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空灵,大殿内一片嘈杂。
何清看向周围,杂役弟子分成几个群体,其中各有核心人物。
还有一些杂役弟子则是融入不进去那几个核心圈子,只好抱团取暖。
本来何清也是有一个圈子,只是后来勤于练功,自然就被冷落了,几次碰面也是不说话。
“肃静。”
大殿中摆着几个矮桌,几位法师都坐在那里。
此时,一个修行弟子走了出来,面色严肃的说道:“我叫到谁,谁就出来,先演练自身功夫,而后再进行比武。”
这演练功夫就是看掩云功修炼的如何,到什么地步。
而之后的比武,自然就要看招式以及真实战力了,如此一来,也不会漏掉一些天生巨力的奇人。
“杨九。”
被叫到名字的道人走到大殿中央,先一作揖,而后开始一招一式演练起掩云功来。
掩云功通过一些架势的标准程度,以及气力的大小来评判。
道人一招一式,先是起手动作“浮云去”,而后手腕抬高,腰部微旋,调动浑身肌肉气血。
很快,掩云功第一册的动作就全部演练完毕。
只不过以何清的眼光来看,这动作就有些错漏百出。
每做错一个动作,浑身的肌肉就有可能少锻炼一块,更有甚者,做错的动作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几个法师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
随着动作做完,一个修行弟子喊道:“来这边测一下气力。”
在大殿一侧,有一个沙包,后边是几个标准重块,类似于铁称。
那人用尽全力打上去,砰一声。
“134斤。”
道人有些失落的走下场。
“何昆。”
“张秀。”
......
几乎一个人十分钟就能做完,杂役弟子良莠不齐,大多掩云功的姿势都做不标准。
除了几个出身好的杂役弟子之外,其余杂役弟子身体就比不上,气力就弱。
“何清。”
听到叫自己名字,何清从人群中穿了过去。
站在矮桌后边的娄玉成看见何清,还笑了一下。
先是作揖,以示礼仪,免得因此失了分。
掩云功的动作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而后何清开始演练起来。
浮云去...
双手舒展,浑身肌肉都被带着一块紧绷起来,身体内气血肌肉形成的劲力随着动作开始流转。
这动作虽然慢,但胜在稳定,没有错误,浑身气息饱满圆润,没有出现力竭的现象。
做完后,何清收气,然后走向沙包处。
鼓足浑身力气,他狠狠打出一拳。
那个修行弟子看了眼数,而后喊道:“203斤。”
何清松了口气,而后往人堆中走去。
几个往日相熟的杂役弟子看着何清,都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何清?力气这么大?”
“以前还没发现。”
“不会真让他成了吧......”
一个道人听到这话冷冷笑道:“他能成个屁,两个道籍名额早就被占好了,他一个农户,哪位法师愿意收他做记名弟子。”
何清隐隐听到这话,回头望了一眼,正好与那个道人对视。
这道人名叫黄奇,何清以前就与此人抱团,不过后来没怎么说过话。
黄奇察觉到何清目光,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他这些天跟一个世家子相熟,早已打探好消息,这次几位法师的记名弟子早已打点好了,哪里轮得到一个农户。
这何清每日练武,还真当自己能癞蛤蟆变天鹅,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何清没有察觉到此人心中的想法,而后回过头来默默看着场中。
忽然,身旁响起一个声音。
“不错,你的掩云功已然小成,换血后气力也有增长。”娄玉成笑着说道。
虽然这气力增长的与大多数人相比都有些少,但他却看好的不是这些,而是一个人到底能付出多少汗水。
娄玉成看着何清,想到每日晚上山顶的那个人影,不由得感叹,果然是天道酬勤。
此时他早已确定,当时夜晚修炼的那人就是何清。
“娄师兄。”何清有些惊讶,而后苦笑着说道:“师兄谬赞了,这考核还没个结果呢。”
娄玉成点了点头,同时也有些惋惜。
在这个世界,武力并非实力的全部,某些时候,家世更为重要。
近来有些消息他也知道,两个道籍名额,一个宋子义,另外一个是赵瑜。
就算有记名弟子名额,也早被几个世家打理好了。
娄玉成没有说这些,而后一手搭在何清肩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知道这些人最后如何了吗?”
“不知。”
“被拉去矿山挖矿,或者被流民营拉走,其中混的最好的,就是一辈子种地,然后四十多岁就累死。”娄玉成面色有些严肃。
何清有些默然,在这个年代,农家弟子根本没有什么好的出路。
只能给地主家耕田,受各种剥削。
非但最累,拿的最少,还要被当作奴隶一般。
这还算好的结果,要是真的被拉去徭役,那可能死的更早。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体制,只能顺从。
“所以,尽力去做,我很欣赏你。”娄玉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离开了。
上场的顺次似乎与实力有关,到最后,几个道人上场。
何清瞧了一眼,发现这几人掩云功的修炼程度与他相差不多,可能只差上一丝。
但这几人俱是世家出身。
最后压轴上场的是宋子义与赵瑜。
宋子义的掩云功修行的极为顺畅,而且动作很快,气息圆润。
其气力也极大,足足有249斤,比何清还要大上好几十斤。
何清看了一眼,就知晓与此人的差距极大。
而且宋子义今年才十六岁,比何清还要小上一年多。
这里的杂役弟子中,何清已经算是最年长的一批了,再大一些,就要被遣下山去。
看着宋子义的演练,重九法师露出了一丝笑意。
最后上场的是赵瑜。
赵瑜穿着朴素,长得也并不漂亮,不过一上场,几位法师就全部看了过来。
“赵师侄还要练?”一位法师有些惊讶的说道。
“走个过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