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梨树盆栽挺好玩儿呀,你想,把它放在桌子上,看着它开花结果,然后,想吃的时候一伸手就能摘到,方便又新鲜。”
佟永年眼睛闪了又闪,只觉胸口愈发闷起来,唇角抿起,点头,“嗯,好,你小心些碳火,别熏着了,我去小睡一会儿。”
李薇连忙点头,午宴时他舅舅好象还灌了他两杯酒呢,细看脸上好象还有酒后红晕在,忙跟在身后,问,“要不要让咱娘给煮碗酸甜汤喝喝?”
佟永年头也不回的摇手。
李薇咕哝一声,摇摇头,也上床小憩。
第二日一大早,方夫人便又派人送贴子过来,说今年元宵一处赏灯,她已定在摘月楼。
方家之富,在宜阳县与贺府相当。
他们一个家在城东,一个家在城西。县城的百姓们常把东方西贺挂在嘴边儿上。
方府是宜阳现土生土长的老户,但因其祖上出身不高,是个专吃闲饭,挑弄是非,专寻人家的闲头脑,又有门路买通官府,替人打官司的混子,因此到现在虽有家财万贯,威望却不高。
以至于后来的贺府凭着祖上做过官儿,曾是书香门弟,虽然现在子弟之中无一人有功名在,却比方府的声望更高些。
现任家主方厚德一心想占个头名,自他接任家主之位后,便与贺府明争暗斗。而贺府也把方府视为死敌,究其原因是因贺家祖父当年,初到宜阳,没少受方家的欺压。
就这么着,两家一方面争口私气,又一方面在生意场上争利益,更挣宜阳第一大富户的名头。
可斗了这么这些年,不是你压我几年,就是我压你几年,总没有一家能遥遥领先的。
贺萧重病这几年,贺府生意一路下滑,方家自然而然得了第一富户的名头。现如今贺萧病愈,方厚德自然紧张,怕是因此想拉拉与佟府关系,生怕他把货物转卖给贺府。
说起来,宜阳这一带几乎没有出海的人,佟维安带回来的货物自然也十分抢手。
他初到宜阳,安定家宅之后,便去方府拜会,把在京中未贩尽的货物尽数转手给方厚德,海外的新鲜样式,自然又给方家的生意添了几分利益,更得了名望。
这次出海归来,方家殷勤,也正合了佟维安的意。方家有方家明面儿上的盘算,佟家有佟家暗底里的盘算。两者对准的都是贺府。能借方家的手打压贺府,佟维安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两府之间走动也更勤。
柳氏与前来送信的人客套了两句,便应下了。
正月十五,华灯初上,李薇换上了柳氏差人送来的新衣衫,浅粉妆花缎子大衫,下身是水色绣海棠花开缠枝样式百折暗花缎长裙,仍梳着又丫发髻,别了一串紫藤娟花。
当她穿着这身衣裳跟着她娘与柳氏会合的时候,佟蕊儿的眼睛闪得几乎脱了窗,李薇心里猜度着,这会不会是柳氏把本该属于佟蕊儿的衣裳自做主张拿给自己穿,否则佟蕊儿怎么一副吃人的架式?
方夫人所订的摘月楼离佟府并不远,乘着马车穿过一道街,刚转过弯儿便到了。
酒楼里人声熙熙攘攘,唱曲的说书的相熟之人打招呼的,嗡嗡的声音和着外面已渐次燃起的灯火,很是热闹。
她们到时,方夫人一家已经到了,众人笑着互相见礼。李薇恍然撇见方老爷穿着暗红色缎子长衫,被他圆滚滚的身子撑得几欲暴裂开来,心下笑着倒是一副典型富户商贾模样。
“梨花?!”方羽大叫一声,跑将过来,却蓦然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似是不认得她的模样,黑亮的眼睛里闪着莫明的光。
李薇被他这一嗓子惊了下,从暗笑方老爷的心思中回转过来,见他立住,便也不动,秉着她超执着的研究精神,把方羽上上下下打量了遍儿。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怎么方老爷如此身形,居然生了个十分出色的儿子。把用在大人身上的形容词儿用到他身上也不为过,可当真是剑眉星目,面如斧斫,这孩子脸儿上倒不显一点孩童的婴儿肥,轮廓十分清晰。
如若他不做那种脱了形的大笑,倒也是个爽朗少年。
“喂,你傻了?”李薇心思转了个遍儿,却见方羽仍是那副呆愣愣的样子,笑了下,握了小拳头在他面前儿晃了下,低声威胁着,“记住了,我叫李薇,不准再叫梨花!”
话刚落音,手上一热,却见佟永年轻抿的嘴唇,拉着她往窗边儿走,“耍花灯就要开始了。娘说让我顾着你,不准你乱跑!”
