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钟天正看着大跨步往外面走去的杀手雄,一脸无能为力的看了眼季布:
“你说你小子是真的没有脑子啊,这刚进来,又是得罪帮派大佬又是得罪杀手雄的,以后你在监狱里没法混了。”
“你正哥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自求多福吧,回到监舍我先给你烧一炷香。”
“我谢谢你正哥!”
季布没好气的冲万金油的钟天正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反抗,跟着狱警往管教科走去。
。。。
管教科室。
狱警把季布带到以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非常安静,没有其他人,季布也落了个安静,看着桌上摆着的万宝路香烟,也不怕,拿过来就给自己点上了。
就这样。
等待了约莫近二十分钟后,管教科室外传来脚步声,紧跟着门开,一个国字脸中年跨步走了进来。
中年进来以后,目光就一直盯着季布不停的上下打量着,嘴里还喃喃自语:“像,太像了。”
季布感受着中年这异样的目光,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季布,因为故意伤害...过失致人....”
国字脸中年拉开凳子在季布对面坐下,直接开始说话:“你出身起点孤儿院,但是有个孪生哥哥阿力,小时候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你们两兄弟的关系非常好。”
“但是几年前,他连一个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消失了。”
中年说话跳跃性很强,开始自我介绍了起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苗志华,尖沙咀警署的差人。”
“嗯。”
季布兴致不高,用鼻子嗯了一下算是回应。
“你哥哥阿力,他其实是我发展起来卧底,负责潜伏在一个叫林昆的毒枭大佬身边搜集证据....”
说到这里。
苗志华忽然停了下来,没有了下文。
“嗯?”
季布不由抬了抬眉头,下意识的看向苗志华:“然后呢?”
他有种预感,苗志华会带来不好的消息。
“他殉职了。”
苗志华先是给自己点了根烟,继而咬了咬牙,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一个月以前,毒枭下面的团伙有重大交易,阿力给我们递点,但是在我们赶到的时候,遭遇了强烈的反抗。”
苗志华当时带队赶到的时候,这伙人与他们发生了激烈的驳火,但是在驳火过程中并没有看到阿力露面。
“我们击毙了这次参与交易的所有人员,在爆炸燃烧的车子里发现了被反捆在座位上已经被处决的阿力。”
“虽然没办法直接辨别他,但是后续做了比对,确定这个烧死的人就是阿力。”
苗志华回忆了一下继续往下说到:“我能够保证,阿力的身份绝对没有人知道,再加上我们对现场人员的排查,得出一个结论:
阿力的死并不是因为身份暴露,很可能因为与林昆下面的一个头目因为关系不合,对方借着这次出货的机会把他给处决了,只是凑巧阿力事前给我们递了点,正好被我们给撞上了。”
说到这里。
苗志华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个案子我跟了很多年,阿力也付出了很多年,没想到线索就这样断掉了,所有的付出全部就这样白费了,想想都不甘心!”
他伸手把手里夹着的香烟重重的掐灭在烟灰缸里:“如果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继续把这个案子查到底!”
说完。
他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
苗志华停在了原地,回头再度深深的看了眼季布:“你跟你哥哥真的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份,我都以为你就是阿力!”
说完。
他就离开了。
苗志华离开以后,外面的狱警并没有进来。
季布坐在座位上,再度点上一根万宝路,眯眼吸了起来,开始复盘起刚才两人之间的对话来。
苗志华进来,对自己通知了阿力的死讯,自己作为阿力的弟弟,他把死讯告知自己,这很正常。
但是。
苗志华不仅仅只是把死讯告诉了自己,而且还表达了自己对这个案子的执念。
在离开的时候,他更是再度强调了自己跟阿力长得一模一样。
换句话来说。
自己跟阿力长相完全一样,苗志华是有想法让自己代替阿力去继续完成卧底任务的。
但是他为什么没有直说?
因为自己的人设。
季布的前身不过是一个烂仔而已,苗志华也并不了解自己,所以他不会贸然提出来。
如果自己不靠谱,贸然把人送回去,会让这个案子彻底脱节,也就再没有机会继续调查下去了。
所以。
苗志华这次过来其实是在试探自己。
卧底是个非常考验卧底人员的心思的,必须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才能胜任。
苗志华只是在隐晦的暗示。
如果连这层隐晦自己都参悟不了的话,那么也没有必要让自己去卧底了,而且,不仅仅要解读出他的意思,还得拿出点东西给他看看。
“呵呵。”
季布想到这里,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苗志华,你这是在试探我,等待着我的反应么?”
季布的眼角眯了眯,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把手里抽完的烟蒂重重的掐灭在烟灰缸里。
代替哥哥阿力继续卧底任务,是自己出狱的唯一机会,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去搏一搏!
如果这次机会抓不住,自己后面十几年的时间就一直待在监狱里,再没有出去的可能。
所以。
不管自己的猜测是真是假,是不是过度解读了苗志华的言行,季布都觉得非常有必要回应一下。
自己,一定要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
不惜一切代价!
没多久。
狱警回来把季布带回了监舍里。
刚刚进入监舍,监舍里的人就立刻都围了过来,把他围在正了中间。
“凯子。”
大屯来到季布的面前,吊儿郎当的看着他:“鬼见愁无缘无故叫你去干什么?你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季布刚进监狱的时候,得罪的就是大屯,被大屯的马仔们狠狠的揍了一顿死的。
“叫我干什么?”
季布抬了抬眉头,冷冷的扫了眼大屯:“叫我喝咖啡咯,怎么?你也想喝啊?叫声大佬,下次我带你一起。”
“冚家铲!”
大屯心态瞬间爆炸,伸手一推季布:“你他妈的很狂啊?是不是没打够,信不信我再扁你一顿,在这个监舍里,老子就是天!”
立刻。
大屯的几个马仔就围了上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季布,准备动手。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钟天正眼看着要打起来了,立刻挡在了中间:“大屯,给个面子别动手,回头我好好调教调教他。”
“草,面子,你有面子啊?”
大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粗鄙的吐了口唾沫,伸手指了指钟天正:
“三天时间,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这凯子要是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再啰嗦我连你一块打。”
“谢谢屯哥,谢谢屯哥。”
钟天正连忙伸手把季布拉到了一旁的大通铺上,一脸无语的教育了起来:
“布哥,我叫你布哥行不行啊?您老人家收一收你的神通行不行?”
“在这里跟大屯他们叫什么劲啊?像咱们这种没有靠山的人,老老实实蹲着就行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钟天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要不是看你叫我一声正哥,做人会来事,我早就不管你了。”
“呵呵。”
季布也不说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目光就一直死死的盯着那边的大屯。
“唉...”
钟天正叹了口气,一看季布这个状态,无奈摊手摇头:“行吧,你小子就等着扑街吧,反正你正哥是罩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