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依旧是这片橘子林,车缓缓地行驶着,微风吹过脸颊,林意舒服地眯了眯眼,看着陆怀征,似是少有的惬意放松。
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树林旁传来几声刺耳的叫骂声,混杂着哭喊声和求饶声。
林意马上紧张起来,刚想直起脖子瞧个仔细,旁边的陆怀征把她的头按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说:“瞎看什么?再有十五分钟就到了,不要乱跑,乖乖回家。”说完头也不回地跳下车。
林意看着陆怀征朝着明显是打群架的小树林跑去,着急起来,浑身紧绷着,大拇指下意识地一下一下扣着虎口,不知该怎么办。
记忆里与之相似的回忆慢慢与此刻重叠,林意惊出了一身冷汗,顾不得多想,挪到车的边上,跳了下去。
着地的那一瞬间,林意腿软的没站稳,扭到了脚,顾不得疼,跌跌撞撞地朝林子里跑去。
林子里,赵然带着一群小混混,发狠了的揪着李尧的头发:“怎么,这次你的陆爸爸没来护着你了?”
李尧挣扎着咬住了他的手腕,赵然疼的一甩,:”我操你妈,当了陆怀征的狗两天,也学会咬人了”。
说着,朝他腹部狠狠地踹了两脚,李尧疼的微蜷着身子,抱着头不住地发抖。
陆怀征赶过来就是一副这样的场景,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目光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阴冷地开口,
“赵然,我他妈说过,别让我再见到你。”
赵然这群人,猛地听到熟悉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一个个缓缓地转过头,操,谁他妈说陆怀征去网吧打游戏了。
赵然派人事先打探好陆怀征的行动轨迹,知道他这一个月放学后都会留在镇上那个破网吧打游戏,这才敢明目张胆地截住李尧,没想到被撞了个正着,这下他妈死定了。
林意顺着脚印跌跌撞撞地寻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陆怀征,双手抓住一个人的肩膀,膝盖狠狠地撞着腹部,两下那个人便面色惨白地倒了下去,然后一个干净的过肩摔,那个人控制不住地哀嚎着。
虽是一对多,却丝毫不落下风,面目阴沉的可怕,模样决绝而狠戾,仿佛不要命似的。看着地上打滚的人,陆怀征轻蔑地说:“垃圾就该呆在垃圾桶里,少他妈出来招摇撞骗。”
原来,这才是顾小晚口中的陆怀征,阴狠狂躁,打架斗殴,罔顾人命。
陆怀征解决完这群人,也挂了彩,嘴角磨破了皮,手腕肿的老高。扶起李尧正准备走,就看到林意惨白着一张脸定定地看着他,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林意欲转身就走,陆怀征看她那个样子,火大的不行,跑过去拉住她的胳膊:“不是让你别乱跑?你一个人来这干什么,这么大个人了知不知道危险?”。
林意看着那张脸,缓缓地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冷笑着说:“这里最危险的人,不是你吗?”
陆怀征把手放下里,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林意转身准备走,脚腕传来钻心地疼,没忍住直接跪坐在地上。下车时扭到了脚,刚刚一路跑过来太着急,这时候才看见脚腕肿的不成样子。
陆怀征走到她面前,把她的脚抬起来,轻轻褪去袜子,看见她的脚踝,气的不行:”有时候真想掐死你,一了百了。”说着,转过身要把她背起来。
林意在他背上挣扎着,不想他靠近。陆怀征:”你是刚开学就想在床上躺三个月?”
林意不闹了,安安静静趴在他背上,头扭到一边,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
李尧吃惊地看着前面的两人,半晌不知该说这么,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负伤的三人走的分外艰难,天快黑了,此刻趴在陆怀征背上的林意困倦袭来,头一点一点的,最后实在困得不行了,在陆怀征的颈窝睡着了。
李尧没忍住:“陆哥,这是陆嫂吗?”
陆怀征压低声音说:“你看老子像眼瞎吗?”说完,给林意调了个舒服点的方向,脚上放慢了速度。
李尧:“……”
林意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六点了。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躺在自个床上。脚腕的肿块已经消了,一看就做过应急处理。
想起昨晚上的事,一晃而过的,全是陆怀征狠绝戾色的脸。晃了晃神,她从包里掏出药瓶,倒出两粒,就那么吞了下去。
楼下有声音传来:“阿意,下来吃早饭了。”
林意不想让赵仟华担心,缓了缓,应答着,“嗷,马上就来。”
下楼之后,发现陆怀征也在,看见她,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林意全程都没有施舍一个眼神给他,陆怀征没找着开口的机会,一口气只能憋着。
赵仟华似乎看出她俩闹了矛盾,:“你俩怎么了?阿意,昨晚阿征背你回来的时候,累的站也站不住,还要坚持给你处理伤口,你俩没闹别扭吧。”
林意呵呵一笑:“我敢吗?”
陆怀征:你看着像不敢的样儿吗?
“上体育课得注意安全嘛,刚开学就把脚给扭了,太不小心了。”赵仟华看着林意的脚,心疼地说。
林意低头喝粥,想着,陆怀征这理由找的还挺不错的。
开三轮的大叔来接他俩的时候,絮絮叨叨数落了半天。昨晚,坐在前头开车的李叔怕他俩无聊,就和他们唠嗑。说得口干舌燥也没听到后面的人回应半个字,扭头一看,才发现俩人早没影了。又开回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又气又急。最后在村头发现狼狈的三人。
此刻,林意和陆怀征也感觉到李叔的怒火,并排站着老老实实地被数落。幸好赵仟华不在,否则要被唠叨死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李叔大手一挥,准备发动车子载他们。林意上车还是有点不熟练,陆怀征担心她再伤到脚,伸手在后面准备扶她,林意白了他一眼,给了他个后脑勺。
一路上,俩人相对无言,这种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