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强在底下偷偷嘀咕:“立军这话不对啊,妹妹的微信你不回就溜走了,卷子上这椭圆双曲线永远在向你敞开怀抱。”
徐一伟作为他的同桌,此刻及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就你这样的,哪来的妹妹给你祸害。”
宋强闻言,一脸傻笑着转过身,看着陆怀征,“我是没有,但我老大有啊,而且桃花挡也挡不住。”
“老大,这位新来的林妹妹,是不是又扑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不对,应该说,你是不是败在林妹妹的温柔乡里了?”宋强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闻言,徐一伟也扭头看向陆怀征,似是在求证早上俩人为何一块迟到。
温柔乡?她顶多算个破洞裤,四处漏风。
陆怀征昨晚睡得很香,此刻坐在椅子上,唇角弯起,如沐春风地看着他俩:“想知道?”
徐一伟看着这个笑容,明明魅气十足,他却偏偏嗅出一丝毛骨悚然的味道。
宋强这傻缺二百五还笑得一脸灿烂,朝陆怀征狗腿般地点了点头。徐一伟一脸没救了得表情,无语的看了眼宋强,迅速转过身去。
下一秒,陆怀征站起身来,朝着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赵立军,严肃且认真的说:“老师,宋强同学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他说,昨晚做的金牌特缉错了十一道选择题,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想跟您申请坐到讲台下面,时不时听您教导。”
话音刚落,宋强一脸懵逼,转头问徐一伟:“金牌特缉是个什么东西?”
赵立军气的猛拍桌子,“宋强,你可真是牛逼啊,一张数学卷子一共就十二道选择题,都不够你发挥的,你还能干出什么人事来啊,昂——。”
“下了这节课,你就滚到前面来,我就不信了,在我眼窝子跟前,你能蹦跶成什么样。”
徐一伟同情地拍了拍宋强的肩膀,笑得人模狗样的:“兄弟,吃得苦中苦,才能开路虎。”
宋强哀怨地剜了他一眼:“老子要是能搞得懂那么多,兰博基尼和卡宴都不是问题。”
陆怀征说完,就面无表情的坐下了,随手看着一本语文书,仿佛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过道那头的林意看了一出好戏,偷撇了眼始作俑者,看他正装模做样的看着阿房宫赋,严重怀疑是他看书还是书看他。
下节课是化学,化学老师是整个高三年级出了名的灭绝师太,上节课刚布置了一张随堂小测的卷子。趁着课余空隙,后三排的同学正在疯狂地抄答案。
托陆怀征的福,宋强喜提第一排正中间的宝座,就坐在各科老师的眼窝前面。
赵立军把他和学习委员刘洛一换了座位。说来也惨,听徐一伟说,宋强以前还曾一度暗恋过学委,天天想着和人家做同桌。现在命运的尾巴让他和刘洛一擦肩而过,不知现在是何感受。
徐一伟急得跳脚,赶忙问新同桌,“你的化学卷子呢?借我抄抄。”
刘洛一是个温温柔柔的女生,面如弯月,娇小秀气,此刻红着脸看着他,“刚刚换座位的时候,已经被宋强借走了。”
徐一伟想骂人,他妈的走都走了,还挺会合理利用资源。
扭过头,朝后排的林意问,“林妹——”
“不是,林意同学,能借一下你的化学卷子吗?”
“嗷,好。”林意拿给他。
顺带看了眼旁边的陆怀征,又睡着了,教室里的乌烟瘴气丝毫不影响他。
林意扭过头,悄悄地问顾晨,“陆怀征平时不听课不写作业,老师们怎么也不管他?”
顾晨道,“高一的时候,老师们也管过,可是陆哥是极其不服从管教,偏偏和老师对着干。”
“考好考坏全凭那天的心情,我和他同班两年了,他每次考试要么十几分,要么干脆交白卷。”
“我记得,唯一一次,陆哥考了全校第二,就语文作文扣了十几分,和第一名差了四分,当时的教导主任断定他是抄的,成绩就作废了。”
“那天还叫了他叔叔来学校,也就是那天,校里的老师们都不怎么管他了。”
“那他是抄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陆哥之前的成绩,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突然一下考那么高,是个人都会怀疑的。”
顾晨说完,林意陷入了沉思,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陆怀征那样的人,是不屑去抄的。
上课铃响了,灭绝师太拿着两本练习册走了进来。
疯狂抄作业的徐一伟见状,停了手里的动作,仰着脖子长叹一声。
刘洛一看着徐一伟笑了笑,然后回过头轻轻碰了碰陆怀征的桌子,“陆怀征,起床了,老师进来了。”
说完,陆怀征眉眼似是动了动,抬起胳膊把头扭了个方向,继续睡,全程没有任何反应。
一瞬间,气息有些尴尬。
徐一伟看着刘洛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了愣,笑着圆场,“哈哈—你以后不用管陆哥,老师们都不怎么管呢。”
刘洛一似是局促的脸红了,嗫嚅地说:“不好意思啊,老师说我作为学习委员,应该督促好全班同学的,我习惯了嘛。”
接着:“既然陆同学不想起,那他接着睡吧。”
然后冲徐一伟弯了弯唇。
半晌,过道旁的林意冲顾晨笑了笑,调侃道,
“睡眠如果是一门艺术的话,天王老子也阻挡不了陆怀征追求的脚步。”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挺小的,就像昨晚枸杞的一声叫唤,然而此刻教室里,尤其是她们座位那块一片安静,越发衬托的她的声音清晰。
下一秒,陆怀征爬起来了。
嗯——应该没听到吧。
对,没听到。
就算听到又怎样,她也没说啥。
心里这个样想着,面上林意拿着笔专心致志地看着黑板,仿佛要看出朵花来。不禁让陆怀征怀疑,刚刚讽刺他是个睡眠艺术家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