李薇回头看了看她娘,正陪柳氏方夫人坐着。两人不停说笑间,她娘偶尔也能插上两句话,倒没了初来的局促感。抬头望着佟永年嘻嘻笑着,“年哥儿,你看咱娘坐在那儿象不象个夫人?”
佟永年回头看过去,伸手揉揉她发顶,嗯了一声。
大街上灯彩遍张,流光溢彩,光怪陆离,一轮明月当空,月华四射,照耀如白昼一般,大地清澈如洗,映着各色奇巧花灯,灯月交辉,极为美景。
李薇望着脚下熙熙攘攘的灯火人群,没来由的想起那篇著名的《天上的街市》,感叹着,“真好看!”
佟永年回头,嘴角含笑,“想下去看吗?”室内点着的几盏花灯,将他清润的眸子沾染得意韵氤氤水******。
李薇看那花灯的光彩在他眼中流动着,竟比平时多了几分活泼。往下探了探头,回头笑着,“那你跟咱娘说你想去看!”
佟永年笑了下,点头应了,去和何氏说要下去看花灯。
方羽听见也说要去,又问她,“梨花,你是喜欢小兔子灯,还是小老虎灯?”
佟蕊儿马上也叫着,“我也要去!”又蹬蹬跑到李薇身边儿,把她的手大力扒开,一把握着佟永年的手,“让哥哥带我去!”
李薇在她身后皱皱鼻子。心说她不会也和小四姐一样,无意中打吵一架,就沾染上死对头个出来!
连昨日一直乖乖坐着扮大家闺秀的方碧莹,也盈盈的站起来,“娘,我也想去看看!”
方氏与柳氏均摇头,街下人乱哄哄,他们一众孩子,怕被人冲撞着,便说等男人们那边儿说完话再带他们去看。
方羽朗声笑着,拍拍胸脯,“娘,没事儿。遇上泼皮小子,我一个打十个!”
方氏瞪他一眼,朝柳氏与何氏笑着,“我们家这个混小子,就不爱读书,只喜欢舞抢弄棒的,他爹还惯着,专给请个武行的师傅来……”一边说一边摇头,喝斥方羽安份些。
又夸赞佟永年模样清俊,进退有度,小小年纪身上的那股儒雅气韵快把方羽的先家比了下去。
最后笑着与何氏说,“你们家的两个孩子呀,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儿,倒不象是生在农家,今儿这衣裳一穿,说是大家的少爷小姐也是让人极信的。”
李薇眼睛骨碌碌转着看其它人。佟蕊儿脸上是一副洋洋得意,仿佛夸得不是佟永年,而是她本人。方羽则是副一点也不在意的笑呵呵模样。最最有大家闺秀气韵的大小姐方碧莹眼波转着,不时的往佟永年这边瞄上一眼,转眼见李薇看她,微微一笑,低头盯向自己的脚尖。
李薇顺着她的目光,把佟永年的背影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儿,心说,知道这小子很招人喜欢,尤其这一年间,银生家的二妞老是趁着他常休的日子往自己家跑,原先李薇不明所以,后来巧合的次数多了,连她爹娘都看出了瞄头。私下里让春兰几个瞧着点儿,别让二妞太接近年哥儿等等。
想到这儿,李薇心头浮上强烈的使命感,坚决要把魑魅魍魉隔离在他十丈开外。这可是她们家的宝贝疙瘩,正要升高中的年纪,坚决不能早恋影响学业。
不动声色的在佟永年右手边儿站了,顺带还示威似的向方碧莹那边瞄上一眼。
方羽仍叫着要去赏灯,方夫人拗不过他,便叫来四个体壮的婆子并两个小子,让他们跟着照顾,别出什么岔子。
何氏不放心,紧着交待李薇与佟永年几遍,别去人多的地方凑,让佟永年拉紧梨花,千万别离几个大娘太远,想吃什么玩什么要给人打招呼,又塞给两人一串儿钱。
最后又瞪李薇一眼,显然是不满她刚才挑头要去看花灯。
灯市远观看得是意境,近观则看得是热闹。一入灯市,李薇只觉自己的双眼不够用,比起现代的高科技术名目繁多的花灯,她对纯手工制作的出来超精美工艺品,更加热爱,心中连连赞叹。
街市上花灯名目繁多,人物类的,有老子、美人、钟馗捉鬼、刘海戏蟾;花草之属有葡萄、杨梅、柿子;禽虫一类的有鹿、鹤、鱼、虾、走马,更有十分奇巧的琉璃球、云母屏、水晶帘等。
更有杂耍鼓吹,一时间只觉灯火相望,金鼓相闻。
佟蕊儿扯着佟永年不撒手,李薇则在方羽的撺掇下,东跑西蹿,两个婆子跟在她们后面一会叫慢点儿,一会儿叫小心。
“梨花,梨花,你快来!”方羽从花灯摊围观的人群中探出头来,惊喜大叫,“这家有一盏梨花灯!”
