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1 / 1)竹之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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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锣嗓子最终给教中去了书信,然后继续守着莫孑寸步不离,像是一眨眼莫孑就会消失一样。接下来无论教中如何做,都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柳玖溪对他们寸步不离的跟着莫孑的行为颇多怨言,为了不给他们眼见为实的把柄,她都不能够随时随地欺负莫孑了。不过看在对方没有直接带人走的面子上,这口气她咽了。

但这都不重要,柳玖溪体内的贪欢没了压制,十分嚣张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一到晚上,浑身冰冷,觉得自己可以随时冒出白色雾气来。

冷过之后又是浑身酸麻,直至全身毫无知觉,动弹不能,跟那些经脉全废的人一样,这种感觉很难以形容,不痛不痒的,柳玖溪宁可疼痛着,至少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全都消失了。

药误机可以短暂的压制一下,但是他说万一贪欢再发作,她就可以去找阎王聊天了,所以柳玖溪也只能硬挨着。

其实贪欢并不致命,中贪欢的人之所以活不长,只是因为太煎熬,每次贪欢发作,无知无觉的时候都会延长,然后会慢慢影响六感,折磨的人发疯,恨不能自残,只为能感受到一丁点的知觉。而柳玖溪上一次之所以那么惊险,是因为她压制了毒性,就像是一座火山一样,偶尔喷发一点,再喷发一点,根本不碍事,但若是每次都堵着,一朝爆发,就是毁天灭地。

柳玖溪百无聊赖,听见屏风那边有动静,就喊道:“药伯伯?”

“”没人应。

“药伯伯!”柳玖溪再次喊道,声音大了不少。她心知药误机还在生气,这几天见她都没有好脸色,也不在意对方的冷淡,想着怎么哄人。

外面传来脚步声,但药误机没过来,反而是莫孑从那边过来了,身上带着湿冷的露气,但一双眸子却亮的很,见他还这般精神,柳玖溪也不再担心他。

“你在外面干嘛?”柳玖溪问道。碍于那三人,她并不是很清楚莫孑现在每天都在哪儿,在干什么,只是在她吃药时会准时出现。

“守夜。”莫孑简练的说道,他一直在房顶上守着,身旁是破锣嗓子三人,一直跟他大眼瞪小眼,听见柳玖溪的声音,犹豫了一下,看看是三人一副我就等着捉现行的现行,咬了咬牙,还是从窗口翻进了屋里,他的随便一条罪状都足以处死他,多加一条就加吧。

柳玖溪目光飘向其他地方,良久没有说话,其实她也没有什么事情,纯粹是想要跟人说说话,这样她就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否则她会觉得自己成了一抹幽魂,除了思绪,什么都没有。

但是莫孑明显不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话少的可怜,让他说一句话,感觉跟要他命一样难,并且莫孑还很容易将天聊死,同一个话题聊天就没有超过五句话就会无话可说。

柳玖溪见莫孑没走,就问道:“那三个人呢?”

“房顶上。”

“在房顶上干嘛。”

“监视我。”

“你是不是很讨厌他们?”

“没有。”

“为什么。”

“没有理由。”

“为什么没有理由。”

“”

柳玖溪看着不知道该如何说的莫孑,感觉自己扳回一局,终于让他体会到那种无法回答一口气憋在心口的无语感了。

莫孑像是确定她没有事,就说道:“属下告退。”

好嘛,几天不见,疏离了不少,好不容易养的随性了一点,就一下子,就又打回了原型。柳玖溪将那几个探子恨得更狠了,此仇不报,枉为女子。

柳玖溪不舍得让他受冻,就道:“不准走,我要听故事,快讲故事,对了,你还欠我一首歌呢。”

莫孑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一旦觉得无措,就会绷紧脸部线条,微微蹙着眉心,低头看地,“属下”若是只有两个人,舍了面皮不要也就那样了,但是药误机还在,房顶上还有死对头,想一想他唱歌的那种场景,嘴角就忍不住一阵抽搐。

柳玖溪见他不情不愿的,心思一动就明白了七八分原因,于是就道:“我生了病,难受的很,你就不能对病人多一些体谅吗?我也不要你唱歌了,就讲故事吧。”

莫孑想了一下,从脑海里搜索话本子,搜索了一圈,发现自己知道的都讲完了。

但他也不想拒绝柳玖溪,那三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带走他了,他命贱,命贱的人都命轻,很难在世间留下自己的足迹影子,柳玖溪或许过不了几年就会忘记蠢笨的他。偶尔想起来时,会用一种满不在乎语气道:“哦,你说他啊。”

但是他希望柳玖溪在那时至少提起他时,除了蠢笨不解风情之外,还记得曾经有个人给她讲过很糟糕的故事,会皱皱她好看的眉毛,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果然,是个人就会贪心,他已经不是一件趁手的武器了。

“属下想一想。”

“不急,慢慢想。”柳玖溪只是找个借口将人留下来而已,故事不重要,准确的说柳玖溪很嫌弃莫孑讲的故事,除了上次那个,柳玖溪就没有满意过。但是除了莫孑根本不会有人给他讲故事,所以她只能委屈自己的耳朵。

刑堂的人虽然武功不行,但是也差不到哪儿里去,凭借着深厚的内力,三人将里面的动静听了个清楚,然后两人面无表情的闭目假寐,但脸上却微妙的露出一丝鄙夷,不仅是对莫孑以色侍主的看不起,还有对柳玖溪目光的讥讽,难怪教里那么多人对柳玖溪这个圣女颇多微词了。

破锣嗓子则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幕,上面撒着繁星,组成的星图浩瀚奇妙,就跟世间的很多事情一样,让人难以参透。

他想,这人就这个态度,能在药误机眼皮子底下活这么久真是不容易,整个教里谁不知道白堤坷第一讨厌暗殿那些人,第二当之无愧的就是药误机。

莫孑这般没大没小,只听他的声音就知道这人肯定很随意的站着,只可惜他主子是个没用的,注定他只能是个短命鬼。不做短命鬼下场也好不到哪儿里去,又没姿色又没眼力,还不会奉承讨好人,三言两语的就把柳玖溪给惹毛了。等到柳玖溪玩厌了玩腻了嫌弃了,到那时他比死还惨,教中对这类人一向很残酷,他知道的很清楚。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听着下面传来磕磕绊绊的讲故事声,眉尖一挑,凉薄的勾了勾唇,露出一个不明显的冷笑来。

这人也够厉害的,故事都讲不好,一句话翻来覆去讲个五六遍,然后又沉默许久,再开口时又跟前面的剧情完全搭不上边,这样来来回回的,也难为柳玖溪能够听下去,甚至还评价道:“李二狗这个名字好,我不喜欢赵大柱,你弄死他。”

然后莫孑的下一句话就是:“赵大柱回家的路上绊着块石头,摔死了。”

破锣嗓子扶额,十分无语,赵大柱才是主角好吧,主角都死了你这故事还能讲的下去?事实证明真能,换一个人就行。

微凉的夜风透过薄薄的一层劲装亲吻着肌肤,虽说习武之人并不怕寒冷,可以用内力将自己弄得很暖和,但总归没有待在屋子里面舒服。

他摸着微湿的衣袖,神色怔忪,半晌怅然一笑,还真是宠的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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