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玖溪气的想吐血，这哪儿里跑出来的疯子，可真是够了。

柳玖溪约莫是太过激动，刚想发脾气就头一晕，倒在了莫孑的怀抱里，莫孑紧张的赶紧让络笙看，络笙刚刚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哪儿怕是老者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时，也没有露出什么不可思议的神情，只是她又罩上了自己的大黑袍，众人都没有瞧见。

见到柳玖溪晕倒，也不慌张，把了一会儿脉，便道：“没有大碍，只是心绪起伏过大，这几天又一直奔波劳累，身体受不了，睡上一觉就好。”

莫孑算了一下路程，用轻功赶路的话大概只需要两个时辰就可以到京城了，于是匆匆交代了一下：“莫五你照顾络笙，我先带主子离开，你们到了直接去城东，门前栽了两棵桃树的就是落脚处。”

莫一皱眉，这些天莫孑我行我素，他看习惯了竟然都快要忘了莫孑的身份，现在听到这明显是命令式的话语，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都要好好的跟莫孑理论一下了，对莫五点点头，急忙带着莫二等三人跟了上去。

络笙看着莫孑慌乱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兀的对莫五道：“你说好笑不好笑，人在时他不要，人没了他却想着怎么将人困在自己身边，哪儿怕会害的这人永世不得超生，感情这东西，说穿了不过就是自私两个字。”

莫五没有应答，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情，也不关心这个，只是催促道：“该上路了。”

络笙微微偏头，从黑袍里飘出来两道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莫五，看的莫五直皱眉，半晌才笑道：“上路这个词语不是这样用的，一般是对于快要死的人说的，不吉利。”

莫五眨眨眼睛，吉利不吉利对于他们这些命贱的人来说没什么意义，他们只相信自己手里的刀剑暗器，有时候连同伴都不相信，络笙的感叹就像是富人在向乞丐抱怨自己每顿饭不够精细，衣服不够好看华美，房子不够大一样。

莫五瞧她一眼，径自去一边驾马车，络笙也急忙上了马车，这些人的暴力她是见识过的，可不敢劳驾他动手送自己上马车。络笙不知道莫五是不是真的担心柳玖溪，将马车赶得飞快，恨不得飞起来，络笙在里面颠簸的东倒西歪，头都磕了好几下，“慢一点，圣女真的不碍事。”

莫五跟没听见一样，将马车赶得更快了，络笙第一次明白了柳玖溪有时候为什么总是一副抓狂的表情，这些人压根听不懂人话，并且心里不痛快还不说出来，只会暗戳戳的搞小动作，跟个熊孩子一样，简直令人无语。

“我刚刚哪句话让你不高兴了，竟然这样报复我？”莫五心性质朴，不懂得掩饰，一举一动都暴露着自己的内心，偏偏自己还没有察觉。

“没有。”

前面有颗石头，而马车速度太快，莫五来不及绕开，车轱辘一下子撞了上去，络笙砰地一声又撞了一下车壁，然后狼狈的扑倒在地上，气急喊道：“莫五！你别以为我不是你主子你就可以这样没大没小，以下犯上！”

“不敢。”莫五总算是将速度降了下来，声音闷闷的，一听就是心里不爽。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跟莫孑在一起呆久了，以前他可做不出来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离莫孑远一点。他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心里却对莫孑有几分佩服，天天在刀尖上行走，居然还能够面不改色，真的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与此同时他还有一些钦羡，毕竟莫孑有一个愿意宠着护着的主子可以让他乱来，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底下，而不是低人一等，而他却没有，甚至九成九的暗卫都没有。莫孑的好运让人真的羡慕。

络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摸了摸刚刚撞到的地方，好几个大包，都鼓胀着，有些硬，摸着很疼，不由得在心里咬牙切齿连道好几声很好，开口质问道：“莫五，我是怎么得罪你了？”

“不敢，莫五知错。”莫五打定主意要做回以前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有些危险，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有一次就够了，谁知道下一次他还有没有命活着，毕竟他可不是莫孑，连刑堂来人抓他，都能够让他有惊无险的度过，有人去救他。

络笙也不想再跟他说话了，只觉得这人太过无趣，不会好好说话，偏要拧来，跟谁赌气呢！

两人的行程也并不是很慢，三个时辰就到了，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成功进了京城。在进城时因为络笙打扮怪异，而京城最近又因为即将举行国朝庆典而盘查严密，差点没进去。

络笙不知道怎么回事，私下里肯露脸见人，一换了其他人面前，死活不肯摘下自己的兜帽，好在莫一多了一个心眼出来找人，见机就递给了守城士兵一块令牌，将人成功了领了进来。

在莫五第十三次看向络笙时，络笙终于恼了，：“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样的美女吗？”络笙发誓，一定是跟柳玖溪在一起太久了，脾气都变得暴躁了不少。在自己脾气的改变上，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将黑锅甩给了柳玖溪和莫孑。

“莫五知罪。”莫一瞧瞧两人，总觉得莫五最近变得怪怪的，有一次甚至对他说他要是莫孑该多好。他年纪比莫五打上几岁，但两人却是同一批训练出来也是同一批出师的，在暗殿时，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或者说莫一将莫五看做了自己的弟弟，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亲人有什么不该有的威胁到生命的念头。

他想的出神，觉得有时间要好好跟莫五聊一下，实在不行，就寻个由头将人弄回去，他们毕竟不是直属与柳玖溪的，只是暂陪的。

柳玖溪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等有意识时，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个冰窟窿里，想起警醒自己的那股寒气，心里有了猜测，便喊道：“那位漂亮的姐姐还在吗？”

“在，怎么能不在？不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儿？”柳玖溪这次看清楚那女鬼是怎么出现的了，好在不是书里所描写的那样可怖，倒也没有多害怕。

“我认识那个人，我也可以告诉你他是谁，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那女鬼慢悠悠的说着，声音里含着惆怅，“这事说来就话长了，你别急，咱们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