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这天,林意起了个大早,一个鲤鱼打挺蹦跶到了浴室里开始洗漱,昨天买回来的乐高还有一点没拼完,她想等会吃完早饭再加工加工,随即又边刷牙边给陆怀征发消息: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指尖在发送键的边缘顿了顿,这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了......
她想了想,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目的,又全部删除,重新编辑了一段,这下毫不犹豫点击了发送。
爱打盹的猫:今天晚上你会在家的吧?
发完以后又捧着手机细细端详了会,嗯......怎么感觉还不如之前呢。
等了好久,陆怀征没有回。林意想到他那个和正常人截然不同的作息时间,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在床上。
行吧,估计还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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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征的确,是一晚上没有睡。昨天在陆进的网吧打游戏打到三点,到最后脑袋跟灌了铅似的,意识都有些不清醒,但他还是毫无睡意。
凌晨四点钟,他仰卧在网吧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出了会神。
没多久,陆进从休息室出来让他去睡会,他拒绝了。
熬了一个通宵,周末网吧人多,此刻全身都是脏兮兮的汗臭味和网吧弥漫的劣质烟味,熏得他眼睛疼。
他回了家,花二十分钟洗了个澡,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一件黑色半袖,兜头套上,出来的时候看到书包,想起林意给他布置的作业,抿唇笑了笑。
随即从书包里掏出那一叠英语卷子,认命般地做了起来。
半小时之后,他下楼去猫笼里把枸杞放出来,给她换了猫粮和充足的饮用水。
这些事儿都做完以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只有枸杞慢悠悠地在房子里乱窜,发出一些轻微的响动。
陆怀征坐在沙发上,盯着墙壁上那件有些古旧的挂钟,空洞洞地出神。
今天,是孟清妍的忌日。
窗外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似乎又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一天。
时间能学会说话,美好也会习惯伪装,好像只要太阳升起,这冷冰冰的生活依旧得继续。
陆怀征是被手机提示铃声的振动惊醒的,怔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在沙发上睡死过去了了,拿出手机解了锁之后,发现是林意发来的。
今天晚上你会在家的吧?
嗯……大脑有片刻的懵逼,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今天晚上是什么时候。
半晌,他回复:这是,盛情邀约?
那边回复的很快:给你补课,小林老师打算带你起飞,飞上人生巅峰。
陆怀征半躺在沙发上上,看着昏暗的环境下手机透出来的那点亮光,突然感觉从昨晚开始一直不断浑噩下沉的心情,开始慢慢回转。
半晌,他面条斯理地回复:有驾照没,机毁人亡了我找谁。
爱打盹的猫:你居然怀疑我的技术?
爱打盹的猫:这是对我人格赤裸裸的侮辱。
陆怀征:……
不管怎么样,插浑打科之后,陆怀征没反驳没拒绝,林意当他答应了。
她昨天晚上私下里约了顾小晚,徐一伟,宋强,甚至叫上了李尧。临近傍晚,这一行人拿着东西浩浩荡荡地来到陆怀征的老宅。
到了门口,临门一脚,林意后面的四个人怂了,踌躇着不敢进去。
林意怂恿了半天,四人依旧不为所动,她开始逐渐暴躁,“瞧你们这点出息,怕什么,他还能吃人吗?”
宋强依旧不为所动,“林小妹,要不还是算了吧,以我对老大的了解,他会笑着让我们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林意不信,“我们是去送温暖的,又不是送炸弹,要不了他的命。”
“放心吧,他脾气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坏,我给你们打包票。”
李尧都忍不住反驳她,“林意姐,我特别理解你想让陆哥开心的这种大无畏精神,但也不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啊。”
林意难得梗了一瞬,没办法,陆怀征这狗脾气已经深入人心众所周知,一时半会她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半晌,她开口,“实在不行,他要是发飙,你们就都推到我身上。”
徐一伟两手交叉伏在胸前,“林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拿我们跟你比来规避风险,这个逻辑本来就不能成立。”
进个门硬生生磨蹭了二十多分钟,林意的耐心磨没了,叉着腰有些气急败坏道,“你们就当陆怀征是条狗,只会汪汪乱叫,别理他不就行了?”
“怕个屁啊!”
......
吼完以后,林意平复了下心情,就看到对面的四个人直勾勾地看着她。不对,是看着她身后。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林意僵着脖子,一点一点地转过脑袋,陆怀征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映入眼帘。
瞧瞧,这精致又耐人寻味的下颚线。
林意开始头皮发麻,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的,下意识地开口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不是说你。”
陆怀征淡淡地磨了磨牙,轻飘飘的开口,“嗯,我聋了。”
林意,“”
随即又看着这一群人大包小包五颜六色的不知名东西带了一堆,沉默了。
这是,把他家当收容所了?
然后转头,一言不发的要进门。
林意急了,下意识地拉着他的衣角,“你干嘛去。”
陆怀征回头看她,“这只狗给你们腾地方,好让你们舒舒服服地造。”
林意,“......”
一群人就这样进了陆怀征家里。
陆怀征平日里并不会刻意交际,主动叫朋友来家里更是不可能的事儿,所以除了林意和李尧,其余三个人都是第一次来。
李尧是因为之前和赵然打架,被陆怀征背到家里处理过一次伤口。
顾小晚有些新奇地看着房里的构造,很显然的有些出乎意料,这栋西洋小别墅,从他们记事起就被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地告知,千万不能靠近,生怕沾染分毫的不祥和晦气。
但没想到,屋子里面格局却是极其的雅致。
陆怀征没管他们,径直上了二楼,在浴室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他也是刚刚睡醒,准确地来说,是刚被吵醒,一开门就看到林意背对着他让人把他当条狗。
活生生被气醒了。
他从上午一直睡到现在,沙发上就没挪窝,衣服压得有些褶皱,他又去衣柜里换了条白衬衫,才不紧不慢地下了楼。
刚拐过楼梯口,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