李薇瞄了眼身后,很好,佟蕊儿粘他粘得紧,方碧莹在他三步开外!
便朝着方羽那边挤了过去,嘟哝,“都说了不让叫梨花,我叫李薇!”
方羽朗朗一笑,“好,不叫梨花。”说着把一盏八角羊皮绘梨花盛开的花灯挑到她眼儿,“这个好不好看?”
李薇看那花灯通体微黄,梨花雪白,花蕊粉红,两三片碧绿枝叶点缀,做得十分精致,忙回头大叫,“年哥儿,你快来!”
佟永年牵着佟蕊儿在两人身后立着,听见李薇叫声,脸儿上浮现一抹浅笑,应了声。把佟蕊儿交给身后的婆子,走了过来,笑着,“什么事儿?”
李薇一手往他面前儿一伸,“钱!”另一只手把花灯在他面前儿晃了下,笑嘻嘻的,“好看吧?!”
方羽大叫,“这是我给你挑的花灯,我买给你!”一面转身叫着,老板多少钱!
佟永年嘴角噙着的笑意立时敛去,扫了眼正要付钱的方羽,眉尖轻蹙着,微摇了摇头,“梨花,这花灯不……不是很看好。”说着把花灯接过来,指着花灯上的几处暗点,声音颇有些急切,“你看,好的花灯应该通体色泽一致,而且,”他顿了下,伏身在花灯上闻闻,“这灯还有一股难闻的味儿,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说着将花灯一把塞到方羽怀中,不待李薇反应过来,拉着她挤出花灯摊儿。花灯摊主在两人身后大叫,“这位小公子,这花灯只要二十文,你说那没暗点的可要五十文不止!”
“你怎么了?”挤出花灯摊儿,李薇被他拉着紧走了十来步,才停下来,倒似身后有人追他一般。抬头看他,嘴唇轻抿着,脸色微红,透着仓皇之色。
转头看看,周边也没有什么衣着富贵的人家,应该不是遇见贺府的人。
佟永年摇摇头,表示没事儿。心底有一面鼓咚咚的敲着,比远处的鼓吹声响更大,更扰人心绪,心头比昨日下午还堵,堵得让他几乎踹不过气儿来。
方羽拎着那盏八角羊皮梨花灯过来,递给她,又笑着拍佟永年,“这花灯我找了好几个摊子才遇着,不买前面儿可没了。”
李薇一只手被他攥得紧紧的,这会儿也没心情接。皱着眉头说,“他不舒服呢。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儿。”
方羽看了看佟永年面色,哈哈大笑,“读书人,就是身子骨弱呀。”笑声中透着洋洋得意。
李薇瞪他一眼。身后几个婆子赶过来,问怎么了。李薇便说可能人多挤得慌,气闷了。
婆子忙说再往前走,过了桥,有一片开阔地,那有家卖咸甜豆桨并米酒圆子的摊子,可去那里坐坐歇歇脚。
李薇看他仍是那副脸红气短的模样,点了头,看他瘦高的小身板,不禁也怀疑是方羽所说的原因,他自小就瘦,饭吃得也不似大山柱子那么欢实那么多。虽然以前也帮衬着家里干些农活,却是有限的。
边走边说,“年哥儿,再回到家里,你早上起来别光读书,要跑跑步才行……”
“李,李公子,”方碧莹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薇回头,只见她手中托着个小巧绿玉瓶子,神态羞怯扭捏,“这个是清凉丸,嗅一嗅会舒服些。”
李薇直皱眉头,他只能是自己家人关心,何时需要外人操心了?便对她道,“年哥儿没事!坐坐就好了!”
说着大力拉佟永年去朝小食摊奔去。方碧莹脸刷的红了个透顶,眼圈红了红。佟蕊儿扯着方碧莹,追上来,大声叫着,“野丫头,碧莹姐姐好心给哥哥闻药,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李薇心中不悦的哼哝,好心,应该是好有心才是!
翻了眼佟蕊儿,不理她,径直拖着佟永年往前走。
佟永年被她气鼓鼓的拉着,几乎跟不上她的步速,转头看了眼方碧莹,脸上悄悄浮上一抹浅笑。拍她的手,“梨花,我没事了。”
李薇抬头看他,好象脸色是好些了,心中安定下来。
佟永年摸着李薇的发顶,向方碧莹道谢,又安抚嘴巴撅得老高的佟蕊儿。
方碧莹浅笑,柔声说着不用谢,若是李公子还不舒服,不若早些回去之类的。佟蕊儿撅着嘴巴,说李薇没礼貌,让她给方姐姐道歉的话。
小食摊就在眼前儿,李薇不悦瞪了佟蕊儿一眼,拍开他的手,蹬蹬蹬跑近坐下,很有气势的叫着,“老板娘,来一碗米酒圆子。”
经营小食摊的是一对年青夫妇,那妇人见她气得鼓着小嘴,连忙赔着笑应了声,“好咧,小姐先坐着。”
方羽也跟过来坐在她身边儿,把羊皮梨花灯往桌上一放,歪头看她一眼,笑着,“梨花,你生起气来也怪好看!”
