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是人之常情,夏易没有多想,淡淡道:“够了,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们不必费心。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徐国的进攻吧。”
这话落下,本来嘈杂的朝堂立刻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秦王造反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对他们来说无非就是换一个皇帝,影响嘛肯定是有,但至少不为威胁到性命。
但徐国要是抵挡不住的话,那可是要命的活计,满朝诸公不知多少人的头颅要滚滚落地,他们又怎能不慌呢。
好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太宰李文进站了出来,朝夏易微微躬身,脸色沉凝道:
“禀陛下,数万精锐毁于一旦,我朝的国力已经到了最衰落的时刻。此时与徐国硬碰硬的话,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唯有与宋国结盟,尚能有喘息之机,再发展个数十年,未尝没有一雪前耻的机会。”
其余朝臣也纷纷附和道:“是啊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今最重要的就是保存国力,重整社稷,意气用事只能让山河覆灭,请陛下明鉴。”
“请陛下明鉴!”
这不是一个人在说,基本上近七成的官员都是这个想法,声音之大,在整个朝堂中回响不绝。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以大衍如今的实力还妄想硬碰硬那简直是自取灭亡,不和宋朝结盟的话国柞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当然,这是在排除掉李存孝的情况下。
因此面对群臣的力谏,夏易显得很是冷静,甚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这让许多官员不禁腹诽,这真的是以前那个遇到点事就神色慌乱的太子吗?城府分明深得就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难怪能除掉秦王,兴许之前一直在藏拙也说不定。
所以说,有底气才能硬气啊。
不过夏易不准备这么快就暴露李存孝这张底牌,只是淡淡的询问道:“各位言之有理,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宋国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毫无代价的就肯帮助我们对抗徐国呢,若是他们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这...”
许多人陷入沉默当中,李文进这时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宋国的国力比不上徐国,倘若我们被灭的话,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相信他们也不愿意坐视这种局面的发生。而对我们来说,在国家存亡面前,也只能割让出一些利益了,陛下,切勿因小失大啊!”
夏易作沉思状,最后叹了一口气道:“似乎也只能这么办了,那依太宰之见,该派何人去出使此事呢?”
李文进想都不想便回道:“元使苏轮足智多谋,素有急智,并且多次出使过宋国,是最合适的人选。”
连出使的人都想好了,看来是准备了多时啊。
不过这元使又是什么职位,听上去一点概念都没有。
想到这里,夏易就不禁感叹朝堂官职的混乱不明,虽然勉强也能处理政事,但显得十分的臃肿粗糙,办事效率很低。
后面肯定得想办法改革一下,不过不是现在,因为夏易还没有足够的权威,贸然动手绝对会引起群臣反对。
并且此事也不是当务之急,一切都得放在处理完徐国后再说。
“既然如此,那就依太宰之谏,苏爱卿,你可有把握?”
位于百官中央的一位年老官员站了出来,躬身抱拳,视死如归般的说道:“定不负陛下太宰厚望!”
夏易点头道:“去吧,一路小心。”
“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夏易手指在龙椅上敲了几下道:“诸位还有无事情禀告,没有的话就都退下吧。”
“臣有本奏!”
“朱龙江水泛滥至今,良田淹没,数万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再不救治的话,恐怕周边的几个城镇都要被淹没。”
“请陛下立刻派人修缮河事,并广开粮仓救助灾民啊!”
说话的是一个夏易不认识的中年官员,他直接跪倒在地上,一脸焦急的说道。
“这...”
夏易刚想回应,一位官员又站了出来,大声的禀告道:“羽织县内近来出现邪物作祟,已经侵害了数百人性命,必须立刻派军队平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两人话一说完,就像引起连锁反应一般,一桩又一桩的烦心事跳了出来。
什么义军叛乱啊,山匪横行啊,灾民逃荒啊......
每一桩都不是好处理的,更别说这么多汇集在一起了。
夏易听的一个头两个大,果然是国之将亡必生妖孽啊。
只要是个明眼人,恐怕都能看出大夏的国柞已经快要到头了。
这何止是困难模式,简直是地狱模式。
如果不是有外挂,夏易觉得自己还不如投降算了。
“行行行,你们七嘴八舌的我哪里听的过来,都写在奏折上,我稍后会一一过目,退朝吧。”
让文武百官各回各家后,夏易才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这上一次朝比听老师讲十节班会还要累,关键是一些政务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当皇帝不难,但是想当一个有作为,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皇帝可太难了。
比如说救济灾民,需要开仓赈粮,可是因为夏任出征,带走了大批的粮草,现如今粮库也是十分的空虚。
如果调度走了,那么京城乃至周边的百姓也要挨饿。
说白了,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就在夏易一筹莫展之际,一位太监走入大殿禀告道:“陛下,太宰求见。”
嗯,这老家伙,现在来找我干嘛?
夏易思索片刻道:“宣。”
很快,李文进走了进来,朝夏易拱手道:“臣还有事情要奏,叨唠陛下了。”
因为李文进位高权重,夏易的便宜父亲都要尊一声太师,因此没必要行大礼。
夏易表面上装作客气道:“太宰足智多谋,处理政务信手拈来,朕还应该向太宰多请教才是。就是不知有事为何不在朝堂上说啊?”
李文进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道:“因为朝堂上耳目众多,并非是说此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