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天发洪水的时候系布条让你们得救的不是我,是我媳妇儿,你要谢的话得去谢谢她。”
“她确实心地很善良,那布条都是刚买的新衣服撕下来的,我都不舍得拿去做标记,还是她坚持要求的,怕颜色不够亮你们看不见。”
贺忱在提到叶蔓蔓时表情都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硬朗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方才那冷硬的感觉,深邃的眼睛里全是温柔。
高慧芳见他这个样子,心里直抓狂。
她当然知道布条是叶蔓蔓的衣服弄的啊,那天别人都说过了,她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好不好?
我是为了给你救命恩人的理由让你有接近我的机会啊!
谁想听你说你媳妇儿多善良啊!
高慧芳气得简直要吐血三升,但她还是咬紧嘴唇,眼中含泪的看着贺忱,拼命地展示着自己的脆弱感。
“我知道,她确实很好。”
“呜呜呜……可是我的脚真的好痛,它可能肿了,你能不能扶我起来一下……”
她很努力的做出脆弱可怜的表情,可贺忱脸上除了疑惑没别的,甚至都不多看她的脸一眼。
“你的脚看起来没有肿,而且我刚刚从后面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你就是平地摔了一下,不会崴着的,你自己试着站起来看看?应该没有受伤。”
贺忱的确亲眼看见了她的迷之摔跤操作,所以更加坚信她没有受伤,更不可能肿。
高慧芳闻言,脸色一白。
“可我的脚真的好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她咬着牙,用很痛苦的表情把腿挪动了一下,还“嘶”了一声表示这样轻微的动作都很痛。
可是当她抬头,却只见贺忱目光如常,非常自信的说道。
“你这一定是心理作用,以为摔了就会疼,我看你的腿没啥事,一点红肿的迹象都没有,肯定没事,你要是担心就去卫生院看看。”
“……”
高慧芳的眼泪都顿住了,刚刚才挤出一点泪水的眼眶狠狠地抖了一下,眼泪又缩了回去。
为什么?
为什么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不比叶蔓蔓差啊!
高慧芳很是抓狂。
从下乡到清水村,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知青所从没一个女人比得过自己。
论姿色论谈吐论气质,她都是数一数二的,追求自己的人更是从没断过。
可高慧芳眼界高,看不上那些地里刨食的地道农村人,也看不上那几个没考上大学的男知青,她就等着这样一个有钱有能力的男人出现呢。
本以为贺忱也是农村人,刚刚有了发家的势头,肯定容易动歪心思,她随便勾勾手他就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没想到还踢到铁板了。
那叶蔓蔓哪里有自己半点好?
高慧芳实在想不明白,她不过是一个农村的土丫头而已!
“同志,你要是没事了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要办,时间比较赶。”
贺忱见她真不疼了,也不在陌生人身上耽搁时间,跟她打了个招呼就重新骑上车走了,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
高慧芳坐在地上,气得脑瓜子嗡嗡的疼,望着贺忱骑着自行车离去的高大背影,她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不过很快高慧芳又转念一想,贺忱都发家了,还对媳妇那么忠诚,不也正是证明了他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吗?
这年头有钱还不偷腥的男人可太稀有了!
高慧芳想到贺忱刚刚说的有事要办,又是大清早赶着去镇上,立马想到他这一定是去镇上挣大钱。
人这么勤快,每天起早贪黑的,又疼媳妇儿又不偷腥,高慧芳觉得自己简直发现了绝世宝藏,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必须把他拿下!
她从容的从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一点也没有刚才那般苍白脆弱的可怜模样,眼底充满了势在必得的野心。
想到叶蔓蔓平时连地都不下,天天只知道在家里混吃等死,高慧芳冷哼一声,骄傲的仰起下巴,回头往知青所走。
哼,不就是个什么也不会干的小姑娘么,她还能抢不过那丫头?
贺忱压根就没把刚才路上发生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他满脑子都是赶紧去镇上把事情交代好,再买些桃酥糖果巧克力回来给叶蔓蔓当零嘴儿。
哦对,还有麦乳精,听说喝这个也能补身体。
处理好事情后贺忱回来得很早,抱着一大堆好吃的进屋,把躲在贺家院墙外边儿的刘铁军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满嘴止不住的口水直流,不停的吞咽。
表哥居然买了两大罐子麦乳精啊!他还从没喝过那么贵的东西!听说那个东西只有有钱人家的小孩儿才喝得起。
还有他提的那些桃酥糖果之类的,光是看着那纸袋子包着,刘铁军就感觉自己鼻子里似乎闻到了桃酥的香味儿。
那巧克力和糖果也都是看包装就很好吃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该幻想它们分别是些什么味儿。
最近刘铁军又瘦了很多,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初那个小胖子的身影。
肚子上都没有肉了,皮肤也松松垮垮的,显然是短时间瘦下太多皮肤松弛了,导致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怪异。
家里没有好吃的,也没有肉,洪水把那本就破烂的家都冲垮了一半,李红梅病了,刘栋梁不顶事儿,刘铁军天天挨饿,也就想起了贺忱的好。
村里人都说表哥现在过得特别好,家里天天飘出来肉香,刘铁军实在是忍不住了,但他又不敢去求贺忱,只能偷偷的躲着看。
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上他家偷点儿。
今天看来就是个大好机会。
那麦乳精他怎么着也要尝上一口!
还有巧克力!
在这贺家住了十几年,刘铁军对贺家的格局非常熟悉,想要偷偷溜进去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但他比较能忍,一直忍到贺忱扛着扁担出门挑水去了才从一处比较矮的院墙偷偷钻进屋里。
叶蔓蔓这会儿还在睡觉,全然不知家里居然偷偷进了个人。
而那人居然还堂而皇之的进了贺忱的房间。
最近叶蔓蔓受伤需要照顾,贺忱便让她在他房间睡觉,刘铁军溜进房间里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房间里有人。
他一直以为叶蔓蔓是在对面的房间里,也许是在看书,也许是在干别的,没想到一进贺忱的房间居然看到她躺在床上。
而且看她额头贴着纱布,手掌膝盖都暴露在被子外面,面容恬静姣好,娇嫩的唇不点而朱,刘铁军突然就看直了眼。
之前他就知道表嫂长得好看,但他没想到表嫂像这般脆弱的躺在床上时美得能这般令人头皮发颤。
就像一块产生了裂纹的水晶雕像,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凑近,摔碎……
特别是盯着她的脸时,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总是高高在上的眼睛,唇仿佛碰一下就会弹出水花来。
刘铁军咽了下口水,慢慢往床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