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将会越来越大!”
想到一片壮丽山河有可能从手中诞生,魏宇便忍不住激动,但片刻过后,魏宇又冷静下来,眉宇微沉。
坐拥一片独有的山河,的确惹人向往。
但首先,那真是一片“山河”。
而目前这片异界只拥有一片草地,一个喷泉,以及一轮明月。手握一个空白的世界,着实不令人兴奋。
魏宇回过头,深深看了生命源泉一眼。
他仍不知晓这张奇纸是什么样的一个宝物,只是直觉认为若扩大后也空无一物,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扩大的意义,他案子猜测,这个世界不会那么简单。
生命源泉只是第一步,还有许多东西等候探寻。
或许黑幕多退后些,空间再广阔前,便会有所不同,但若想拓开黑幕,需要充足的实力,而他目前太弱了。
“考虑这么多也无用,当务之急还是提高实力。”
魏宇沉吟片刻,压下激动的心。他回到生命源泉旁,饮下泉水,恢复体力,准备继续锻炼搏狮掌,刚才的一次次循环,魏宇觉得已经快摸到搏狮掌的要点了。
可突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
再次睁眼时,眼前是破败的佛像,魏宇怔了片刻,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感觉肩头隐隐作痛,他方才醒转,意识到已经走出异界,回到现实。
魏宇低头,奇纸静静落在那里。
他神色复杂,若猜测无误,这张纸的真实面貌,恐怕绝非这小小一张纸,而是一幅横跨不知多少里的山河图!
“只是,我这次没想出来,又为何出来了?”
魏宇小心捧起山河图,入手有点磨砂感,他面带沉思,左思右想也不知是何故,因而心念一动,打算看看还能不能进入其中,以探寻剩余的秘密。
“赵师兄,没想到你说得是真的!”
忽然,一道脆生生的女音从庙外而来,“这深山老林里竟还有座破庙,也不知拜得是谁。”
“无论是谁,估计早饿死了。”
有个男人接话,声音很年轻。
“为什么?”女子好奇道。
那男人呵呵一笑,揶揄道:“我之前在外看过一眼,这里早断了香火,无人祭拜,纵使那神仙法力再高,也没有香火吃,岂不是会活活饿死?”
女子的语气慌了:“那我们罪过岂不是大了,白白让一位神仙在这里饿死……”
“笨啊,徐师妹,天下哪有神仙?”
男人笑得更浓了,“教头说过,我们习武之人,信不得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你明不明白?其次,这寺庙也不是我们建的,只是你说想看看,我便领你来看看,这神仙再怎么愚蠢,恐怕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女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随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脚步渐渐近了。
魏宇脸色微变,不确定启用山河图会带来什么异象。他果断将山河图藏进怀里,随即包好行李,绑在身上,同时站起身来,抬头凝望佛像,似在观摩。
一男一女跨入寺庙,男的“喏”了一声:“徐师妹,你看,这就是寺庙里拜的佛像……”
“呀,这里还有人!”女子吓了一跳。
赵姓师兄脸色微变,注意到佛像前站着一个人,那人着一身墨黑袄子,身材不高,乱发扎起,身背行李,给人带来一种近似冰冷的感觉。
他目露警惕,而那人似正查看佛像,没看多久,那人便转过身,一路走向庙外,赵姓师兄这才看到那人年纪不大,脸颊却留有一道斜长疤痕,心底顿时悸动,侧身让开,那人一言不发,转眼背影已远去。
他双眸一眯,回头露出笑容,“无妨,应该跟我们一样,看这破庙荒芜,便走来看看。”
“师兄真聪明。”
徐姓师妹一脸肉嘟嘟的,目露崇拜。
赵姓师兄脸色微红,轻咳一声,回头看向佛像,颇为自得道:“师妹,看这破败佛像你也该明白了,咱们教头说得不错,天地唯有拳头才是道理,像这般破庙,也就骗骗愚民的香火。过不了多久,人们自会明白拜他无用,这庙便渐渐破败了,师兄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他嘴唇上翘,悠悠道:“天地无神仙,若想出人头地,唯有依赖一对拳头!你看,这佛像看似高大巍峨,实则全无作用,我随手方可破之!”
说罢,一阵清风微拂。
赵姓师兄眸光一闪,忽然爆喝,纵身跃起,他的武学已有小成,一跃就到了佛像头前。
出拳时更是罡风猎猎,“砰”地一声闷响!
