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
肖童的神魂出窍,落在了黑龙法身上面。
他手持水剑,不惧阴风,任由阴风加身,一剑刺破了叶不凡的眉心。
水剑瞬息破坏其肉身,一粒金丹悬空,金丹中传来叶不凡惊恐的声音“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抵住阴风?”
肖童的黑龙法身化作水流,朝着叶不凡的金丹席卷而来。
风袋没有了叶不凡的控制,也是朝着地下落了下来。
这是因为肖童修成神识,魂魄强大,肉身又是水元气演化而来,本质乃是天地间的水元精气,又怎会担心肉身泯灭。
也就是因为叶不凡认识不足才被肖童一剑得手斩了肉身,席卷了金丹。
金丹上光芒驳杂,力量不纯,不过是一颗七品金丹,品质极为低下,这样品质的金丹,除非是有着天大的机缘,不然的话,前路已断绝,再无机会演化道胎,蕴养神婴。
卷走金丹,黑龙道人化作龙头人身的样子,身高数丈,站立在空中,右手中托着金丹用力一握法力喷吐直接捏碎了金丹中的一缕真灵印记,只留下丹元法力、精纯魂力,取了叶不凡的记忆。
得了一份秘卷,风遁九天秘法。
念动口诀,地上的风袋生光飞起,落在手中。
所有的好处,一个不落,全部归为己有。
“慈悲,慈悲。
不小心又遭了杀孽,我本不愿意杀人,奈何人要杀我,不得已而为之。”
然后手掌一照,
叶鹤华、叶独醉心中巨震,没有想到叶不凡修成了七品金丹,又修行风遁九天这样的极速秘法,都折损在了黑龙道人的手中。
他们根本不知道,此时的黑龙道人法身早已经被肖童的神魂入住,还以为眼前的仍是黑龙道人。
“你杀了不凡兄。
妖龙,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来自九重天的叶家。
叶家是九重天中的中天第一家族底蕴深厚你杀了不凡兄罪大恶极,理应当诛!”
叶独醉气急败坏,他本是担心惊扰人族高人,才请了叶不凡、叶鹤华两位族人前来助威,谁知道还没有弄清楚那头妖狼的情况,叶不凡就折损在这里。
死了人,注定会惊动族里。
自己办事不力,又折损了族人,若是不斩杀黑龙道人,回去之后,族里怎会轻饶自己,弄不好便是要废去修为,成为废人。
脚步一踏,手掌光芒万丈,一口小钟出现在手中,钟体上刻着许多神秘符文,朝上面一看,就觉得其上传来无穷吸力,像是要把神魂吸走、荡碎。
“鹤华兄,如今我们联手,速战速决,斩了妖龙,替不凡兄报仇,纵使人族高人到了,也不能阻止我们报仇。”
叶鹤华通体生光,头顶出现一颗光明宝珠,宝珠上生出一层层的大光明云,云华耀眼,辉光璀璨。
肖童嗤笑一声,“报仇?报什么仇?
九重天仙族的人难道向来都是这么霸道惯了,只需那叶不凡杀我,不需我反杀,杀了他是他咎由自取,我虽然心有不忍,但是手下无情。”
肖童手持水剑,凛然不惧,体内法力运转不息。
对叶独醉已经有了了解,这是一位修行体质属于土属性的丹元强者,金丹驳杂,品质不高,手掌中的法宝是荡魂钟,威力不小,应该能够轻易落下人的魂魄。
另外一个叶鹤华,头顶宝珠,大放光明,丹元之力喷涌,显然也是一位丹元强者,不然的话,金丹显现出来的就不是丹元灵光而是金丹异象。
“独醉兄,不用多说,他杀了不凡,已成生死仇敌,直接动手。
他只有筑基修为,我们都是金丹,高他一个境界,又是两人,只要小心点,就算是耗也能耗尽他的法力,法力一失,他就是废人一个,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我们宰割。”
叶鹤华没有多话,头顶宝珠,大步上前,双手握拳,每一个拳头上都绽放无尽光明,光明耀眼夺目,极为璀璨。
肖童手持水剑,演化秋水剑法,这秋水剑法是他观摩秋水剑,所摸索出来的一套剑法,剑法铺展开来,寒意凛然。
一剑刺向叶鹤华的拳头,叶鹤华嘴角不屑,一拳轮下,光明笼罩,仿若片刻之间,此地已经化为光明神国,处处都是无量光,肉眼难睁。
叶鹤华头顶的宝珠,趁机飞出,隐于光明中,敛去气息,朝着肖童的头顶砸了下来。
“不好!
