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婵玉直急得哇哇大叫,“公子,公子,求公子放过那冤家!”
李斯左手叉着下巴,一脸坏笑,“求我何用,现在又不是我要伤他。难道只许他羞辱我家宝丫头,不许她报仇不成?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理儿!”
“什么?”邓婵玉的声音因为激愤有些颤抖,“他那老毛病又犯了?割,最好是连他那里也割了,割以永治!”
“此言甚得吾心!”李斯哈哈大笑,“宝丫头,且把银剑给我,由我来亲自动手!”
土行孙虽听不到邓婵玉的声音,但从李斯的话语里也判断出个大概。
“公子,刚才你可是与我家娘子说话?”
李斯从薛宝钗手里抢银剑,嘿嘿笑着直搓手,“是与不是都无所谓了。有人嘱我,一定要我切了你那惹祸的东西。”
“别,别……”土行孙连连求饶,“娘子,我错了,我错了哇!”
李斯拿银剑在他身上比划着,“你好像求错了人吧?留与不留可完全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土行孙两腿直颤,“公子,李公子,我土行孙愿以师尊之名发誓,以后绝不违逆公子之意。”
“呸,”李斯啐了一口,“你本来就是我的阶下囚,我还怕你违背不成?怎么着,抬出你师尊来,你以为我就怕了?你不会没认出我玉碗是什么宝贝吧?当年,便是你师尊,也被我家娘子削去顶上三花,灭了胸中五气。即便他亲至,我又有何惧!”
土行孙傻眼了,“原来你知道这是混元金斗啊?”
“那……”
李斯一句话没说完,薛宝钗突然再次发起酒疯来。
抢回银剑后,对着碗壁胡乱挥舞起来。
李斯好整以暇,静静地看着她,就凭你,我还不真不信你能毁得了混元金斗。
发泄吧,好好发泄吧!
把你心中的苦闷,借着这酒,全部发泄出来。
薛宝钗东砍一剑,西刺一下。
李斯渐渐发觉事情有好像有些不对劲儿,隐隐中,好像有点点金光从她脚底生起,沿经络进入持剑右臂。
朱雀翎化成的银剑,现在俨然有变成金剑的趋势。
李斯不由担心起来,这是什么情况,她不会真能把碗刺破吧?
很快,他就放心了。
金光闪闪的银剑刺得玉碗叮当作响,发出金属般的响声,却半点痕迹没有留下。
薛宝钗累得气喘吁吁,见银剑伤不了玉碗分毫,大怒之下,积足全身力气,恨恨地扔了出去。
噗~
轻微一声传来,好像有层薄膜被刺破一样,银剑骤然消失了。
李斯呆呆看着银剑消失的方向,难道,这玉碗内还有另有空间?
他突然想起,当初从宝玉丧命处挖的那颗小草,本来盛在碗里,后来就莫明不见了。
他试着以意念沟通玉碗,根本得不到回应,不知哪里反倒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嚓咔嚓声。
不仔细听,倒与土行孙啃棒子磨牙有些想像。
李斯刚要上前察看,碗内突然金光大盛。
原来,是薛宝钗发了半天疯,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竟然从怀中掏出净瓶,大口大口地灌起她从玄武湖中,装来的白圭积攒的真液来。
随着真液下肚,她的脚底金光越发明亮起来,让人不能直视。
渐渐地,那两朵金莲从脚底生起,托着她的身体缓缓升高,不一会儿,几乎与玉碗顶持平。
她仿佛也发现碗顶上还有一层空间,伸起手使劲往上掏去。
更神奇的是,不见玉碗增高,金莲托着她持续上升,却离最顶部总是差了那么一筹。
越是如此,她越是不甘心,不断饮下真液,金莲不断变大,托着她越飞越高。
到后来,仿佛她整个人已进入了云端,站在地面的李斯看上去,她变得只有蚂蚁大小。
尽管猜到这玉碗便是混元金斗,李斯还是被惊了个目瞪口呆。
看看玉碗的真实高度,不过比旁边的床幔高出尺余而已。
而薛宝钗现在的位置,让他想起了前世的那首《三万英尺》。
终于,也不知是倦了,还是自己放弃,她脚踩莲花缓缓落了下来。
李斯见她双目无神,面色痴呆,站在莲花上摇摇欲坠,连忙上前接住。
“颦儿,颦儿……”
她一遍遍念叨着林黛玉的名字。
颦儿在上面?
难道那株紫草,真是她变的?
就在这时,一滴晶莹的水珠儿,突然自碗顶落下,滴在李斯额头上。
李斯觉得冰凉,待要伸手去摸,薛宝钗突然啊呀一声惨叫。
一个明晃晃的小东西,从莲花心里飞出来,趴在李斯额头上,便去吸吮那滴水。
李斯连忙拿手驱赶,那虫子却一口叮破他的肌肤钻了进去,饥饿感瞬间充斥全身。
他急得直跳脚,“邓婵玉,你赶紧给我把这小东西弄走。”
良久,邓婵玉才叹了口气,“唉,转了一圈儿,竟然又回到了我这里。罢了,罢了……”
李斯只觉胸口的第一颗痦子一热,那种八百年没吃饭的饥饿感一扫而空。
他不由长舒一口气,这小起眼的小虫子太也可怕,竟然刹那间便能惑人心智,也真难为宝丫头了,她居然能撑了这好几天。
“好你个李斯,邓婵玉明明就在你身上,你却骗我说她在孟良崮,害我被那老王八抓了!”
土行孙破口大骂。
你大爷的,邓婵玉害得宝丫头这么惨,正瞅没地儿出气。
李斯以意念控制着“蛛网”收紧,蛛丝都勒入土行孙肉里,鲜血很快流了出来。
他倒也硬气,咬着牙骂道:“有本事,你就把爷爷杀了!”
“杀了你,岂不便宜你了!”
李斯气得七窍生烟,瞅了一圈,也没见趁手的武器,正要以宝丫头的净瓶先给他来上几下。
空中突然传来窸窸窣窣声。
李斯抬头一看,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铺天盖地的碗顶飞下,扑到土行孙身上啮咬起来。
不一会儿,土行孙就疼得直叫爷爷饶命。
李斯当然不肯轻易放过他,抱起薛宝钗,退出玉碗,站在外面看热闹。
很快,土行孙全身上下便已是白骨森森。
邓婵玉心中终是难忍,哀求道:“求公子放过他吧!以后我夫妻定唯公子马首是瞻,绝不敢再有二心!”
放过?
李斯嗤笑一声,暗道:不讲这些虫子不受我控制,便是受我控制,我又岂能轻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