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拿着一卷纸，秦悠敲响了女子的房门。

稍许，门便开了。

出现在秦悠视野中的，是一个穿着紫色长裙，身材玲珑有致的漂亮女子。

“吕姑娘。”

吕稚眼睛看着他，有点疑惑：“秦公子，你今日……没去造纸？”

秦悠摇了摇头，告诉她纸已经造好了，他此次过来正是打算告诉她这个消息，并拿来了一张张送给她。

吕稚眸子一低，顿时瞧见了秦悠手中的东西。

“这就是公子所说的纸吗？”

“对，这就是我说过的纸。”秦悠捏着纸张两边摊开，将白纸展现在吕稚眼前。

对这没见过的新奇事物，吕稚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但还是不信这东西真有秦悠说的那么厉害，能取代竹简。

她问道：“可否让小女子试试落笔书写？”

“自然可以。”

“秦公子，我们里面坐。”吕稚邀请秦悠进屋。

古代女子相对保守，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进女子闺房。本来秦悠还有些顾忌的，但见吕稚都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了，也不好拒绝。

于是迈步便走了进去。

秦悠坐在了桌子的一边，将卷成圈的钱在桌面摊开，而吕稚则拿出了文房四宝开始磨墨。

没过多久，墨就磨好了，吕稚一手挽袖一手提笔，沾上黑墨的笔尖，在白纸上勾星画月，动作很是优雅，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与气质。

很快，白纸上留下了两个细小的字体。

啪地一声，吕稚将笔按在了砚台上。

秦悠凝目看着。

由于他学的是考古，所以对于秦国的小篆并不陌生，稍微看了一眼，便大概知道了，纸上写下的字是她自己的名字。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普遍文盲的时代，吕稚不光识字，而且写出来的字还非常的不错，虽不说有什么大家风范，但至少做到了字体端正，能让人辨识出来。

这让秦悠有些刮目相看，心想这还是一位才女。

吕稚将纸张轻轻地拿了起来，翻转查看过后，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不由发出了一声感叹。

“秦公子，你真的造出了一件了不起的东西。”

此刻，她彻底相信了秦悠所言，纸确实是一件可以完全替代竹简的东西。

她已经检查过了，纸可以完好的保留住笔墨，并无浸透等不良情况出现，并且纸张的软硬度适中，用来书写记录的话，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纸能折叠，能曲卷，甚至还可以揉成一团，远比硬邦邦的竹简要方便得多，简直堪称一件完美的书写工具。

至于造价材料方面那就更不用说了，树皮这东西甚至比竹子还要廉价。

吕稚内心依旧是惊讶的，难以相信秦悠居然真的制造出了这样一件东西，因为这实在太惊人了。

不过惊讶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喜悦。

因为秦悠向她承诺过，以后纸售卖出去的钱两将与吕家五五分账。

起初秦悠说这话的时候，她是不在意的，认为就算秦悠真能将他所谓的纸制造出来，到时候又能卖几个钱？

但现在不一样，尽管她身为一个不精通商道的女儿家，但她也已经意识到了纸的价值，一种能够取代竹简的东西还愁赚不到秦半两？

秦悠笑了笑，说道：“既然吕姑娘认为可以，那我就放心了。”

“秦公子对纸的定义是怎样的？以竹简的方式进行售卖？”吕稚问。

秦悠沉思片刻，道：“其实纸的用途很广泛，不仅仅是可以取代竹简，还可以取代很多东西。”

“比如……”

说到这，秦悠话语一顿。

然后就见他伸出手将纸折叠成了两半，轻轻的撕开，拿着半页白纸，指尖灵活的动了起来。

这是打算干什么？吕稚疑惑。

一会儿，秦悠手上的半页纸消失了，但并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成了其它东西。

吕稚看着桌上的四只纸鹤，檀口微张：“这是用纸折叠出来的？好漂亮！”

“嗯，这就是纸的用途之一，根据纸张的柔韧性和硬度不同，可以折成许多不同东西，比如说眼前的四只纸鹤。”

“秦公子不是第一次造纸了？”

“咳咳，当然，这是我那个做方士的师父留下的秘方，以前造过一两次。”秦悠干咳两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我接下来需要找你父亲详谈关于售卖的事情，那么我就先走了，有空再来拜访。”秦悠起身就要往外走。

事关吕家大事，吕稚不可能挽留秦悠，不过她注意到秦悠并没有将桌上的四只纸鹤带走。

“秦公子，这四只纸鹤……”

秦悠早就看出吕稚很喜欢这些纸鹤，于是笑了笑：“吕姑娘，这几只纸鹤送给你了。”

说完，他走出了门，留下了看着纸鹤一脸喜悦的吕稚。

……

秦悠走过两条长廊，在大堂内见到了吕公。

吕公此时正跪坐在案桌后，看着账簿，一脸的愁容。瞧见秦悠来了，才收了收脸色，露出了笑意。

“贤侄今日怎么来了，快请坐。”

经过了上次秦悠挺身而出，解救吕家的事后，他对秦悠的印象也是越来越好了，连称呼都亲密了许多。

“老伯。”秦悠作揖施礼，坐到了一旁的案桌后。

不过由于不太习惯跪坐，他是以盘坐的姿势坐下来的。

“近来可好？算算时间，老夫也有几天未去看你了，都怪最近这个忙啊。”吕公捋着胡须，笑道。

秦悠笑笑，也跟老人客套了两句。

不过他毕竟是现代人，做事讲究的是一个干脆利落，所以很快就直奔主题，说起了纸的事情。

“哦，贤侄的纸终于造出来了？”吕公表现得很感兴趣。“快让老夫看看。”

秦悠起身，将刚才剩下的半页纸放到了吕公的案桌上，说是半页，但其长度宽度都快铺满了半张案桌。

吕公看了几眼，翻了几下，啧啧称奇，刚才的感兴趣或许还有几分虚假的成分在里面，但现在却是没有了。

他试着拿起笔纸上写了几笔，最后惊叹的说道，给出了评论。

“这纸薄如蝉翼，但却非常的结实，不会轻易的扯坏。而且还可弯曲折叠，比竹简要方便太多了，简直就是一样奇物啊。”

“贤侄真乃奇人，没想到除了身手不凡之外，还有此等独门手艺。”

面对吕公的大肆夸赞，秦悠宠辱不惊，只是问了一句。

“老伯，你觉得此物可否取代竹简？”

“自然可以。”

吕公脸色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