这是什么拳法,能放无量光,在这样的光芒照耀之下,肉眼根本无法视物。
要是普通的筑基修士,神魂圆满之后,也难受此光芒照耀,会把神魂融化,只能受困此地,被动挨打。
也幸亏是我修成了神识,更是有着文气、功德、念力守护神魂,才不受影响。”
神识外放出来,香火念力环绕,神光湛湛,御使水剑,一剑击在大光明宝珠上面,宝珠放出无量光华,化去水剑,宝珠也是能量耗尽,落回叶鹤华的头顶,重新吸收光明能量。
肖童得势不饶人,再次演化水剑,体表外水气缭绕,尽数化作一柄柄水剑,铺天盖地的飞刺叶鹤华。
手掌中,更是光华一闪,风袋出现,风口大开,一缕阴风融入水剑中,也是随着铺天盖地的飞剑,刺向叶鹤华。
叶鹤华头顶宝珠生辉,一粒金丹浮现,绽放丹元灵光,灵光化作重重的大光明云,守护在身体四周。
水剑落在大光明云上面,尽数破碎,化为水元力消散在天地间。
可是其中一道水剑,冰寒刺骨,破开了大光明云,直接刺破了叶鹤华的眉心,一缕阴风在水剑中一荡,水剑破碎,阴风骤然爆了叶鹤华的头颅,且沿着莫名的联系,缠绕到了叶鹤华的金丹上,渗入金丹,磨灭了叶鹤华的魂魄。
叶鹤华身死,一点渣子都没有留。
控制唯有一颗残破金丹,一件光明宝珠,宝珠没有主人催动,其光华也是收敛,黯淡下来。
肖童信手收了金丹、光明宝珠,神情黯淡,满脸慈悲,“慈悲,慈悲,不小心又早了杀孽,贫道修行的仙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为何总是让贫道手染杀孽呢,贫道本不想杀生,奈何天意弄人,此非我本心。”
叶独醉看着肖童收了叶鹤华的金丹、宝珠,双眸充血,“你竟然又杀了叶鹤华,收了他的金丹、宝珠!
不可饶恕啊!”
短时间内,接连两个丹元修者被杀,叶独醉心中满是惊恐,可是怒意不减,他现在几乎无路可退。
必须拼死一战,不然的话,让家族接连损失两位丹元强者,家族绝不会轻饶自己。
或许会让自己抵命,想到这里,想到家族中残酷的竞争,叶独醉心中就发寒。
手掌中的荡魂钟,钟声大作,声音震天,他再也没有了任何估计,荡魂钟声响起,声震十里,十里范围内的百姓,听到声音,顿觉头痛欲裂,双手抱头,眼睛外突,像是要充血而死,头颅炸裂一样。
肖童见了,却是极怒,“叶独醉,你这是让百姓随你陪葬,太可恶,已然没了人性,真是该死啊。”
体内水元气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巨大的水幕,把自己和叶独醉都圈在了水幕中,把荡魂钟的钟声都阻挡在水幕中。
水幕天华术原本是护身术,如今却是用来阻隔荡魂钟的钟声。
但是做这件事,需要消耗大量的法力。
看到肖童施展这样的术法,叶独醉眸子闪过一丝窃喜,“妖龙,你上当了,为了这群蝼蚁维持这么大的术法,消耗你多少法力。
我看你还有多少法力能挡住我的荡魂钟,今日我必杀你,为不凡、鹤华二人报仇。”
叶独醉手托荡魂钟,头顶百会穴处三寸高,一颗土黄宝珠悬浮,垂下缕缕的土黄光芒,光芒如帘,守护己身。
荡魂钟的钟声连绵不绝,轰隆隆作响,钟波如水,朝着四面八方荡漾而去,落在水幕天华上面,荡起层层的波。
而钟声最为集中的地方,却是肖童,肖童借助水身,凭着神识,不惧荡魂钟的钟声,可是钟声入耳,仍是让他神魂不宁,心绪浮躁。
“看来我的道心修为还差的太远,荡魂钟声都可以动摇我的道心,让我心浮气躁。”
肖童立身水幕天华中,此地仿若成了水的世界,水元力充沛,本体更是有着源源不断的法力隔空传来,加持在水幕天华中。
使得水幕天华的威力越来越大,宛如一个巨大的水碗倒扣在苍茫大地。
他并没有直接进攻,任由钟声侵蚀心神、魂魄,荡去魂魄中的杂念,让魂魄更为纯粹,纯净,坚定,坚韧。
“你竟然借助我的荡魂钟淬炼神魂!”
