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答应她,“送过来的洗发水,一定会尽早让你的徐爷爷带到府城,跟人家换米了,就给你们带回来。”
“好的,徐婆婆。”这一次,顾盈盈不再给范氏道谢。
回到家,顾盈盈把范氏送的面粉倒了些出来,掺了点安神的药粉在里面,为赵寻的母亲做了些橘子糕。
之前听馨兰妹妹说过,在她的寻哥哥去征战了之后,秀姨就在心里为寻哥哥感到担忧,急得寝食难安。
知道馨兰妹妹也惦记着赵寻,她就安慰馨兰妹妹道:
“有我在,你别担忧。相信我,等我做点橘子糕给秀姨吃了,就能让她安心歇息的。”
“可惜咱们都没面……”徐馨兰还是在犯愁。
“法子总会有的,你先别急。”顾盈盈也不能确定,能在谁家借到面粉,可为了不让徐馨兰担心,就佯装说得云淡风轻。
在无奈之下,只好做了些洗发水和沐浴露,去找范氏帮忙,好从范氏的好友们那儿换点面粉。
只是没料到,也会得到范氏送的一些面粉。
早点把糕点做好了,好请徐爷爷帮秀姨送去,省得让馨兰妹妹担心的。
翌日。
顾盈盈在吃了早餐之后,就带了小锄头和炒米,还有一壶水,背着小药篓,前往位于村口的西边的竹林采药。
若不是经历过一些难事,村子里田产最多的顾家,也不会成为缺粮户。
爹在去征战之前,就说过,要好好照顾娘和二嫂。答应了爹的事,必须做到。
这最紧要的一件事,是要想法子,赶在下雪之前,把家里人的口粮,和正月待客的粮食给存够。要不,别等到过年了,亲戚们来拜年时,还愁没米下锅。
在最近这段时间,乡民们都收好了谷子,也得空多养些牲口了。一些养殖大户们,把家里的羊宰几只,拉到府城跟人换粮食。
邻居钱氏他们,家里本来是有不少陈谷子的。却还是捉了几十只鸡,几十只鹅,又打了上百斤鱼,去换了些米面回来。
乡亲们问钱氏,屋里有存的粮食,为何还要换这么些回来?
钱氏说:“家里有粮,过年不慌。”
这话,好巧不巧的,被在院子里喂鸡的二嫂给听到了。也想把家里的鸡鸭鱼鹅甚的,拿到老里正家,托他老人家帮忙找人换点粮食回来。
可是娘不答应。说是老里正已经送了不少粮食过来,而且又帮家里人用洗发水甚的,换了些粮食。哪儿还好意思再请他们帮忙?
二嫂也不好再提了。
但她看在眼里,知道二嫂为缺粮的事,感到犯愁了。就在私底下劝二嫂道:
“二嫂,家里不还有粮食吗?等我多做点洗发水和沐浴露了,也就能换到更多的粮食了。反正我用的那些药材,大多都是在山间采的,又不用花钱。”
多做点洗发水和沐浴露甚的,拿去跟府城的人们换米。至少得换够五、六百斤米了,才安心。
其实乡亲们送来的粮食,加起来,也有三百多斤的。
只是父亲让母亲给点银两沈夫子他们,毕竟二嫂是嫁给了顾家人,却带着堂妹在娘家吃住,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谁知堂妹在一旁多话,说是给大米更实在。
这不,母亲只好跟父亲相商,给了沈夫子他们近两百斤米么?
顾盈盈一想到这事,就气得想问顾瑶要钱去。养那么只白眼狼,专门回来害他们!
背着药篓走出大门,顾盈盈就听到了祝氏的轻声话语:
“妹妹,你要不再等会儿,等我喂了猪,跟你一块儿去采?你看,你去那边采药,少不得会遇到那些人……”
那些人,是指的沈如意他们。
沈如意没事就逛到村口去等牛车,好把她让人买的东西,给带回去。而她去竹林采药,必须从村口经过。难免跟那些人相遇。
“我又不是孩童,无碍的。”顾盈盈很是淡定。
“咱们没去招惹过他们,昨儿个就闹到家里来了,还说要告我们。若是遇到了他们,在路口闹起来,给外人看了笑话不是?”祝氏知道,秦氏不愿意跟沈如意他们计较,除了不忍心,更还是为了面子。
但小姑一旦耍横了,才不管和气不和气,名声不名声呢。
“人家二叔都不怕被人笑话,咱们何须在意?”顾盈盈唇角勾起一抹讥讽,面子这东西,能当饭吃吗?
抬头仰望天空,对祝氏说道:
“好了,二嫂,我先过去了。回来后再去找你。”
走了没几步,顾盈盈就遇到了钱氏,这个老妇人拎着竹篮,里面装的是带了点泥土的萝卜。
“钱婆婆,这么早就来做活儿了。”顾盈盈微笑着招呼道。
“趁着近来天气不错,拔些萝卜洗了切好,也能晒点萝卜干,留着冬天吃。”钱氏在说话时,从竹篮里挑出一个没什么泥土的萝卜,给顾盈盈放进小药篓里了。
知道这女子要进林间采药了,给她带点在路上吃。
顾盈盈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多谢了。”
“你这丫头,还跟我这老婆子客气?又不是才认识一天两天。”钱氏说到这里,谨慎地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没其他人前来,才好心问道:
“我听府城的一个亲戚说,西街开书铺的王掌柜家,要请一个夫子,给他的儿子授课。那个小公子还年少,应该是好学的。王掌柜的也舍得给银两,不会亏待夫子。你看,要不去跟你二叔说说?”
反正二叔他们在家闹过事,二婶还说,要告他们的事,村子里的人们都知道了。顾盈盈就直截了当地说道:
“您是想为我二叔谋个好差事,我代他谢谢您。可这事,在我看来,我二叔多半不会答应。您看,咱们乡间虽说不必府城,还有锦霞书院那样的知名书院,但好歹是有几家私塾的。二叔回来这些天,也没去过私塾一次。”
二叔那么好面子的人,会轻易去谁的家里,给人家的儿子讲课?
就算二叔愿意去,那边的什么王掌柜的,也不会帮二叔把家里人接过去,管他们吃住。
二叔在这些年里,走哪儿,都把二婶带在身边。哪儿会舍得跟二婶分开?
想让二叔去私塾里讲学这事,二嫂也在私底下跟她提过。可是后来,二嫂也感到了无奈。
“以前我还跟你说,二叔没了饭碗,可以再去私塾里找个活儿做。但如今看来,我是想多了。二叔在府城住了一个月,先是住客栈里,住到没银两了,才去徐世伯的一个亲戚家住。还有脸说,住在府城,方便谋个差事。可到头来……”
是差事没谋着,还任由二婶和堂妹来算计咱们了。
被二嫂给省略了的话语,她都能想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