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惜悄声道,“毒死她了,怎么知道她和镇南侯的关系?不仅不能毒死她,还要让她尽情地蹦跶,不让她和镇南侯知道他们被怀疑了,收起狐狸尾巴。”
说完她才觉得说得不对,应该是付氏和镇南侯府的关系……
江意惜的眼睛又一下鼓起来,付氏和镇南侯的关系?排除他们中间的一切利益和裙带关系,只纯粹的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之前,老国公、孟辞墨加上江意惜都怀疑付氏有什么把柄被镇南侯府抓住,不得不出卖夫家的利益。
这种把柄,有可能是付家和赵家两个家族之间的,也有可能是付氏跟赵贵妃或赵家其他女眷的,根本没往赵互和付氏有私情方面想。
若是正常人,赵互早成亲有了儿女,再如何也不会去诱骗未婚小表妹。付氏是大家闺秀,一个待嫁小姑娘,再如何也不会去勾引有老婆有孩子的表哥。
不是他们相信付氏和赵互的人品,而是基于人伦和亲情,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发生那种事。他们不敢,亲人也不允。
而且,成国公已经有了老婆孩子,怎么可能连付氏不是处子都不知道。
可付氏是谁啊,当姑娘就能跟有老婆孩子的成国公勾搭上,还有本事和脸皮让人把这种话带给曲氏,就是打了气死人家老婆抢人家男人的坏主意。
还有,听花花的实况转播,付氏那方面非常非常豪放,一点不像有身份的贵妇人。江意惜充分相信,若付氏被充教坊司,她不仅不会羞愤自杀,还会如鱼得水……
江意惜越想越激动,觉得很可能付氏和赵互之间有私情,赵互拿这個把柄威胁付氏。若这事弄出来,付氏不仅会死,还会连累自己的儿女。所以,不管什么事,付氏都不敢不做。
他们去了福安堂,所有的主子都在那里了。
屋里欢声笑语。除了孟华眼里似有不甘,不能融入其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今天的付氏一扫往日的低迷,光彩照人,心情极佳,好听的祝福话不时嘣出来,把老太太拍得笑眯了眼。
见自己媳妇重新得了老娘的欢心,成国公也高兴,在一旁凑着趣儿。
江意惜觉得,成国公头上顶的不是束着碧玉簪的头发,是一顶碧绿碧绿的大帽子。
江意惜收回目光,先把她和孟辞墨送老夫妇的孝敬奉上。
丫头接过,老夫妇高兴地点点头,老太太还夸了几句针脚细。
再把送成国公和付氏的鞋子送上,丫头接过去。
成国公连眼皮都没瞄一下,只鼻子“嗯”了一声。
付氏倒是很给面子,笑道,“辞墨、辞墨媳妇有心了。”
江意惜回自己座位上坐下,目光几次不由自主看向成国公的头顶。她心急如焚,好想快些把自己这个想法告诉老爷子和孟辞墨。
晌饭吃得简单。
因老太太身体不好,必须晌歇,饭后众人回去,申时初再来。
老爷子让孟辞墨留下,他还想听听雍城的事。本来还想留二儿子,但留二儿子就要留大儿子,便两个儿子都没留。
孟辞墨现在多了解小媳妇啊,早看出今天江意惜心里有事,还总往他爹的头顶瞧。
孟辞墨说道,“来回辛苦,惜惜就在侧屋靠一靠。”
孟二夫人打趣道,“看看辞墨,就是心疼媳妇。”
孟辞阅也打趣几句,众人都离去。
老爷子、孟辞墨、江意惜去了东厢北屋密谈。
当江意惜把那个想法说了以后,老爷子和孟辞墨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他们不相信付氏会做出那事来,而是替孟道明羞愧。
特别是老爷子,脸都羞红了。我操,老子怎么养了那么一个蠢货。
待他们的情绪平复后,孟辞墨才恍然道,“算算时间,二十四年前,正好先太子妃殁了,平王和英王又先后出生。
“兴许,那时身为太子良娣的赵贵妃和镇南侯府就有了夺储的心思。那年年底,付氏被接进镇南侯府住了一个月。那时赵互还是世子,头一年他媳妇在生次子时死了……”
这是他们查到的付氏与镇南侯府交集最久的一次,又查到付氏走后镇南侯府和付府清理掉一大批人,其中应该有什么猫腻。
时隔久远,镇南侯府的人不好查,查到当时跟付氏去镇南侯府的一个奴才未被清理,在清理之前被当良民的家人赎走了。
孟府已经派人去找那个人了,若那人没死,年后就应该有消息传来。
老爷子喃喃说道,“太子妃殆了,她的儿子没娘。曲嫔那时虽然只是太子良媛,品级和家势都赶不上赵贵妃,但颇得太子喜爱。赵贵妃自然把曲嫔母子当成了最大的敌人。
“曲嫔的妹妹又是成国公的媳妇,在皇上的眼里,我比先镇南侯强多了。赵贵妃和赵家怕我们孟家站队曲嫔的儿子,那一年就开始谋划了。彻底不让我们站队曲嫔,最好站队赵贵妃,当然是塞进一个他们的人……”
老爷子又羞红了脸,没好意思往下说。但孟辞墨和江意惜都明白了。
赵互是世子,又长相俊美,算得上京城最漂亮的贵公子之一。付家家势不高,付氏爱慕虚荣,别人一勾引,想当镇南侯未来当家主母的付氏就上勾了。
上勾以后,再许以重利,让她勾引时为成国公世子的孟道明。
那一年,孟老国公正在外面征战,孟老夫人卧病在床,孟道明又心性简单,他媳妇曲氏身怀有孕……总之,成国公府有空子可钻。
而且,成国公府的富贵比镇南侯府还甚,孟老爷子比当年的镇南侯还得圣宠。
或许是被逼,也或许付氏看上了更加富贵的成国公府,镇南侯府安排了孟道明与付氏的初遇再遇,成就好事……
老爷子闭着眼睛喘了几口粗气。这只是他们的猜测,但这种猜测无疑是最大的可能。
他大手一挥,桌上的茶壶茶碗都被扫落在地。又重重捶了一下桌子,骂道,“孟道明那个蠢货,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