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浑身一颤,本能地往下蹲,另一只手有力地托住了他。
“赵小哥,别怕,是我。”
赵墨回过头,认出来人是苏护的心腹。
那日在城郊的客栈,赵墨骗苏护说自己是姬昌安排在王宫的暗子,当时屋内总共三人,其中一个就是他。
后来他还带赵墨翻窗出去,找了匹马给赵墨骑回城里。
“原来是……”
“我叫温龙。”
“哦,温将军,有一阵子没见了,近来可好?”
惊魂初定的赵墨赶紧跟温龙寒暄。
温龙是武官,凡是武官,不必问具体官职,一概称对方为“将军”,错不了。
“还好。赵小哥,我家侯爷已经到了城郊,他想见你。”温龙似笑非笑说道。
见我?
赵墨本能地一惊,迅速判断局势。
糟糕!
从原著的剧情看,西岐散宜生送信到翼州给苏护,两人肯定是见过面的。
如果苏护当面询问我是否姬昌的暗子,散宜生肯定会说不是,那么苏护就已经知道我是在骗他。
苏护这人嫉恶如仇,肯定会大怒,现在找我过去,不会是要对我动手吧?
赵墨的腿不由地抖了起来。
“苏…苏侯想见我聊什么?我晚上还有事要处理,倘若侯爷不急的话,改日再见也行……”
赵墨尚未说完,温龙已经架起了他,有力的臂膀把他钳制得无法动弹。
两人快速在幽暗的树木间腾跃。
等赵墨眼前一亮,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大街,旁边停着一辆带厢的马车。
“赵小哥,请上车。”
温龙把赵墨往前一送,巨大的力量从后背传来,赵墨不由自主地坐进了马车。
“好身手啊,温将军,不愧是翼州名将!改日教小弟几手,如何?”
赵墨知道自己在武道强者面前没有逃脱的可能,只好开始吹捧。
只要把对方捧高兴了,自己就会少吃点苦头。
“好说。”
温龙淡淡说道,不再言语,驾起马车往城外去。
苏护的送亲队伍总共有三千多人,按照惯例不能直接入城,必须先在城外驻扎,等纣王的旨意再做进一步安排。
嗯,我就算不是姬昌的暗子,也没得罪他什么啊,他现在不是答应献女了么?
况且,他还拿走了我那么多金子。
真要论理,我不怵他的!
赵墨这样一想,心反而定了。
……
“恩人啊!若不是赵小哥提醒,翼州军民这次要遭大劫,我苏家恐怕全族覆没。赵小哥,我已准备好丰盛晚宴,今夜不醉不休!”
虎目雄视的苏护抓住赵墨的肩膀用力摇晃几下,满脸欢喜。
咦,他叫我恩人?……赵墨仔细观察苏护的表情,感觉不是假的。
这就奇怪了。
难道苏护没问散宜生?
又或者散宜生也顺势骗了苏护,以彰显姬昌很有能耐?
赵墨暗自纳闷。
不过,这样的局面总比叫打叫杀的要好。
赵墨瞬间恢复了灵动,笑道:“侯爷,我在朝歌无时不刻不想你啊!”
想你何时能把我的金子还回来……赵墨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哈哈,来,请坐。左右的,上酒,上菜!”
苏护大声吩咐,就像招待一位远道而来的好友。
赵墨、苏护、温龙三人分别坐下。
“赵小哥,今日我有要事想请教,就不邀其他人了,就咱们四人聚,如何?”
“还有一人是谁啊?”赵墨左右看看,颇为好奇。
“是小女苏妲己。”苏护笑道。
赵墨的心跳骤然加快。
这个终结一个王朝的绝代妖姬,她会美得让人窒息吗?
跟电视剧里的那些妲己相比,能颜值碾压么?
“父亲,我来了。”
随着美孜孜的一声招呼,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从帐篷外款款走了进来。
只见她身形窈窕,乌发如云,肌肤白里透红,细腰如柳,活脱脱的小美人胚子。
可在顾盼之间流露出的万种风情,又成熟得与年龄不符。
嗯,不错,童颜小妖……我能坦承这样的诱惑对我很致命么?
王宫宅男赵墨,忍不住在想象中放飞自我了……
不料一个厚实的巴掌在他肩头用力拍了两下,很煞风景地中断了他的美梦。
“赵老弟,这就是我闺女苏妲己。闺女,这是赵墨,西伯侯安插在王宫的眼线,很讲义气,以后你在王宫生活,就要多依仗他了。”
不知不觉中,苏护对赵墨的称呼已经改成赵老弟。
妲己稍稍欠身,淡淡道:“苏妲己见过赵公子。”
赵墨连忙起身行礼:“赵墨拜见苏娘娘,日后还请娘娘多多关照。”
几个人落座,苏护突然长叹一声,面色转阴。
“赵老弟,就不知小女这娘娘之位能否坐得稳啊。”
“侯爷何出此言呢?”
“如今费仲尤浑把持朝政,这两人早就对我不满,这次我若再不送礼给二人,恐怕他二人日后在天子面前会谗言无数,害我父女前程啊。
可我若送礼给他,便是从了奸贼,只怕今后背上污名,遭人唾弃,这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须知人生在世,最要紧的便是名声。
赵老弟,你熟知宫中之事,你说我这礼该送,还是不该送?”
赵墨明白了,苏护这是对妲己入宫之后的发展没有信心。
万一纣王新鲜劲过后就把妲己晾到一边,费仲尤浑趁机落井下石,翼州苏护一脉就很危险了。
如果不知道后面的剧情,这个担心是非常有道理的。
可后面的剧情完全不是那样啊。
我说苏侯爷,你真正该担心的是纣王对妲己太痴迷,以至于她无所忌惮,肆意残害忠良,结果酿成弥天大错。
不过天机不可泄露,这事我没法跟你提前交底。
“侯爷,你自己是想送,还是不想送呢?”
“我当然不想。”
“那就遵从自己的内心,别送。”
“可我担心……”
“苏娘娘貌美如花,冰雪聪明,我相信天子一定爱不释手,费仲尤浑的谗言根本没用。
再说了,我赵某人平生最痛恨送礼,朝堂上本应该是朗朗乾坤,咱们为何不能干干净净地做事呢?咱就不送,看他能如何,我坚信,邪不压正!”
赵墨一副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样子。
苏护和温龙顿时惊呆了……不是吧,这话你赵墨都敢说,你敛财的恶名似乎比那两位还昭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