李薇用黑亮的眼瞪他,“夫子没教过你不可以随便品评女子的容貌吗?”
方羽立时哈哈大笑起来,“女子?你才多大~哈哈,笑死我了!”
摊上歇脚吃点的众人被他惊得往这边看过来。李薇直想拿抹布堵了他的嘴!
一时佟永年和佟蕊儿方碧莹也赶了过来,方碧宝浅笑着让几个婆子也坐下,想吃什么尽管要。
几个婆子小子忙拱手道谢,方碧莹笑盈盈的转过身来。
食摊老板娘认出其中一个婆子,上前招呼,又过来给方碧莹行礼,“方大小姐是贵客,能光临我们这小摊点,真是我们几世修来的造化,您想吃什么尽管开口,今儿我们请客!”
方碧莹面带得意的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轻轻柔柔的说,“都是行商之人,我怎好白吃你们的。你只管把你们最好的都上来!”
李薇听前句有些不忿,听后半句又有些乐呵,心说,在这个破摊子上你充什么大小姐?这家统共就经营五六样东西,除了甜咸豆桨米酒团子,只剩下一样包子和糯米圆子。
坐下之后,看李薇正埋头大口的吃着圆子,又柔柔笑着,“李妹妹,圆子虽香甜却不能多吃,也不能吃得太快,小心积了食。”
佟永年在李薇身边坐下,把正吃着的半碗米酒圆子端到自己面前儿,并在她面前儿放了一碗新上的咸豆桨,轻笑着,“是谁吃糖吃得了长了虫牙,疼得两天吃不下饭?”
李薇皱皱鼻子,埋头喝豆桨。又郁闷她这副小身子的牙口不好。现在里面两个大牙已被虫子蛀空了,时不时会疼一下,那滋味儿实在是要命。还好,她马上到了换牙的年龄,这个苦不用受太久。
“李公子真是个好兄长。”方碧莹柔柔的笑着,“让碧莹羡慕的紧。”
方羽起身把她面前儿没开动的米酒圆子端到自己面前儿,也换了一碗咸豆桨给她,朗笑着,“姐姐这下满意了吧?”
方碧莹嗔怪方羽一眼,骂了声淘气,低头喝豆桨。
佟蕊儿不高兴的坐下,看着吃得正欢的李薇,小鼻子一哼,“野丫头就是野丫头,只惦记着吃!”
佟永年眉尖蹙起,不悦的喝了一声,“蕊儿!”
佟蕊儿扁扁小嘴儿,一副委屈的想哭不哭的模样。方碧莹轻笑着推她肩膀,“你表哥疼你才训你,你委屈个什么劲儿。”
方羽已稀里呼鲁的喝完一碗甜豆桨,叫着,“赶快吃,吃完再去逛。”顿了顿又搓着手笑着,“听说贺府弄了些花样新奇的灯,猜出灯迷一人一盏灯还再给一两银子。待会儿我们也去试试身手,白拿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李薇听见一个“贺”字,忙舍了其它心思,去看佟永年,他眼脸半垂着,街上游走的灯光照在他半边脸儿,忽明忽暗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薇正想说逛累了,要回家。佟永年抬起头,浅笑着,“好。”
方羽见他应承大乐,忙催众人快吃。
李薇顿时没了吃东西的心思,转头望着佟永年,眼中闪着不赞同的光。
佟永年看她小嘴嘟起,黑亮的眼中满是担忧。拍她的头,笑笑,“梨花别担心,哥哥只是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李薇无奈咧嘴笑笑。若换作是她,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也终会忍不住要去看一眼吧。暗叹了一声,点点头。
方羽叫着,“能有什么事儿?”又低声咕哝了几句,贺府算什么东西等等。
月移半空,欢乐正浓,天空之中不时有蓬蓬星光炸开,引得街上的人引颈张望,赞叹低呼,相互争论着这是谁家放的焰火,那个是谁家放的焰火。
李薇心头有些沉,不时的看佟永年。他眼睛直盯着的前方,缓步走着。李薇突然觉得这身形有些凄凉,象前世她在电视剧中看到,满怀悲愤求助无门之人,或悲怆绝望或大义凌然,在寒风萧萧遍地黄叶中,走向高高的宅门大院,或重重宫门,或者是威严阴森的衙门……
忙扯他的手,撒娇,“年哥儿,我们不去了。我累了!”
佟永年浅笑着拍她的头,“再走两步就到了。梨花乖~”
李薇有些挫败,他肯定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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