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他们抓捕周树人,跟我鲁迅有什么关系!”
陈渔本就处于惊喜之中,待听到“树人”二字,呜呜哭着扑入李斯怀里。
“死相公,坏相公,都恢复记忆了,也不来救人家出水火!”
李斯彻底懵逼了,只好轻轻拍打着陈渔的后背,任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裳。
良久,良久,陈渔方才渐渐停止抽噎。
李斯刚要开口安慰,床头突生红光,照得墙上挂的“二郎担山逐日图”都栩栩如生起来。
三人扑到床前,红光已经褪去。
郑旦仍处于昏迷中,不过那张曾经娇俏妩媚的脸,现在已经皱巴成了九旬老太。
肌肤皲裂,如风干的面膜般翘起些裂口子。
陈渔惊喜地趴上去,伸出纤纤玉指,一点点儿撕着那些蜕化下来的老皮。
不一会儿,一张粉嫩鲜红的玉脸显了出来。
李斯被惊了个趔趄,“小渔儿,那怎么是你!”
花子同样尖叫,“可不是!小姐,旦旦姑娘怎么变成了你!”
陈渔悠悠起身,盯着李斯的眼幽幽地道:“相公,你真忘记了?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脚树,另一棵也是脚树。”
见李斯还是不解,她只好又道:“相公,你再看看你那玉玺。”
“玉玺?玉玺怎么了?”
李斯说着,还是掏出了雪玉白碗。
“你看下碗底!”
李斯依言翻转过来,奇了怪了,八个篆字现在只剩下六个,独独少了“永昌”两字。
怎么会这样?
李斯震惊地瞪着陈渔。
陈渔嫣然一笑,揿开被子,把郑旦翻了个身。
撕去老皮,挺翘的臀瓣儿上,赫然纹着两个字:日水!
李斯莫名想起了陈渔当初出的字谜: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谜底:日、淼。
可是,这“日、水”跟“永昌”又有什么关系?
陈渔以手指在“日、水”两字虚添了几笔补齐,赫然便成了“永昌”。
李斯还是不解,“永昌二字怎么会有一半儿,跑到那…那地方去了?”
陈渔红着脸,“死相公,坏相公,还不都是你,偏偏篆了这么八个字,偏偏又被我…我们抽到了‘永昌’二字。”
“抽字,抽什么字?”
“哎呀,说了你也想不起来,不如不说!反正,我是毁在相公手里了,都怪你那永昌二字。”
李斯见她似怒还嗔,不由指头大动,“永昌怎么了,永昌好啊,永远繁荣昌盛,多吉利!”
陈渔胀红着脸,“永昌,是好!可人家是女的哎,活一辈子,永娼,再活一辈子,还是永娼!还不都怪你!”
李斯终于明白了,女字加昌,可不就是娼!
很快,他就抓住了重点,“那你活几辈子了?”
陈渔黯然,“活多少辈子,都找不到相公你,还不如不活!”
这情话说的!
堪比“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李斯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顾不得花子在场,硬生生地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对不起,相公这辈子定会为你逆天改命!”
陈渔被李斯喘气吹得耳垂生痒,扭动着纤细腰肢,便想摆脱。
在李斯的感受中,这简直“浪莎”极了,不只是吸引,更有勾~引!
正要把花子赶出去,将陈渔当场法办,张青突然狂吠起来。
李斯一肚子火,被浇了个透底凉,连忙冲回了蘅芜苑。
张青夹着尾巴,冲李斯怒吼,“你……你动我那画了吧?”
李斯气恼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你狂吠半天,就为这点破事儿?一张破画,一个挑着两座山的丑八怪,我动它作甚!”
“丑八怪?我咬死你!”
张青说完,还真低吼着扑了上来。
李斯拿出玉碗。
张青立时没了脾气,“我那房子你住可以,但是,不许动我床头上的画!”
李斯当然不依,床上还躺着另一个陈渔呢。
“什么你的床,现在是我的了!”
张青待要反驳,看了眼玉碗,呜呜叫着退到池边,老老实实地趴在了那里。
提到床,李斯忽然想起被子,那可是母夜叉孙二娘盖过的,她还不知在上面滚过多少男人,肯定脏得不行。
于是,来到正屋,从柜子里翻出几床薛宝钗为宝玉准备的被子,抱着来到隔壁。
乍见新被,陈渔还直夸李斯有心。
夸着夸着就变了脸色,“相公,奴家虽出身教坊司,却依然是清白之身!做小,断断是不行的!”
“那是自然!”
李斯随口答应着,心里却道:等我把你们姐妹拐上床,做大做小还由得你们?
“隔壁住着谁?”
李斯神色一黯,还是如实答道:“薛宝钗。”
怕她多想,忙又加上一句,“就是莲花庵的薛姑子。”
陈渔一愣,“原来她叫薛宝钗啊。”
花子接过被子,埋怨道:“姑爷也真是的,什么三姑六婆的都往家划拉,没得辱没我家小姐。”
陈渔斥道:“多什么嘴!还不赶紧为旦旦叠被铺床?”
花子吐下舌头走了,陈渔这才又问道:“可是碧儿那死对头?”
“你知道碧儿?”
陈渔点点头,“冥冥中,我总觉得这沂州城与我有不解之缘,所以就多往这跑了几趟。天可怜见的,还真让我在这找到了相公。”
“我第一次来,便是入住玉楼春,不小心中了严东楼的‘爱上一条柴’,就是碧儿以她那粗瓷黑碗帮我解了毒。感念之余,我就与她结成了姐妹。本想带她去京城,她却说什么‘人挪死,树挪活’,死活不依。”
李斯咒骂了严东楼几句,暗自庆幸幸亏有碧儿,若是让四大美女之首的西施陈渔毁在严东楼手里,那才真是恶心呢!
“说反了吧?应当是树挪死,人挪活!”
陈渔幽幽叹道:“哪里就反了!奴家还不就是脚树……”
说到这里,自觉失言的戛然而止。
李斯本来无意,她这一停,反倒上心了,她想说什么?
奴家还不就是脚树变的?
脚树又是什么树?
搜遍前后两世记忆,也没能想起什么是脚树。莫非,她说的是皂角树?
那皂角倒是浣纱的好东西。
待要细问,黄面老者突然僵尸一般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招招手道:“瓜娃子,碧儿呢,叫她来见额!”
对于这个倚老卖老的秦老头子,李斯哪眼看了哪眼够,奈何他是陈渔的专用琴师,爱屋及乌,只好虚与委蛇地应付着。
“碧儿有事,出去了!”
“额。天亮后,派人将额的‘九霄环佩’取回来,掉块皮,额要你的狗命!”秦老头子说着往东耳房走,“以后,额就住这间了,没事儿别来打搅额。”
“你谁啊?”
李斯恼了,头一回见这样半点AC数没有的大尾巴狼!
你不过一个琴师罢了,竟然想住正房?
以后陈渔再表演歌舞双绝,那也只能是给我一个人看。
大年三十逮个兔子,有你没你都行,一个狗屁琴师还在这儿充大爷!
木门纸窗的,隔音差。你若住了东厢房,我做些爱做的事时,都放不开手脚。
“额?”秦老头瞪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额是你爹!”
给脸不要,你特么没完了是吧!
李斯火冒三丈,撸袖子攥拳就要上去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