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三兄弟到现在才知道这个好消息,常安和小弟乐呵呵的相拥在一起,常平更是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惊得热泪盈眶。
常平再抬起头,很认真的对常喜说。
“喜宝,你比大哥厉害,我以后向你学习!多帮家里挣钱!”
“喜宝,你比二哥厉害。”常安附和。
“二哥快快长大,长大保护你。”
常乐没有深远的想以后,他只能想到眼下:“三姐,我多帮你干活。”
常喜扑进爹娘怀里:“我们是一家人,要共同成长,共同进步,爹你说对不对!”
“对,咱家喜宝说得对!”
常三石感慨万千,媳妇跟他说女儿的变化,他这次回来,也觉得女儿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好像女儿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夏日白昼长夜晚短,此时有人家户伴着残阳,升起炊烟,文芙蓉掐了一下时辰。
“当家的,今天你下厨吧。”
常三石自然听出弦外之音,是到做晚饭的时间了,他们答应的辣炒猪血旺,该在别人吃饭之前端过去。
利落的卷起衣袖走进灶房,常喜跟进去,她稍微说了要点,剩下全靠常三石发挥。
别说,她爹真有大厨范儿,能炒出有锅气的菜,常喜有点崇拜的看着爹。
常三石被看得不好意思,老脸一红端着菜出去找曹五交差。
石头镇没有人吃猪血旺,曹景修付钱按照荤菜算,一道辣炒猪血旺挣20文钱,常三石看着钱嘿嘿发笑。
常家吃晚饭的时候,常三石嘴角一直上扬着,连啃了三个粗粮馒头。
文芙蓉倒是说起别的事儿:“你们不在家那点空挡,有好几户来送粮食,说是请杀猪饭的回礼,现在咱家暂时不缺米粮。”
常喜闻言有点诧异,不过想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乡下人淳朴的居多,有来有回,关系才能继续融洽相处。
常乐高兴的举手:“娘,我明天可以喝白粥吗?”大米熬出来的白粥,他馋好久了。
文芙蓉正有熬粥的打算,是人都知道精米养人,熬白粥是镇上人的吃法,她的孩子太瘦了,必须好好养起来。
“行!熬好了,给你加点糖。”
香糯可口的甜粥,想想就流口水,常乐把手里的粗粮馒头当成白粥,大口大口的吃。
其他小孩都笑笑不说话,今天好事一件跟着一件。
不但教训了常文才,家里还有田,就好像压在头顶的一片乌云,终于消散了。
他们现在只想笑,连睡觉都想笑。
.......
常文才被一拳打在肚子上,他肚肥肉厚,没有多大疼痛,主要是钻裤裆太羞耻了。
他一路哭一路跑,跌跌撞撞的摔了满身泥,才到家门口。
摔倒可比他挨揍疼多了,他进门的时候,王大红在数鸡蛋,常秦氏被打发去地里干活了。
“呜呜...娘....”
王大红一看孙子身上脏兮兮,脸蛋哭花了,她把鸡蛋放下,扬声询问。
“文才,你娘不在家,哪个杀千刀的打你?只管跟奶奶说!”
一把扯过孙子,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处。
常文才想起常乐的话,心里委屈又不敢告状。
要是告状了,奶奶去找常乐麻烦,不用等第二天,太阳没落坡他就会被全村小孩嘲笑。
不愿意回想今天受辱的画面,常文才嘴巴撅得老高:“没谁,我不小心摔的!”
“别以为奶奶是好糊弄的,文才啊!你可是未来官老爷的儿子。”
“不管是谁打你,奶一定帮你讨说法!”
一听奶要替自己出头,常文才哭得好大声好委屈。
他今天去单挑了,打输了也是男子汉,奶奶一直逼自己说,难道今天的打要白挨了吗?
为了面子,为了他摇摇欲坠的尊严,常文才忿忿跺脚,挣脱了王大红的束缚。
嘭的一声关上屋门,他靠在门板上和奶奶隔空对话。
“说说说,跟你说了有什么用?”
“你是女人,你什么都不懂!”
王大红听了这话,气红了脖子,她蠕动一下嘴角,半天没憋出个屁来。
......
正值初夏,白天凉爽,晌午暴晒。
常家人早起,常乐如愿以偿的吃到白米粥,连碗边的糊糊都舔干净了。
在常三石的号召下,全家人罐满水囊,拿着锄头到黑土地忙活。
这块黑地背靠险山,对面有一条溪流,除了挑粪施肥需要来回跑,打水淋菜是最方便。
常三石两口子在家做惯了农活,因为今年八月常金贵要去聊城赶考会试,王大红才把他们撵出去挣钱,想给自己儿子攒赶考费。
常三石到了地方,就卖力的开干,第一轮翻土,主要是把黑土地里的草根碎石清理干净。
一家人齐心干活效率高,龙凤胎年纪小,力气小,他们负责在翻好的土里捡碎石子。
两个哥哥拿着锄头,跟爹娘后面翻第二轮土。
一亩地按成人步数来计算,左右脚交替前行一步为一步,按后世说法算两步,一亩地约有240步。
这么宽的面积,划成四等份,常喜觉得土地够宽,只种四样东西太少,可以再认真规划一下。
她低头仔细清理杂草根,发现有一些是鱼腥草,也叫折耳根,可以入药,也可以当成蔬菜吃。
她不嫌脏,很认真的在捡,随手掐发现很嫩,放在鼻子下面是熟悉的土香,心里想着收集回去,能做一盘凉拌菜。
“铮!”
一声让人心里发毛的声音响起,是铁锄头和石头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
常喜忽然被打断思绪,心尖颤了颤。
她害怕听见这种金属撞击声,就像听见了金刚钻剐蹭在玻璃上。
黑板擦的铁边和黑板发生碰撞,那种刺拉声让人汗毛倒竖,浑身难受。
常喜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她快要掉一地的鸡皮疙瘩了。
“爹,啥动静?”
“孩子他爹,你不会是把锄头给磕坏了吧?”
常三石是田地里的老江湖,他笃定的摇头。
“坏肯定没坏,不过这块黑土地,为什么会有这么硬的石头?”
常喜不悦的皱眉,她不理解,按理说黑土地是别人耕种过的,不能有问题,会不会有人以次充好,在石头地上盖黑土,拿去蒙蔽村长,间接的他们成了被坑的人。
常喜心里百转千回的想着各种可能性,前面几个人下锄头的劲儿更猛了。
他们要看一看,土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常三石刨了三下,总算把刚才磕到石头捡起来,黑黝黝的一块,弄脏了指腹,石块上还有刚才锄头磕碰的痕迹。
“嗳?这石头摸起来挺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