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坊的掌柜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身手如此了得?
男子心中满是惊骇。
“我还没问你们呢,你们是何人?为何胆敢来我的工坊撒野?”秦悠冷声的盘问道。
两人听后,对视一眼,都是选择了默然不语。
秦悠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
随后找来了两根粗大的麻绳将无力反抗的两人捆住,紧紧的绑在了一起,限制住了他们的自由。
“是陈家让你们来的,对吗?”
将二人绑好后,秦悠一把扯下他们的面巾,突然说道。
就算他二人闭口不言,秦悠也大概猜到是谁指使的。
会对自己的造纸工坊如此上心的,除了陈家之外……还能有谁?
果然。
他话音刚落,就见两人神情微微的一变。
虽然掩盖得很好,但秦悠还是捕捉到了他们这一瞬间的面部表情变化。
“什么陈家,我们不清楚。”两人摇头晃脑的说道,并不承认。
秦悠冷笑一声,不再理会。
他也不打算为难两人,只要明日将二人交于县衙审理即可。
毕竟秦朝可是法规严厉的法治社会,滥用私刑罪过不小,略施小惩还是可以的,但要是过了线连他也会惹上麻烦。
在回房之前,秦悠为了防止他们割断绳子逃走,将地上掉落的火镰燧石拾起。
接着,秦悠又开始搜他们的身。
摸索了一阵,从他们身上翻出了两把短刃。
最后,秦悠眼睛看向了体型略壮男子的手臂。
那里,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的小臂穿过,伤口周围的鲜血还未干涉,仍然有丝丝的血液从伤口中渗出。
刚才秦悠的举动,男子全程目睹,知道了秦悠是为了防止自己二人逃走,所以收缴了可能割断绳索的物品。
贯穿着他手臂上的这把匕首自然也要被收缴。
想到这,他似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惊恐:“不,你不能把匕首拔出来,我会失血过多身亡的。”
“你纵火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工坊二十多人的安危?”秦悠冷笑着反驳道。
“怎么,如今自己沦为阶下囚,反而开始思考生命的问题了?”
说着,就要伸出手。
壮硕男子一张脸被秦悠嘲讽得胀红成了猪肝色。
秦悠的举动更是将男子吓坏了。
眼睁睁的看着秦悠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握住了匕首握柄,他神情惊恐,急忙道:“停,停,我说我说。”
“说什么?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秦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秦掌柜,你恐怕还有许多事情不清楚,只要你放了我们……”
“还敢谈条件?”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我是陈家陈川少爷的下人,他是陈川少爷请的刺客,还有……”
……
翌日一早,秦悠让人去县衙报案。
半柱香后,一身穿黑服的官吏便带着几名游徼进入了秦悠的造纸工坊。
听见屋外传来声音,秦悠赶忙出屋迎接。
然后便惊讶的发现县衙来人居然是老熟人萧何。
萧何笑着缓步上前:“秦先生,听说昨夜府上遭了盗贼,可有人受伤?”
秦悠先是作揖一礼,然后才告诉他,“昨晚工坊内并没人受伤,反倒是两名盗贼伤得不轻。”
萧何问道:“莫非是盗贼惊动了你们,所以你与壮工们一拥而上将盗贼打了个半死?”
秦悠摇了摇头,也末做隐瞒:“是在下在与盗贼博斗的过程中,不小心将盗贼打伤。”
萧何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惊讶道:“先生莫非是习武之人?”
“早年间接触过。”秦悠谦虚的说道。
“要不萧大人还是先看看两个盗贼?”
“好。”
“请随我这边来。”
秦悠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往仓库那边带。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仓库门前,除了秦悠与萧何两人外,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人,有县衙的游徼,还有工坊内的壮工。
秦悠推开门,阳光透过门缝照亮了整间屋子,刺眼的亮光迫使仓库内的两人从沉睡中醒来——尽管他们才刚刚入睡。
看见门外站着许多人,他们睡意惺忪的眼睛瞬间清醒,特别是看见萧何那一身官服的时候,脸色不由变了变。
然而萧何仅是看了他们一眼,便吩咐手下将他们带走。
在萧何临走之前,秦悠交给了他几样东西。
萧何看着布片上摆着的火镰,燧石,以及几把匕首,有些疑惑。
东西他都认识,但这时候给他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物证!”秦悠如实道。
“证物?”
“是,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偷盗,而是想在我的工坊内纵火!”
“纵火?”萧何听罢,皱起了眉头:“二人与先生有私怨?或是受人所雇?”
秦悠回道:“受人雇佣。”
萧何接着问:“可知是何人?”
犹豫了一下,秦悠不确定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决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别的不说,从目前来看,萧何为人还是比较正直,至少不会害他。
秦悠让人沏了壶茶水,与萧何对坐而谈,说起了吕家的那些往事。
这一说便是三盏茶的功夫。
听完后,萧何有惊讶,有厌恶,也有同情。
他惊讶的是,吕家仇敌之强,牵扯的关系网简直可以用惊天来形容。
厌恶的是,大秦的官吏体系一如既往的让他失望。
同情的是,在他看来秦悠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秦悠只不过是与吕家合营商业,却成了第一报复对象!
在这件事中,完全是扮演了倒霉蛋一样的角色。
“先生还请放心,此事萧某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临走前,萧何给出了承诺,随后便是立即派人去抓捕陈家的大少爷陈川。
秦悠惊讶于他的承诺,更佩服他刚正不阿的态度,以及雷厉风行的行动力,于是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萧大人,还请多加小心。”最后,秦悠提醒他。
萧何谢过了秦悠好意,接着告诉他:“人证物证俱在,只要抓捕到那陈川,以秦法的严厉他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秦悠怔了怔,这罪说到底也就纵火未遂而已,真有这么大的处罚力度?
“当然了,前提是他还在沛县。”
萧何也让秦悠别抱太大希望,毕竟事发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晚上,两名负责放火的人员彻夜末归,只要那陈川不是傻子,肯定能意识到已经出事了。
说不定早就连夜跑了。
秦悠点了点头,他的想法大致与萧何相同。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传回信,说是县衙的衙役扑了个空,在赶到驿站的时候,陈川早已逃走,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