赵姓师兄竟一拳砸在佛像面门,这佛像年久失修,摇晃片刻,便轰隆隆倒下,上半身卡在后边墙壁,同时身首几近分离,脑袋下垂,吊在颈上。
灰尘飞扬,蛛网掉落。
“师妹,这就叫不值一提。”
赵姓师兄昂起脑袋,擦了擦鼻子,笑道:“好了,该看的已经看了,我们回去练拳吧。”
“师兄好厉害!”
徐姓师妹满眼小星星,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二人并未注意到,就在他们转过身的瞬间,佛像吊在颈上的脑袋似有颤抖,一对灰尘下的眼眸隐现赤光。旋即,两缕轻飘飘的赤色光泽尾行这对师妹,无声钻进其后心。
……
……
光照天穹,碧空千里。
魏宇驻足抬头,身边行人散乱。
他径自离开破庙,没多在意那对师兄妹,一路往凉州方向赶去,从山河图出来后,雨便已经停了,远方隐约能看到彩虹,沿途小道则渐渐没了水色。
这雨停了一段时间。
结合第一次踏进山河图的过程,魏宇不难判断,身处山河图,外边时辰仍在流逝,只是他出来时,山河图中还是月夜,魏宇也自认没待多久,现实则天光满布,并非魏宇刚进山河图时的凌晨,明显临近午时。
这意味着两边的时间流逝应该不一致,或者其他地方有诸多不同,不过这一路以来,魏宇始终没找到其他适合落脚的地方,也就只能先压下猜测,继续赶路。
“褚大哥说这几日的奔波,已然临近凉州,而凉州是个水乡,必须坐船去,越过山,山下的镇子有船坐。”
回想起褚云天诉说此事的模样,魏宇心中一阵酸楚,旋即摇了摇头,看向眼前镇子。周边行人许多,大多是商贩,两个着赤色甲胄的官兵守在镇子入口,站得笔直。
这里正是褚云天说过的镇子,名叫丰安镇,名义上是沧州永泰府的下属区域。
说是镇子,实则经济发达,是座城池。论地界,虽远不如永泰府中心城阳城,方圆只有二十几公里,人口更少,仅数万人,可若论经济,丰安镇绝不落后,几乎人均地主,家财万贯,百姓的生活甚至比阳城百姓更逍遥。
这是基于丰安镇地理位置特殊,恰是沧州与凉州的交界处,若想往返这两大州,丰安镇几乎是必经之处,也是最方便的一条路,来往商人很多,贸易不断。
因此官府对这座镇子也颇为重视,若非有先建设的永泰府存在,丰安镇扩大一下,完全能当作另一处府的中心城,而即便如此,官府也没放下丰安镇的建设,一座座房屋翻新了不知多少次,其中更有独设的千户所。
年年都有外地人来丰安镇寻求利益,往往与利益相关的东西都会带来罪恶,加之两大州的过往行人很多,难保不会有图谋不轨的人存在。为了确保这交通要点安全,朝廷可以说是不计代价,设下千户所,也因有千户所的存在,丰安镇最多有过小偷小摸,并没有震惊全国的大案。
没有傻子会在太岁头上动土。
当然,这也是基于旻国国泰民安,举国上下都很安定,很少会有凶名赫赫的大犯,几个出名的如今都在牢中。
褚云天在路上便多次嘱托魏宇,说丰安镇设有千户所,其中的锦衣卫目光毒辣,所以千万不能在丰安镇逗留,最好尽早离开,这无疑证明锦衣卫在旻国人民心中的分量有多么重。千户所便是锦衣卫所在的机构。
说起锦衣卫。
魏宇也是第一次从褚云天的身上得知,旻国有这样的机构,前世古时也有锦衣卫,他多少了解一点,不过旻国的锦衣卫和前世的只有名字相同,职能有很多区别。
至于具体差异,魏宇见识少,暂时也不太理解。
总之,若将千户所类比衙门,锦衣卫便是里边的捕快,而且是厉害许多的衙门与捕快,丰安镇有很多锦衣卫,对魏宇这个悬赏犯来说很危险。
偏偏想前往凉州,绝对要走这条路。
即便有别的路可走,褚云天没有说,肯定意味着更加危险,所以就算困难重重,魏宇也不得不闯上一闯。
“我的银子都被那两个小子带走了,若想坐船去凉州,还得找地方凑些银子……”
魏宇沉吟片刻,昂首挺胸进入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