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擎的悟性还不说,虽说只修炼了朝廷的邪功,但这丝毫不妨碍他转修大日子镇魔功。
很快便是将体内那汹涌的煞气尽数镇压而下,化为惶惶正气。
以往的他,都是以邪压邪,以暴制暴,但这大日镇魔功,本身便有镇杀邪祟的威能,修炼之下,让他比起以往更强横了几分,面目看起来也少了几分阴森,多了一些正气。
宛如一个身披黑袍的将军,颇具几分威武。
“多谢道长解惑。”齐擎听完周立讲解,体内的阴煞之气不知何时已是尽数消散,心中对他更为敬佩。
“有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齐大人心系神都百姓安慰,贫道所做的这点小事,实在不足挂齿。”周立淡淡笑道。
大日镇魔功算是给对人了,留在自己身上只会发霉,遇到像齐擎这样忠厚老实的将军,周立自然不会吝啬。
“道长若是有时间,不如去府上一聚,我那些手下可都是想见见你这位神通广大的高人。”
“齐大人好意,周某心领了,不过此番之事已经完成,时间紧迫,我得回宗门了,下次若是再来此地,定然登门拜访。”周立拒绝道。
“好吧,那齐某就在神都等着道长。”
远处,捉妖司的众人看着和周立不断交谈的齐擎,心中都是盖上了一层阴霾,面色更是不善。
明争暗斗多年,捉妖司一直牢牢将斩龙司踩在脚下,这突然冒出来一个神秘的道士,自然让他们心中有些抑郁,不过也没任何法子。
谁让齐擎捷足先登了呢,若是假惺惺上去拜访,恐怕只会惹得这道人不喜,平白招惹麻烦,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旋即,一行人灰溜溜的退走了。
回到客栈,敖笙已是从须弥宫中出来了,在看到那漫天的雷云消散之后,心中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师傅,你渡劫成功了吗?”敖笙怯生生的站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嗯。”周立微微颔首,揉了揉她的脑袋,蹲下身子道:“师傅得回去了,你是想跟着我,还是回西海?”
“我想跟着师傅。”敖笙没有任何犹豫,但眼中一丝不可觉察的忧虑还是被发现了。
踏入天人境后,周立的洞察力更加敏锐了,任何情绪波动,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那好,我带你回天涎圣宗,不过走之前,先把你的后事处理干净。”
“后事?”
敖笙还在疑惑,周立已是施展潜渊缩地,将众人带到了神都朝廷的天牢之前。
漆黑的铁门,高达十数丈,透着丝丝森冷之气,牢中不时还有一道道惨叫嘶嚎之声从中传出,宛如恶鬼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天牢重地,何人胆敢私闯?”
四名身穿甲胄的侍卫面目阴沉,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刚才的一幕实在太诡异了,只觉得眼前空间一阵扭曲,然后就有几个人从远处迅速拉近,即便是亲眼见到,也有种眼花一般的错觉。
“找死不成?”
见周立不说话,一名胆子大的侍卫走出一步,想要去抓他的肩膀。
然而周立仅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平静的眸光却是宛如深渊一般在那名侍卫眼中扩散着,眨眼之间,他的内心便被那双眼睛所充斥。
一股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似乎只要挪动一根手指,那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就会让他形神俱灭。
咕咚...
侍卫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身子僵在原地,浑然不知身体之上那如暴雨般溢出的冷汗,不敢动弹丝毫。
眼前这名青年的气息,实在太恐怖了,比任何妖魔都恐怖万倍,只要他愿意,怕是一个眼神就能将自己灭杀。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道士。
相比起来,朝廷的那群奇人异事,就像是一群白吃干饭的垃圾。
“怎么,不是要抓我吗?”
周立话语平淡,落在侍卫耳中却是宛如闷雷轰鸣,他心头狂震,急忙道:“先生请便。”
“队长,你在说什么?大人若是怪罪下来...”
一旁的小弟话语刚刚脱口而出,便是见到侍卫队长那布满了杀意的眸光,顿时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牢门打开?”侍卫冷声道。
“不必麻烦了,此事贫道不想牵扯你们,就请诸位暂时歇歇吧。”
话音刚落,一股威压顿时自周立身上席卷而出,恐怖的气息瞬间将众人冲击的昏了过去,瘫软在地。
周立一剑破开牢门,带着敖笙便往天牢之中走去,眼中还有杀意涌动。
“想不到,这大乾还养了一些老鼠,就是不知道是谁的部下。”
神识扫过昏暗的天牢,将其中信息尽数掌握,在那最深处的铁门之后,赫然有一个黑衣身影正小心翼翼的为大太子拔取着斩龙司的噬魂钉。
这是一种极为歹毒的法器,只需一枚,便能够将妖魂封死在肉身之中,无法催动任何法力,且痛苦异常,即便是修炼万载的妖龙也无法承受那种妖魂被吞噬的痛苦。
噬魂钉能够渐渐蚕食妖魔的魂魄,以此来壮大自己。
一般来说,被噬魂钉钉住后,最多一两年,就能让一名千年大妖的魂魄彻底消亡。
而大太子在神都至少被关了几十年,虽然气息极为薄弱,但却依旧还活着,不得不说龙族的生命力的确顽强。
天牢的地面有些潮湿,空气中还有着阵阵发霉般的刺鼻恶臭,很是难闻。
敖笙皱着眉头,呼吸有些急促,但这并不是因为恶臭,而是因为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龙族的气息。
“族人还关在大乾,想必你也无心修炼,不过终究来晚了一步,这西海除了你,怕是已经只有一条神龙了。”
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周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下来。
“谢谢师傅,已经足够了...”敖笙话语一顿,快步朝着深处走去。
周立沉默,并没有阻止。
敖笙的举动不由让他想起了前世的父母,在自己身患绝症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们何尝不是这般的焦急,暗中不知掉了多少眼泪,每次从病房外进来,还要强颜欢笑。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再回去报答他们,甩开思绪,周立缓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