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蔓和程鸳有说有笑的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程鸳妈妈都惊呆了，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不过见到程鸳到了楼下见了日光后看起来更加苍白的脸色，阿姨又心疼得忍不住说她。

“你这孩子，早点想通不知道多好，害妈妈天天担心得吃吃不好睡睡不好，这衣服都卖不出去两件，看看你都成什么鬼样子了，我去给你煮两个鸡蛋，你赶紧给我吃了知道不？”

阿姨走到程鸳跟前拢了拢她有点乱的头发，已经有很多鱼尾纹和皱纹的眼皮下，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程鸳一看就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睛，心疼得连连道歉。

“对不起，妈妈，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她这几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痛苦折磨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妈妈也跟她一样，吃不好睡不好。

她妈妈以前可从来不会失眠的，每天都是神采奕奕的。

见她又开始自责，阿姨直接拍了下她的脑门，然后走去后面的厨房给她煮鸡蛋去了。

“知道错了就好，等下把鸡蛋给我吃光，别再让我担惊受怕了，真的是，一天天净瞎折腾胡思乱想。”

阿姨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毕竟是经常在外面跑市场的，语气难免重了一些，但就是这样的语气，反而谁都能听得出才那其中的母爱。

程鸳乖乖的“嗯”了一声，又看到还在店里陪着叶蔓蔓过来却在这里干巴巴等了这么久的贺忱。

虽然一直都很怵他，但程鸳还是鼓起勇气抱歉的也跟他道了个歉。

“对不起，让你在店里等蔓蔓这么久。”

她眼睛还红着，对贺忱说话也特别的谨慎小心，仿佛当初那个表情狠厉单手把谢风眠差点拎起来的恶霸影响已经定格在她心里了一样。

不过贺忱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在别人眼里究竟如何。

他简单的说了句没事，随后便不说话了，安静的等着叶蔓蔓。

程鸳没有再多说什么，但那双向往着外面的眼睛已经透露了她的想法。

“要不等会就直接带着东西去报名吧，别怕，我们陪你去，怎么样？”

做好事当然要做到底，不能光说不做，更不能把人鼓励出去了又丢下人家独自面对。

反正刚开年，家家户户荤腥都不差，甜辣鸭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多关会儿店也没什么事。

贺忱没有意见，毕竟在他心里叶蔓蔓的安全永远第一位，如果她要陪着程鸳去面对那些坏人，他自然不可能愿意离开半步。

“好。”

程鸳感激的又给她倒了个谢，就在这时，阿姨来回两趟直接把三碗红糖煮鸡蛋放到了他们面前。

“天冷，都吃点儿吧，咱们家也就咱们娘俩，没什么好东西，别嫌弃哈。”

叶蔓蔓还来不及推脱，阿姨就又扭头严厉的对程鸳说道。

“你给我都吃光喝光听见没，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瞧你都饿成啥样了，本来脸上就没二两肉，好不容易养起来点后几天全给瘦没了。”

“快吃，我盯着你。”

阿姨摆明了不给她们推拒的机会，而且这时候也不好再去拒绝了，毕竟人家东西都做好端出来放面前了。

这时候再去打断别人母女联络感情总归不太厚道，叶蔓蔓便乖乖的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

贺忱也跟她一样想法，但他也错失了推拒的机会，这会儿张口闭口都感觉不得劲，只能低头乖乖的喝。

不得不说，这大冷天的喝上一口甜甜的红糖水真的很舒服，而且阿姨用糖也特别舍得，要是再多加一点糖可就得齁嗓子了。

叶蔓蔓吃不完两个鸡蛋，只能匀一个给贺忱。

平常在家里他们就是这样来的，可阿姨瞅见了，本来还在那盯着程鸳逼着她吃第二个鸡蛋，这会儿又来说她了。

“你这丫头也瘦，怎么都胃口都这么小，两个鸡蛋都吃不下去吗？这可怎么长肉？这女孩子要长胖点才有福气，知道不？”

说完了也慢慢阿姨又说贺忱。

“还有你，挺大个老爷们儿了，自个儿长这么壮实，瞅瞅媳妇瘦成什么样子了，不会在家吃饭都缺斤少两的不让吃饱吧？”

“听说你们开店生意挺好的啊？是不是不会做饭？光顾着让你媳妇照顾你去了？”

这长辈一旦把人划进了自家人那一类里面，训人就全是一样了，刚刚怎么盯着程鸳说她不听话挑食的，这会儿就是怎么说她们俩。

叶蔓蔓很想反驳，但她还没张嘴就被阿姨严厉中带着关心的眼神给逼退了，贺忱更是低垂着头连连称是，不停的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媳妇，争取把她养胖点。

也许是从未有过这种被长辈指着鼻子关怀的经历，叶蔓蔓一时间也有些词穷，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过与其他情况不同，她觉得虽然有些话听着严厉，但听到耳朵里，却是心里暖暖的。

等到程鸳终于把第二个鸡蛋硬塞进嘴里，把红糖水全部喝光，阿姨才停止训话，收拾好碗筷去厨房洗碗去了。

叶蔓蔓与贺忱两人同时扭头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松了口气的感觉，还有两人都不曾体验过的被长辈关心后的感动和怅然。

他们都有些羡慕程鸳，羡慕她有个这样好的妈妈。

虽然她的爸爸不在了，可能够有一个这样强大又温柔的妈妈，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对不起啊蔓蔓，我妈她就这样……老是容易停不下嘴，逮着人就说。”

程鸳特别抱歉，而且她还特别担心贺忱被她妈妈给说生气了会发火，吓得她吃鸡蛋太着急还差点把自己噎死。

不过好在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意思。

跟阿姨说了一声她们准备去报名高考之后她们便准备出门了。

而就在刚出门的当口，一个急吼吼的身影冲了过来，差点对撞到。

还好贺忱反应快及时搂住叶蔓蔓往旁边挪了两步，这才避免了脸对脸相撞的尴尬和痛。

“诶？鸳鸳你怎么出来啦？”

“你想通啦！”

来的人是程鸳的好姐妹姜苑，现在姜苑也是叶蔓蔓的朋友，毕竟这个咋咋呼呼的姑娘可是第一次见面就拉着程鸳想要去认识她的。

那时候她们还以为叶蔓蔓是明星呢，就这事她后来还跟姜苑解释了好半天，姜苑非说不信，每次来找程鸳玩都会跟她各种没话找话，一来二去的三人就熟了起来。

不过姜苑不爱学习也没打算考大学，她今天来纯粹是来看程鸳的。

见到程鸳想通了，姜苑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连忙跟在他们身边不停的蹦跶。

“你要去报名高考啦？为啥这么早啊？”

“怎么我天天来劝你你都听不进去，蔓蔓一来你就想通了呢，哎，果然是新欢胜旧爱吗？”

“哎，淡了淡了，感情淡了。”

“话说我还从没去过教育局呢？我也要去长长见识，我不报名，我就看看，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