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气不打一处来，你家小姐尚且自愿为我暖床，你一个陪嫁过来的通房丫头，也敢骂我？

“我不就是夹了一下嘛，都还没来得及尝，碧儿就跌倒了。”

莺儿再骂，“我家小姐还没动筷呢，你凭什么先尝？”

李斯指着自己的鼻子，“凭什么？就凭我是这院子的主人。”

“主人？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莺儿同样指着李斯的鼻子，“就算你买下了，房契现仍在我手里。没有交接前，这院子就还是我们的。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莺儿，不得对主子无礼！”

薛宝钗阴着脸出现在门口，发梢上兀自滴着水，显然刚洗完澡。

“主子？”莺儿呆呆地瞪着薛宝钗。

李斯挑衅地徒手抓起一个饺子塞入嘴里，咀嚼两下咽入肚子，点点头道：“嗯，味道还行！”

莺儿见薛宝钗紧缩眉头不吭声，跑上前来摇晃着她的胳膊，“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冒出来个主子？他也配！”

李斯有意听薛宝钗如何解释，再抓起个饺子吃了，吧嗒下嘴，“嗯，确实是好吃不如饺子……”

薛宝钗看着李斯的粗鄙无赖样，面上虽恬淡从容，隐在袖子里的手，却狠狠掐着手心。

“莺儿，他确实是咱们的主子。”

莺儿探手去摸薛宝钗的额头，“小姐，你热病又犯了？怎么净说胡话呢。”

薛宝钗避开她的手，抬腿便走向院外。

李斯啧啧有声地吃着饺子，见她转身的刹那，眼角有些晶莹。

哟，看来这是后悔了呀？

“站住！”李斯故意试探她，“你去哪里？出必告，返必面！这点儿规矩都不懂吗？”

薛宝钗停下脚步，背对着李斯道：“公子有事？”

李斯见她肩膀一耸一耸，说话明显带着鼻音，知道她是哭了，再抓起一只饺子填入口中，慢条斯理地道：“常言道，饱暖思那个什么，你可以去暖床了！”

薛宝钗踯躅好一会儿，方答应着走向北面的正房。

莺儿回头，狠狠地剜了李斯一眼，小跑着追了上去。

哟，还真去暖床了？

李斯有些意外。

这成新家过日子，谁说了算，开头几天最关键。

历史上，小说中，弱主被恶仆欺压的，多了去了。

要压，当然只能是我这东风压倒你们主仆俩这西风，岂能反过来。

再咽下一个饺子，咂巴下味道。

反过来好像也行，至少省力。

李斯索性端起一盘饺子跟了出去，正好看到二女进屋，薛宝钗把门摔得砰砰作响。

他会心一笑，好，这恶人当得值。

迁就忍让一回，就有第二回，更有无数回。

待会儿，且用强来上一次，以后就更由不得你了。

心情大好的他，忽然想起碧儿不见了。

“碧儿，这里有素什锦饺，老好吃了，快来吃。”

喊了好一会子，何诗碧才磨磨蹭蹭地从曼陀罗花丛后转了出来，留下地上四五个深坑。

李斯见她也哭了，心下难忍，要不，把碗还她吧？

这个念头才刚生起，胸口的桃花痦烧红的铁针般刺扎起来。

他连忙收了这个想法，那刺痛也戛然而止。

李斯爆了句粗口，贪财好色，这算什么金手指呀！

碧儿闷闷不乐地走过来，李斯强把盘子塞到她手里。

良久，终于挡不住食物诱惑，她伸手捏起一个塞入嘴里，很快又是一个。

李斯放下心来，只要你是个吃货，那就没事了。

二人瓜分完三盘饺子，碧儿食困，又加上一夜未睡，爬在八仙桌上打起了呼。

李斯拿出雪玉白碗，通过意念控制，一会儿让其变大如脸盆，一会儿恢复原状，玩得不亦乐乎。

若不是房间太小，他隐隐感觉，这玉碗定能变得比房子都大。

小半个时辰过去，他终于觉得无聊，伸个懒腰，打着哈欠站了起来。

嗯，积食消化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运动运动，做些爱做的事了。

来到正房，房门一推即开。

李斯心中大喜，夜入寡妇家不用翻墙——有门！

耸下鼻子，闻着香味儿，直奔西耳房。

打开房门，莺儿正襟危坐在床前脚踏上，眼圈通红。

“你家小姐呢？”

莺儿别过头。

李斯待要显主子威风，床帐突然撩起，和衣而卧的薛宝钗左手揿开被子下了床，“衾被已经焐好，请公子安息！”

李斯勾下嘴角，无用的口舌之争，除了破坏氛围，纯粹是白费力气。

有这闲劲，留着干些什么不好嘛！

他嬉皮笑脸着上前，“快躺下，快躺下，以免受了风寒，害我心疼！”

薛宝钗面无表情地任莺儿帮穿鞋子，右手缓缓抬起至胸前。

袖口滑落，露出一把泛着银光的剪刀，锋利的刃尖正对左心口。

这倒没出乎李斯意料，事儿要真轻易就办了，未免忒过无趣。

始乱，终弃！

得手太容易，往往不会珍惜。

李斯哂笑，“宝丫头真乃信人，说暖床就暖床，颜出必溅，言出必践啊！”

薛宝钗拔腿就走。

莺儿反倒是怔了下，把攥在手心的金钗俏俏送回了袖中。

薛宝钗退到门口，站定，冷冷地道：“好教公子知道，奴婢今日要去莲花庵一趟。”

李斯正色道：“此是正理，且代我也上些香烛纸钱！”

莺儿跟着道：“我也去。”

薛宝钗收了剪子，“你就不必了，破家值万贯，你在家好生看着点儿，别让那些阿猫阿狗的糟蹋了东西。”

莺儿还要分辩，薛宝钗已甩开她的手，出了正房。

李斯也不恼。

不怕你生气使性子，就怕你躺平成咸鱼，化身为木头，由着我来，那可就大煞风景了！

骂我是阿猫阿狗？

好啊，本公子就如你所愿，做只偷腥的猫、爱浪的狗，先把莺儿吃了！

又想了想，不行，不能乱了顺序。

黄泉路上无老少，妻妾闺中分大小。

李斯趴在床上，两手探入被中，感受着薛宝钗残留的体温，使劲嗅着那若有似无、清芬淡雅的香气，旖旎了会儿，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到自然醒，已近掌灯时分。

李斯伸个懒腰坐起来，影影绰绰中，突觉床尾有什么东西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