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毛毛躁躁地去干什么,着急忙慌成这样。
林意路上经过便利店,短暂的驻足片刻之后,走了进去。
她把店里形形色.色的糖果都挑了一遍,不同种类不同口味的,甚至是不同包装的,收银员的奶奶笑着和她说,“少吃一点糖,会长蛀牙的。”
“我知道了,奶奶。”
林意礼貌道谢之后,走出了店们。
迎面一股清风吹来,带着些许凉意,林意脚下的步子不知不觉就快了。
她一鼓作气跑到了陆怀征家里,然后在门外犹豫了一会。
这时她渐渐冷静下来了。
她这是在干嘛?一言不发就往这里跑。
他也未必就在家里。
像个神经病……
…
算了,来都来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出于礼貌,林意先是敲了敲门,意料之中的无人应答。
私闯民宅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林意做起来熟门熟路。
推门进去的时候,屋里一片黑暗。
她摸索到玄关的开关按了下去,霎时间整个屋子里亮的晃眼。
陆怀征的房子里没有女士拖鞋,她上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她换上了他的,有些大,穿在她脚上像是偷穿了大人的鞋子,有些滑稽。
她把买的糖放在鞋柜上,绕过门厅的时候,先是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酒味。
林意愣了愣,似是没想到,然后迟疑着走向客厅。
昏黄色的灯光下,陆怀征瘫坐在地上的沙发垫,面容背光,脸上掩盖不住的神伤。
桌上放着三四个空了瓶子的易拉罐,都是酒。
地上还掉了几个。
这是喝了多少…林意有一刻钟的茫然。
半晌,她过去想把地上的人扶起来,手刚搭在他的肩膀,陆怀征就睁开眼,迷离的眼神顿了顿,似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刻,陆怀征弯下腰,把她抱在怀里。
林意静静地,没有动。
他伸手抵在她的后脑勺,轻轻摩挲着,似乎在寻求某种安慰。
“阿意”
“嗯?”林意的下巴埋在他的颈窝,不自然地轻轻蹭了蹭。
“我是不是脾气真的很不好,所以老天要惩罚我。”
“不是,”林意的鼻子有些堵,“你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人。”
虽然有些睁眼说瞎话,但是如果能安慰到此刻的陆怀征,她也心甘情愿说瞎话。
“那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呢。”
陆怀征话音轻哑,像积蓄已久的伤痕再一次不可控地崩裂,疼得心脏紧揪起来。
这样脆弱的陆怀征,陌生的让林意心疼。
她眼眶酸涩,忍不住抽泣了一声,“那是它嫉妒你,嫉妒你的美貌。”
陆怀征哑然失笑,“你不是还说我长得丑。”
“我什么说过这样的话?”林意从他怀里爬起来,不禁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慢吞吞地伸出两根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陆怀征笑了,又扑过去把她抱住,嗅她身上甜甜的香橙味道,让他心安。
林意,“……”
吃豆腐还吃上瘾了?不要脸。
“陆怀征,你到底醉没醉?”
“醉了。”声音还有些吊儿郎当。
“……”
这有问有答思路清晰,时不时还会反驳一下你话语中的漏洞,还真是没看出来哪里醉了。
林意觉得,有些事好像不能顺着他发展,她想把肩上的手臂试图挪开,可这人铁了心地不放手,还下意识地越箍越紧。
半晌,林意低低叹了口气,她无奈地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拿他束手无策了。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心态上的转变,林意语气夹带了三分凶恼,
“陆怀征,没死就起来,我给你去泡点醒酒茶。”
此话一出,陆怀征乖乖地撒开手,坐到沙发上。
林意白了他一眼,丫的就是欠。
她踱步去了厨房,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很好,厨房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她又原路折回,“你家里有茶叶吗?”
“没有。”陆怀征虚倚在沙发边上,骨节分明的食指微曲,按在太阳穴上缓解情绪,“你给我倒杯水吧。”
林意去厨房里接了杯温水,递到他手边,陆怀征没接,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使唤的极其顺手。
温暖的水流进腹,陆怀征舒服了不少,林意睨着他没好气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嗯?”
“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婴。”
“……”
从进门起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就堵得慌,搞不懂怎么有人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林意有些懊恼,言语间带了点责备,“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吃百家饭吗?”
陆怀征抬眸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还是穿着上午的一袭黑裙,长发披肩,她的发质很好,在晕暖的灯光下更是泛起丝丝光泽,称的整个人妖娆妩媚。
坐在他旁边,怯生生地教训他。
不知怎么,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寂静的夜晚,硕大的客厅,突然间变得无声无息。
一安静,气氛就变了。
林意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没克制好情绪,她这话已经完全超出了同学之间相互关心的正常范围,林意心虚地偷看他。
而后,对上了陆怀征,毫无醉意,极为清醒的眼。
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注视下,林意的思绪近乎全面崩溃。
她面红耳赤地站起来往厨房走去,“我去熬点醒酒茶。”
还没来得及走两步,陆怀征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往怀里扯。
林意避之不及,两手堪堪抵在他坚硬发烫的胸膛,她感觉有人在他耳骨吹气,弥散着淡淡的酒香,
“不是和你说了,没有茶叶。”
一股电流麻酥酥地窜向全身,林意被迫仰头,对上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
真是快疯了。
看着眼前放大的眉眼,林意的眼神一路游移,从他英挺的鼻梁到浅色的薄唇,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
然后,她感觉到,陆怀征的身体僵住了。
时间停留了两秒,林意用力挣脱他转身就想跑。
陆怀征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不费吹灰之力把人逮回来,扣着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回去。细细描摹着她的唇线,然后一点一点吃掉她嘴里的味道,力道不大,却夹杂着毋庸置疑的强势,一如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