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表演了是吧。”朴尚源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还只是一个学校的花骨朵，如果到了社会上这样的人，那确实是有点可怕了。

“老实讲有没有考虑去当个演员？你真的……”

朴尚源话还未说完，只听砰的一声。

“够了！”父亲猛地打开门，他表情严峻地看着朴尚源：“一切都是我干的，此事情与他无关。”

朴尚源将烟头放在审讯室的桌子上熄灭，奇怪地看着突然冲进来的父亲。

“我目睹我女儿和死者大吵，并威胁说要揭发她。”

父亲布满皱纹的脸止不住地颤抖，：“我不能，我不能把我的女儿前程给毁掉，他是我唯一的女儿。”

朴尚源转过头，想拿一支烟时发现烟已经被抽没了，心情有点烦躁，怒目而视。

父亲被他盯着低下头，脸上悲伤表情是转不出来的，眼神没有交际，麻木地望着眼前。

“所以我尾随他进公园，然后杀了他。”

朴尚源直起腰，看着突如其来的突变，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搞笑。

“那你进来吧，你女儿出去。”

“请问有烟吗？”朴尚源向闻讯而来的警察笑道，办案的时候如果没有烟那会是很难受的。

民警递过来烟，朴尚源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看着此刻面无表情的父亲笑了起来。

“明明没有杀人，为什么还要承认是自己杀了人呢？父女情深啊。”

父亲仍旧面无表情：“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认罪了杀了他。”

朴尚源翘起二郎腿缓缓地抽了一颗烟，拿起别人的手机翻看。

“嗯，这样吧，我只是想给你看几张照片而已，让你确认一下。”

“当然可以。”父亲点头。

朴尚源拿起手机找到了一张照片，直接放到父亲面前去。

“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父亲奇怪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疑惑。

“只是一道很简单的性格测试题，判断你有没有……”朴尚源一时语塞：“……杀人犯的人格。”

父亲摇头：“这就是一个小丑他脸上的眉毛下拉，看起来很悲伤。”

“对啊，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样，耸拉着脸。”朴尚源点头，又切换了下一张照片。

“看看这张是什么？”

父亲看到照片彻底失去耐心，是的，他就是杀人犯，为什么要用这些照片来一点一点的试探自己，真的是太可笑了。

“我根本不懂你想要表达什么，这不就是一张笑的小狗图片吗？”

“啊，对的。”朴尚源重新拿起手机找到了另一张照片，这次他没有直接放到父亲跟前。

前面两次只是普通的图片，而这一次就是王炸了。

朴尚源看着父亲，眼睛里写满了傲慢：“这一张是最后一张了，如果你没有答对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父亲双手怒拍桌子：“承认我杀人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朴尚源即使被骂也没说话，直接将照片放到父亲跟前。

这次父亲看到照片，吃惊地挑起眉毛，甚至是有点生理反应，恶心滴转过头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我看一张尸体的照片。”

朴尚源收起手机，表情戏谑。

“其实测试杀人犯的人格是我编出来的，我只是想看你这张照片有什么真实反应。”

“按理说在你看到被害者的照片的时候，你的表情应该是厌恶恶心。而我看到你看到照片，你是吃惊害怕，我感觉你都快要吐出来了。”

父亲眉毛下拉，脸颊也跟着一块拉了下去这是极度悲伤的表现，他现在的神经处于紧绷状态，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面对自己的审讯，他根本招架不住。

父亲不死心，还想反驳：“不，不是那样，我是因为看到照片我非常地害怕所以才会吃惊。”

朴尚源摇头，站起身将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表情玩味的看着这个为女儿顶罪的父亲。

“杀人犯杀了人之后是绝对不可能表现出吃惊的表情，你的表情不会说谎，我知道你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也许你甚至认为为你女儿背黑锅是正确的选择。

“但实际上你是没法保护他的，后续的证据链会证明你根本不可能是杀害死者的杀人犯。”

朴尚源对于父亲的心情是理解的，虽然自己不是父亲，但自己有一个妹妹平时很闹。

虽然也会跟自己抢东西吃揍自己，但是当自己的亲人受到威胁的时候，他绝对是第一个冲上前的人。

他并不想让眼前的父亲误入歧途。

“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骄纵他，如果他进入社会犯了错，你也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他也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被人杀掉，你会是怎样的心情。”

父亲听到这话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没了生机，直接瘫痪在椅子上想起与女儿的点点滴滴，他最终还是松口了。

一下就变得憔悴了许多，身为男人，他努力地想把眼泪绷住，但身为一个父亲，他最终还是留下了忏悔的眼泪。

“他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他其实并不想杀人，他只是想阻止……

”父亲哽咽地看着密闭透风的玻璃窗，好像能通过它能看到女儿一样。

他鼻子一酸痛哭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爸，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安慰着父亲。父亲又抽泣了几声。

记得小时候给她讲故事，那些童话都是老掉牙的公主与小矮人的故事，可是女儿依旧会围在自己的身边，每天都要听爸爸讲故事，才能够睡得着。

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可是现在却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真的是感慨万分。

现在的自己却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他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身为一个父亲他很失败。

“如果他不告诉我该多好，如果我不知道该多好。”

……

……

……

朴尚源久久地叹出了一口气，这是今天压抑许久此刻他终于得以释放出来，而且是无比畅快的释放。

这是一起可以避免的刑事案件。

老师可怜吗？

答案是肯定的，穿着廉价的衣服，因为生的贫穷，所以只能通过不断的努力，取得到如今地步，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穷人逆袭的典范。

明明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可是家庭的压力，生活的压力，社会的压力，毫不客气地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息不得，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赚钱牟利。

但是他不该去触碰法律，帮助学生通过司法考试，而这些本不应该通过司法考试的人步入社会，这对社会而言是一种危害，但她却赚取了巨大的收。

所以她并不可怜。

而死者的母亲。

通过拔苗助长般望子成龙，想让女儿去跟自己一样，她的死很大程度上来自对孩子的期望值设置过高，仿佛不通过努力，实现阶层突围跻身上流社会。

这样”拔苗助长“的强迫症思维是不可取得，这个世界90%以上的孩子是很平凡的，严格意义上的天才和学霸极少存在。

但是平凡的孩子，并不代表没有特点，很多时候父母的意愿是，消灭特性追求共性。

在台菊青看来，孩子不够优秀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控制好，司法考试的失利，这她很焦虑。

也正是因为这样。

事情一旦超出自己的掌控，或者孩子有所隐瞒，就容易勃然大怒，不允许孩子违背自己的意志或者挑战自己的权威。

最终因为压抑已久的情绪，在那一刻爆发，她不允许自己的努力受到践踏，因而选择揭发。

丁宝娣父母亲太过骄纵孩子，宠爱孩子是本能，但是过分骄纵却有可能妨碍到孩子的成长发展。

虽然父母的爱是不求回报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父母不需要把控对孩子爱的分寸和尺度。

就像丁宝娣一样，父亲是知情的。那是因为对孩子太过溺爱，因此将这件事情只当做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但不巧酿成祸端。

凶手……没得洗。

案件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完美无瑕的，他们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这是因为这样才酿成今天的惨案。

时间12点不多不少，足够结案。

案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