看到肖童的动作,叶独醉感觉蒙受了巨大的羞辱,至今他都没有看到肖童施展神魂秘术,很有可能肖童并不是精通神魂秘术,仅仅是凭着神魂的强大,便是可以抵挡住荡魂钟的钟声,这让他震惊。
觉得不可思议,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修士在筑基境界会有这么强大的神魂。
水幕天华中的水元力越来越强大,肖童施展的水系术法的威力也随之增强。
不过叶独醉并不畏惧,“妖龙,你是水属性,不过是个筑基修士,能有多少法力可用?
我是土属性的丹元强者,境界高,法力强,更是克制你,今日乃难逃此劫。”
叶独醉手指一指大地,地动山摇,一道深深的沟壑出现,沟壑中阴风冲天,冲撞着水幕天华。
荡魂钟朝着空中一扔,越变越大,钟声也是越来越响。
叶独醉飞身而来,催动术法,肖童的身体四周,一道道土元气汹涌而出,化作一面面的墙壁,四面八方,墙壁向上拔高,向中间聚拢。
肖童出拳,一拳砸了出去,落在墙壁上,墙壁震动,泥土洒洒落下,可是墙壁未破,速度为未减,这是要活生生的挤死肖童。
肖童怒吼一身,演化万丈黑龙法身,坚固的法身出现之后,黑龙摆尾,势大力沉,巨大的力量带着浑厚的法力直接撞击在土墙上面,土墙直接被抽倒。
肖童的本体此时也是分出青木法身,青木道人到水幕天华前,手指一点,大地上生出一根根粗壮的青藤,青藤上面尽是弯曲锋锐的木刺,青藤迅速蔓延,刹那缠住了叶独醉,木刺更是刺入他的肉身,吸取着他肉身中蕴含的法力。
黑龙法身趁机俯冲下来,张开喷出道道水箭,万箭齐发,在叶独醉眉心处汇聚成一点,刹那刺破眉心,肉身爆碎。
没有了肉身依托,金丹悬空,便是要化光逃离。
“缩!”
万丈黑龙再次化作龙头人身,手指一点,巨大的水幕天华骤然收缩起来,把叶独醉的金丹、荡魂钟困在其中。
水元气破开金丹,磨灭其中的神魂,更是渗入荡魂钟,磨灭其中叶独醉留下的印记,点上自己的印记。
三连斩!
来自九重天中天的叶家的三个丹元境修士,今日尽数陨落至此。
金丹、法宝都被肖童收走。
没有了强者生乱,肖童的神魂回归本体,黑龙道人的灵识重掌法身,看向四周的百姓,手掌一挥,又是一阵神灵雨降临下来。
甘霖普降,惠及众生。
刚刚很多百姓,受到法力波及,肉身、神魂受创,水元气可以帮他们修复创伤。
百姓们欢呼声惊天动地,他们都见识到了黑龙道人的非凡,更是虔诚信奉。
梧桐小院中。
肖童却是有些忧心忡忡。
“我干涉了仙庭暗中所行的龌龊事情,得罪了仙庭,更是杀了九重天中的第一重天中天叶家的三位丹元强者,以后怕是会灾祸连连,后患无穷。”
肖童对仙庭暗旨,令旱魃落井下石,趁机作乱的事情,非常不齿,心中对仙庭行事有些抵触,他接触的仙庭人员不多。
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仙庭个别人所为,还是仙庭大势,想要借此衰减、磨灭人族气运。
“但不管怎样,我既然决定再次开辟一方净土,自然要面对种种艰难困阻,任他风大雨急,挡住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