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艰难唯两件事，借钱和吃屎。

前者更甚于后者。

唐浩也想过自力更生，去打个零工什么的，可现实条件不允许。

自己现在相当于是“流民”。

从垃圾人，变成社区人，本身不是社区的一份子，压根没法找到工作。

即便是有，也根本来不及。

因为马上就要参加勇者选拔赛，即便发周薪，都赶不上领。

等米下锅，却青黄不接。

毫无任何办法。

……

艰难的熬了一天。

对于网上发生的事情，丝毫不知。

第三天一大早，唐浩刚起床时，再次听到心脏处传来的电子提示音。

心脏还剩二十七天，请续费。

这感觉……

就像是每天一大早醒来，就欠了银行一大笔钱要还。

吃过早饭，唐浩和熊一起出门，直奔先前的报名点，今天要参加笔试初考。

H214区，根据之前的估算，约莫在十万人左右。

报名点的大屏幕上，显示着本次考试的人数，1247个。

不算后面体检的话，“招录比”将近12：1。

比公务猿考试还是要简单很多的。

毕竟……

一个享福，一个送死。

……

“但愿你没有考过。”

“我会送你回去。”

领到属于自己的号码牌，在走进考场之前，熊沉声说道。

唐浩微微错愕了一下。

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情绪之一是……看不起谁呢？

之二则是……熊还是关心自己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

在他看来，自己去参加选拔赛，注定是那九十九个炮灰之一。

甚至于，这两天，因为没有网费的缘故，他都没有让自己看真题。

唐浩估摸着……

大熊之所以不借自己钱，也是想让自己，顺理成章的被笔试刷下去。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回去吧。

回去多安全。

你已经尝试过了，你真的不行，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还玩什么拼命？

还是捡垃圾适合你。

唐浩脑补着熊的心路历程。

他这么想其实也没错。

毕竟，自己这两天，真的没什么亮眼之处。

……

想着这些，唐浩走进了考场。

自己的考点被安排在七层，靠窗的位置，竟然不是纸笔答题，而是电脑，类似于驾照考试科目一那样。

心中生出一丝小小的渴望，不知道是否能够蹭网。

不过，希冀很快破灭。

定制的专用系统，只能考试答题，无法退出系统。

考场最前方的讲台上，当时针走到九点的时候，考试正式开始。

两个穿着拜庭公司官方制服的“监考员”，开始在教室里走来走去。

忽然生出“嗷”的一声惨叫。

唐浩侧头看了一眼。

便是见到一个应该是经过“豹子基因”改造的男人，咕哝着朝监考老师道：“先生，你踩到我的尾巴了。”

监考老师道歉。

场内生出一阵轻微的笑声。

小小的插曲过后，考试平稳有序的进行。

唐浩看题。

和之前自己看到过的真题差不多。

第一题，三角函数。

第二题，一元二次不等式。

第三题，圆锥曲线。

第四题，极限求导。

第四题，概率。

……

挨个填上正确答案，约莫十分钟后，做完全部十五道题，唐浩选择交卷。

屏幕上立刻浮现出分数。

100分。

桌上显示答题完成的绿色按钮光芒闪烁，一个监考员快步走来，把绿灯按灭，看了唐浩一眼，再看看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分数，一时间表情顿时格外错愕，瞳孔呈放大状态。

“满分？”

他发出惊奇的声音。

“我可以走了吗？”

唐浩淡淡微笑致意。

真的是……

当了两天毫无存在感的废物，直到此时此刻，自己才享受到那种本该拥有的荣耀。

考试场，就是真学霸的战场和领奖台。

除了我这个做题家，试问全场，还有谁？

你们才是垃圾！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狒狒！

“可以。”

“下午三点记得参加体检。”

监考员没有多说什么，交代一句，便是摆摆手，让唐浩离开考场。

另一个监考员走过来。

两人在角落的位置，窃窃私语。

满分啊……

H214区，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了？

上一次满分，好像是……六年前？

那位的身份，是公司某位高层的私生子，从小便接受到最好的教育。

笔试满分，在之后的战斗中，也是优势极大。

最终斩杀九十九人，踩着一具具尸体，荣膺勇者选拔赛的冠军，成为公司的重点培育的种子。

这位……莫非也是？

看来今年的H214区，又将成为不幸的区域。

两人心中都是微微叹了口气，却不敢就这个话题，继续和对方交流，只能自己心里默默想想。

有些人拼上生命和所有去争取的东西，在另一些人看来，只不过是登顶路上的一颗垫脚石。

而且是最下级的那颗。

……

走出考场。

唐浩在大厅的休息区，找个位置坐一下，等待着熊。

旁边的报刊架上有报纸，随手拿起一张，翻阅着消磨时间。

拜庭公司的月报。

基本都是好事。

《六阶基因药剂研发成功，目前已进入人体实验阶段，可将肉身基因开发度，提升至60%》

《公司高层与唐人街高层举行亲密会晤，决定合作开发第2012号海底遗迹》

《警惕人工智能，公司内部再次发现一名“芯片人”非法潜入，目前已遭到极刑审判》

《本年度一百场勇者选拔赛同步进行中》

……

这些消息，倒是让唐浩获得了一些视角。

那些大事，暂时和自己没有关系。

唐浩关注的是两件小事。

第一，勇者选拔赛，竟然是一百场同时进行？

好吧，看来是养蛊战术。

一万选一百，这一百，就是百人斩，会成为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

第二则是……

芯片人？

人工智能？

看来人工智能，已经出现了某些危险的进化，甚至可以做到潜入在公司内部。

而这种事，或许是公司伦理的底线。

基因改造人，钢铁战士，无非是身体某些部位被改造，脑子还是人。

而芯片人，则是大脑被芯片统治，不是人，而是一段程序的人形载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