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掌柜的心情凝重了。

有上大夫帮忙，龙须纸的事当然更容易成功。

可猛然见到这么大的官，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心里压力远远要大于成功的喜悦。

终于，两人来到文书院的尽头。

这是一排气派而古朴的屋子，干净整洁，鲜花盛开。

不知为什么，文掌柜的腿开始抖了起来，门口的那几级石头台阶，他怎么都无法把脚挪上去。

赵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走回过来挽住他的胳膊，把他用力拽了上去。

文掌柜踉踉跄跄地被拽到一扇门的前面，赵墨轻轻敲门。

“谁啊？”

里面传出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丞相，文仙斋的掌柜来了。”

赵墨轻轻说道。

什么？

丞相？

文掌柜脑子一晕，仿佛被重重打了一棍，两耳嗡嗡作响。

他抱着龙须纸，颤抖着走进屋子。

这间屋子流淌着墨的香味，四周都是竹简，窗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厮，正中间坐在一个头戴羽冠的七旬老者。

只见他神情端庄，衣服洁净如洗，头发梳理得一尘不染，明显是久居人上的大官。

“你就是文仙斋的掌柜？”

商容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询问。

“您是……丞相？”

文掌柜感觉自己是在梦中，很不真实。

难道眼前这位，真是号称百官之首的丞相？

就算户部的老大孙尚书，在他面前也是唯唯诺诺，不敢造次。

“不错，我就是大商的丞相商容，你的龙须纸呢，拿过来给我看看。”

商容向文掌柜伸出手，眼神射出热切的光芒。

文掌柜再也站立不住了，噗通跪倒在地，激动道：

“草民叩见丞相大人！”

……

文掌柜跟丞相商容谈的时间很短，也就一壶茶的时间，文掌柜满脸喜色地走了出来。

“我送你出宫门吧。”

赵墨依旧淡淡说道。

“赵小哥，不好意思，我先前来的时候不懂事，多有得罪，请您多多包涵。”

文掌柜赶紧跟赵墨道歉。

“没事。”

赵墨淡淡回答，大步往外走……文掌柜，你是在帮我做事，我怎么会不包涵你呢？

文掌柜赶紧小步跟上，却始终拖后半步，不再敢跟赵墨并肩行走。

现在，他已经很清楚，对眼前这个少年，绝对不能再以年龄作为衡量其分量的依据。

这人的本事太大！

不夸张地说，人脉能通天啊。

我不过是想找人把龙须纸往户部侍郎的面前送，他居然帮我直接递给了丞相。

难怪刚才进来时遇见孙尚书，他对此人的态度也异常和气，当时自己只想着推销龙须纸，没注意到这个反常现象。

现在回头一想，孙尚书明显是在讨好他。

户部尚书居然讨好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谁都能猜到，这少年的身上，一定有可怕的实力。

“文掌柜，龙须纸的事，丞相怎么说？”

赵墨平静地问道。

“哦，丞相说，让我尽快再送100幅纸过来，先在文书院内试用，如果大夫们都觉得好，就向外推广。”

现在，文掌柜已经不敢再怠慢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有问必答。

“嗯，那你就照着丞相的吩咐去办吧，下次来，可直接找丞相的家臣许荣，不必再找我。”

赵墨不想在文书院里面表现出跟这件事有很大的关联，毕竟这是马甲马文龙的生意。

“赵小哥，这次太麻烦您了！我真不好意思，要不赏个脸，今晚我请您到朝歌城最好的酒楼吃个饭？”

文掌柜抓住机会，赶紧出言笼络。

他很清楚，无论龙须纸的事是否能成，只要跟眼前这个人攀上关系，对文仙斋未来的生意都会有极大的帮助。

“文掌柜，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没有必要。

我这人吧，只想把事情做好，只要朝廷能用上好纸，国库能减少开销，官员们能更容易经办文书，大商各方面事业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乞丐嘴里都有烧饼，我就欣慰了。”

赵墨深远的双眸凝视着遥远的天际，淡淡说道……卧槽，我怎么能说出这么装逼的话，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

啊？！！！

文掌柜震撼了。

他转头看赵墨，仿佛看到一团神圣的光芒笼罩在这个十八岁少年的身上，他顿时感觉无比羞愧。

人家想的是造福社会，想的是大商江山，我却一门心思想着赚钱。

这格局，这境界，怎么差距如此之大呢？

我，真想抽自己！

叮。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

【恭喜宿主，人前显圣成功，人品值上升1点】

【姓名：赵墨】

【当前等级：二品中境（简称人渣）】

【已获升级人品值：1347点】

【升级需要人品值：3000点】

【升级进度： 44.9%】

【可使用人品值： 2347点】

不好意思，虽然只收获了1点人品值，但是能在人前显圣一把，我还是很爽的……赵墨微微一笑，叉掉了面板。

两人走出午门，赵墨跟文掌柜简单作别，就转身回宫了。

文掌柜乘马车回文仙斋，不知不觉，他想到了马公子。

宫里这位神奇的赵小哥可是马公子的朋友啊，赵小哥能跟马公子是朋友，试问，马公子能是等闲之辈么？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上次马公子问他唐记砚坊的地址，第二天被骗的钱就回来了，这是巧合么？

难道，李傲天大侠就是马公子说的那个江湖朋友？

如果是这样，马公子的背景就太可怕了，他居然同时是赵小哥和李大侠的朋友。

看来，以后对这位马公子也要加倍客气才行。

……

九间殿。

纣王临朝。

文武百官在里面商议大事，众小厮照旧在殿外的长廊等候。

“宋明，最近有没有李傲天大侠的消息？”

有人低声询问。

“没有新的。我昨日还专门到客栈听过，说书先生讲的还是上次那个钉头七箭书的事，不过双胞胎女侠的故事倒是有新的。”

“哦，她们都做了什么？”

众小厮纷纷在宋明的身边坐下。

“她们最近闯进了一个民宅，把一个打老婆的男人绑起来，痛打一顿，后来走在路上，见有人驾马车，马把粪拉在了地上，她们把车主拉下来，训斥一番……”

宋明绘声绘色地向小伙伴们讲述双胞胎女侠的故事。

卧槽，这俩娃娃脸妹子，干的都是些什么鸡毛蒜皮的破事啊，你们就不能整个大的？……赵墨忍不住在心里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