆，科长的女儿……”

“知道凶手是谁吗？许朗的小舅子，科长的儿子……”

说罢，王妖精自豪的看着两人震惊的表情，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因为三科里，她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

但二人震惊的不是杀人案本身，而是昨夜的死者竟然是许朗的老婆。

那么许朗在整个事件中到底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关键是他出现在了现场。

是凶手？自己的老婆下得入手嘛。

是受害者？那为什么他又要栽赃陷害二人，直接报案不就很好了嘛。

再联系双相怪是其小舅子的关系，那许朗或许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即使不是真凶，也是帮凶！

王妖精看着二人不回话，直接拍了老陆一下，“老陆啊，那可得恭喜你啦！”

认真思考分析的老陆根本没注意听，也没明白王妖精的意思，大声骂道，“你拍我干什么？！”

“装！又装是不是！”

“我装什么装了？我装！”

“你看，这还没当上科长呢，就耍官威啦！”

“我当……”老陆愣了一下，疑惑的看了一眼王妖精，“我当什么科长？”

“这不很明显嘛，左老头的儿子成杀人犯啦，还杀了四五个人，上面怎么可能继续让他当科长！”

“你老陆，资历最老，业务最精，不让你当科长，让谁当啊！到时可关照着点姐们啊，最好能多带我去来开开会啥的，见识见识青年才俊……”

“业务最精！嘁！”老陆彻底的被王妖精给气笑了，这还没怎么滴呢，这帮人就安排谁当科长了，“我看是你想当吧，还业务精，运屎还需要精不精吗？无聊！”

俗话说得好，人就是不能吃得太饱！否则闲得慌。

于是不再理会王妖精，老陆拉着李一凡就回了办公室。

左明强却依旧没有来！

接下来的几天，李一凡由于没有工具，无法开展工作，就帮着老陆运送了些动物的有机肥。

也问过王妖精，那推车得办完了案子才能还。

和老陆相处的几天里，李一凡发现他虽然嘴很毒，动不动就表达不满和愤怒，但其实是个很热心肠的人。

每次一起干活的时候，老陆都会讲一些故事给他听。

就比如新历以来人类社会的变革、心理具象的发展史、云滇堡垒的由来、各个派系的奇闻异事等等。

他发现，老陆是一个见识很广的人，毕竟当了这么多年有机肥料的搬运工，这见识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后来，老陆还告诉李一凡，其实现在整个心理具象的发展是走偏了的。

已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需要有人去更正。

但是李一凡却不置可否，毕竟这么多人研究出来的东西，应该比一个见识广的有机肥料搬运工研究出来的东西靠谱得多。

但老陆告诉他，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这让李一凡很疑惑，他觉得这不是自己可以想的，还是干好自己的工作比较好。

老陆也多次的询问了李一凡的父母，可他的记忆里却没有这个概念。

他是不是也像左佑一样，是父母为了出人头地，将自己扔进A级学校的。

后来，老陆又开始给他讲一些所谓的心理具象知识，李一凡也没怎么听。

主要是他一个人要同时应对老陆还有眼睛、脑子、嘴巴。

他真的有点应付不过来了。

老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完全失去了作为前辈应有的稳重。

李一凡有些期待自己独自一人，在凌晨安静工作的日子了！

也算好，在第五天的时候，自己的推车回来了。

他，又可以，快乐的当好自己的搬运工了。

对于左明强，堡垒没有作出任何处理，科长，也没有像王妖精说的那样进行了更换。

只是接连受到这样的打击，是谁都会一撅不正的。

整个三科突然就陷入了悲观的情绪中，几人都不敢去触左明强的霉头，安静的工作着。

老陆却没有放弃，坚持在凌晨起来陪李一凡一起工作。

美其名曰，互相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