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哥,你真厉害,我还差三百三十五年,呜呜”,猴精两颗花生米下肚,竟是饱含起热泪。
“行了,你也别气馁,你还是有希望提前进妖界的。”
猴精眼泪汪汪,怔愣的看着他:“熊哥,真的?”
狗熊精瞥他一眼:“你知道咱们妖界为什么要跟清琊山打仗吗?那是因为妖王大人不见了!”
“清琊山有那么大的胆子?”猴精惊愕的瞪大眼睛,却懂了为什么妖界要攻打清琊山。
妖王可是修大人的心头肉!
别说清琊山这个凡间小修仙山门,即便是天魔两界,倘若对妖王不利,修大人只怕上天入地也要替妖王报仇雪恨。
“这谁知道?但传来的消息就是这样,妖王在清琊山内失踪了,修大人给了清琊山七日之期交出妖王,不然就要血洗清琊山。
如今妖界三百年以上的化形妖几乎都聚集在清琊山下了。
明日就是七日之期最后一天,倘若这次清琊山交不出妖王,依修大人狠辣果绝的行事作风,清琊山以后就成鬼山了!”
猴精:“哈哈,清琊山那群爱多管闲事的臭和尚死绝了才好。
妖王也最好被清琊山的和尚弄死了,这样丑妖未完全化形妖不得进入妖界的规矩也可以改了……”
“你他奶奶别高兴得太早!”
狗熊精眼睛惊恐的四处扫视一圈:“要是你刚刚咒妖王死的话穿到修大人耳中,你他奶奶也不用等到化形就可以滚去投胎了!”
“……”
桌上的菜几乎未动,期生就抱着白兔离开了客栈。
听了两只妖精对话的南羡有些脑壳疼,一个多月前,她已经完全炼化了体内前妖王的妖丹,妖力大增,困妖笼已经不再能困得住她。
于是她召唤了期生喂养的那只白兔,施法将它变成了自己的模样留在困妖笼里,而她则是化成了白兔的模样去找期生。
可她忘了陆宜修。
那个为了让妖王发泄体内戾气,甘愿自制紫鞭经年往复受她鞭笞的黑衣少年。
一匹枣红马冲出街道,在荒野上疾行。
期生日以继夜的赶路,不吃不喝,根本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南羡知道清琊山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在他心中,清琊山是他成长修行的地方,是比家还要让他眷恋的地方。
这大半个月来他们一路南行,因为期生不善言辞,极少与其他人交流,因而根本不知道妖界和清琊山要开战的消息。
依昨日狗熊精所言,今日就是妖界和清琊山开战之日。
南羡被蓝布兜缠在期生怀里,清琊山又怎么可能交出妖王?
骏马颠簸,期生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手背上微微鼓起的青筋昭示着他现在内心有多不平静,有多急切的想赶回清琊山。
忽然,怀中的兔子一下子跳了出去。
“妖妖!吁——”
期生脸色一变,急忙勒住缰绳。
然而不等马蹄缓下来,身侧刮过一道轻风,一股庞大强烈的妖气瞬间席卷而来。
身下枣红马不安的踢踏着蹄子,躁动嘶鸣,但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它摁着,让惊吓的烈马无法狂奔出去。
期生转脸望去,妖王红衣如枫,面如白雪。
“你早知道了吧,白兔是我”。
南羡定定看着骑在骏马上的期生,他戴着斗笠,黑色的薄纱垂在脸庞,面色复杂痛苦的看着她。
“别这样看着我,最讨厌看你痛苦为难的样子,不就是清琊山,我替你保住就是了”。
妖王红唇一抿,化作红色流光消失在了荒野中。
期生看着那眨眼不见的红光,心口一滞,喃喃自语:“妖妖”,一扬马鞭,疾驰而去:“驾!”
枣红大马先前被南羡妖力所吓,一没了压制束缚,速度比原先提快了两倍。
此时,清琊山下的垂柳镇,死一般的寂静。
百姓们闭门不出,纷纷将门窗封死,用家具抵住。
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妖怪!
约莫十天前,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镇子,一开始垂柳镇的百姓们不以为然,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垂柳镇坐落在清琊山下,清琊山的修行修道圣地,每年都会有许多想要修行的人来到清琊山求入门内。
就连当今圣上,偶遇灾年也会前往清琊山祈求风调雨顺。
最开始出现的奇异现象是村子里的猫猫狗狗日夜狂吠,吵得人心不宁。
后来有个新入村子的“人”吃了包子不给钱,知道包子是牛肉馅的后在店老板面前大呕特呕,店老板被侮辱得脸色青白。
喊人评理:“我这招牌是写了不好吃不要钱,但乡亲们都知道,我这包子都是用纯正宗的牛肉做的,牛都是新杀的——”
话没说完,人群倒吸一口冷气。
店老板诧异的扭头一看,魂都吓飞了,那先前吃他包子的客人在他眼前变成了一头健壮的黄牛。
两只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又长又粗的牛角锋利的对准了店老板,口吐人言:“为什么是牛肉馅不是猪肉馅?”
店老板吓得脸都白了,没晕过去就是好的,哪里还能说利索话?
却听旁边有人不满道:“我们猪得罪你了?”
“妖怪啊!”围观的百姓看着身旁的人突然变成一只猪头人身的猪妖,惊恐的声音直冲云霄,下意识的窜逃出去。
妖力和轻功完全不同。
轻功需要修炼内功心法积蓄内力,而妖力,是妖天生便拥有的东西。
南羡的本体虽是食草系的兔子。
但是她熔炼了前妖王的妖丹,一下子得到了前妖王千年的妖力传承,腾云驾雾抵达垂柳镇仅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然而,还是晚了。
陆宜修和金昭带着妖军已经攻上了清琊山,沿路都能看见打斗痕迹,清琊山的鎏金牌匾都被人拆了下来,从中劈成两瓣散落在地。
南羡不敢耽搁,急忙朝山内飞去。
清风堂前宽阔的静心广场上,掌门被两个妖怪一左一右压住肩臂跪在地上,旁边是一众山内弟子,地上还倒了好几个弟子尸体。
红色的血液蜿蜒淌进地上镌刻的繁复佛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