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看着历史线，在他的注视下竟然变得越来越淡。

“怎么回事？”院长惊讶地看着图形，沉吟道：“每一次图形有变化，都是席远遇到危险之时，这一次，明明他不需要出征啊，怎么会变淡？他会遇到什么危险？”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霍将军清晨便带着队伍出发，席远并没有对他的各方部署多做打探了解。

兰提却跟着霍将军出发了，找人给席远捎来的消息是，战马刚送到军中，霍将军需要他带着一个小队跟着，防止军马出事。

席远看了看外边，虽然已是早春，可这里压根没有一点儿春天的意思，风比刀子还冷，前两天估计才下了薄薄的一层雪，城里城外都是一片灰突突中夹着白的衰败模样。

这种天，谁出门都想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藏夹袄里，当兵的却要在这时候去打仗，真是太特么不把士兵当人看了。

席远在心里骂骂咧咧，面却什么也不显，他算着日子，太子刘居今天会到济北国这个边境小城。

一早，霍将军走了，刘居还没到，席远决定利用这点儿时间到附近的小摊贩解决早餐，顺便打听一下徐南城的情况。

边城不大，就一条主街，席远沿着街慢慢走，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循着香味走过去，见一家卖胡辣汤店前竟然排着长长的队伍。

老板娘熟练地把热气腾腾的胡辣汤舀出来，端着大碗放到旁边的方桌，老板则熟练地捞出大块儿的红烧肉，刀一合将肉和青椒、香菜剁得精细、清香，从临街盘的烤桶中拿出烤得麦香浓郁的馒片，切开，再把剁好的肉夹进去浇肉汁，一个硕大的肉夹馍迅速被人抢到手里。

席远看着惊觉得饥肠辘辘，于是也乖乖排进队伍。

前面的人跟老板闲聊：“老胡，你今年没回家过年啊？”

“没，家里没啥人了。”

“听说你买了咱大汉的户籍？”另一位正在喝胡辣汤的说着，兴奋道：“这可好了，你跟咱们一样都是汉民，以后可以喝一辈子你做的胡辣汤了。”

胡老板一边娴熟地剁肉做肉夹馍，一边憨厚笑道：“成啊，只要你喜欢吃，我就做一辈子胡辣汤、肉夹馍。”

“嫂子户籍改了没？”那喝汤的继续问。

“没，她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不肯。”胡老板不疾不徐地跟人闲聊。

“为啥弟弟不许还不行呢？”旁边一位课啃肉夹馍的问。

“我们徐南城的规定，每一家都得听男人的，她跟我结婚也没把户籍扯一起，这下只能听家里弟弟的。”胡老板说着这些，并没避讳自己是大宛国徐南城来的。

大家也早就知道他的籍贯，没在这面继续跟他纠缠，却是老胡一边当当剁肉，一边嘟囔道：“其实一家就那俩人。”

很多人都没听见他说的，只有席远认真听了进去。

为什么一家就那俩人？是指老板娘家，还是所有的徐南人？

“嫂子今年也没回去过年？”老板娘不大爱说话，腼腆地点点头。

店里的其他人却应和道：“去年也没回徐南过年，前年……胡老板，你们自从到了这里，就没回去过过年吧？”

那人是个有心人，数着指头算了算，快八年了。你们真是心大。

这时候的老板娘和老胡却在空中交会了一下眼神，一副噤若寒蝉地样子，没接话。

很快，人群又集中到了刚刚出城的霍将军身。

有人疑问：霍将军这是去打仗还是再去大宛买汗血宝马啊？

有人立刻猜测：肯定是打仗，霍将军去买马什么样子？今天这样子，一副雄赳赳的样子，一看就是干仗。

打哪儿啊？有人奇怪。

这还用问，除了大宛国，还有谁啊，买个马那么难。直接开打！现在市井边猜测的，竟然常常跟实际情况惊人地相似。

“霍将军是去打徐南城了？”老板娘一脸忐忑，很是担心地样子。

大家纷纷劝解：“跟徐南城估计没多大关系，咱们俩国都过得跟一家人似的。”

“即便是霍将军去攻打徐南，也没什么好怕的，霍将军一直是不败将军呢。”大家开始纷纷议论。

老板娘却面如土色，遥遥望了眼徐南城的方向，

她的面色越来越不好，幸好早餐摊就忙一阵子，大家就三三两两地散了。

席远一直没走，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徐南出来的。

老板娘见摊位就剩一个远远背对自己坐着的顾客，便蹭到老板身边，细声道：“这不是造孽吗？“

胡老板见摊位还有人，轻斥：“闭嘴。你不想活了？”

老板娘住了嘴。

一扭头，刚才背对自己的顾客，却已经回身坐到了靠火炉最近的桌子前，他看着老板娘问：“是谁造孽？”

老板娘回头看见他突然这么问，吓了一跳，连忙说：“没谁，没谁造孽。我瞎胡说呢。”

她还要狡辩，却见席远手里的一把刀子已经搁在了胡老板的后心，人却依然看着她，很真诚地问：“说清楚，不然……”

“不许说！”胡老板自然是感觉得了背后刀子的寒意，却强硬着不让老板娘回答。

席远的刀子切进胡老板的棉袄。

马就要到肉了，老板娘吓得回道：“是，是徐南城造孽。”

席远一听，面色更沉。

“一座城造孽，霍将军会遇到什么危险？“席远的刀子继续往里切。

胡老板还在大声吼不许说，老板娘却已经绞着抹布，哭道：“会，这个天，恐怕有去无回了。”

她没头没脑地这么一说，席远却抓住她话里的一个点，问道：“什么叫这个天？”

“要下雪了，都春天了还那么冷，他们……他们……”老板娘还在继续，胡老板突然手拿着刀猛一转身，吼道：“说不得！死也不能说！”他豁出去，自己扎死，也逼着他老婆不能再说。

却见席远笑嘻嘻站起身，回道：“我不问了。你们别死啊死的，怪吓人的。当我没问过，我走了！”说完，他把手里的刀子扔到桌，没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那刚才受了惊吓的两人走到桌前，拿起刀子一看，竟然只是一把木刀子，做得跟真刀一样。

系统叮一声，向急着往回冲的席远汇报：”霍将军带着大约一千人先扮做行旅商贩进了徐南城。”

“然后呢？”席远问。

“人进去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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