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尤大人一定要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200两金子一年,这个报酬不少了。”
呼延牙师没有兜圈子,因为从收到的情报得知,尤浑此人极为贪婪,跟这种人打交道,直接谈钱是最有效的方法。
尤浑盯着那盘金子沉思不语。
说实话,这盘金子太诱人了,没人不想收下,可要他当犬戎国的暗子,直觉告诉他,不能这样。
怎么办?
有没有办法,既把金子收下,又不用当犬戎国的暗子?
面白无须的尤浑在心里快速盘算。
赵墨在旁边观察他的反应,也不说话。
呼延牙师也没说话,他相信尤浑这条贪财的大鱼,绝对脱不了钩。
“呼延大人,我不能答应你。”
尤浑最后还是艰难地拒绝。
“300两金子一年,如何?”
呼延牙师抬高价码,他相信只要价码足够高,尤浑一定没法抗拒。
“赵墨,咱们走。”
尤浑咬咬牙,拉起赵墨就往外走。
主要是他的心,太痛了!
这么多钱,他居然不要,这很难受啊,可对方要他做的事,却是万万不可接受的。
他虽然贪财,却不是什么财都贪。
还是赶紧走吧,没看见就心不烦。
嗯,尤浑这人做事还是有底线的,出卖大商的事他就不会做……赵墨对这个臭名昭著的上司,不禁高看了几分。
“老爷,荀尚书还在里面呢。”
赵墨连忙提醒尤浑。
“呼延大人,请叫醒荀尚书吧,其他的事以后慢慢商量也不迟。”
尤浑沉声说道。
原本发散的眸光,此时聚成一点,倒是有几分精神。
“好,听尤大人的。虬大人,请进去叫醒荀尚书吧。”
呼延牙师依旧神情温和,没有因为尤浑的拒绝而恼怒。
按照他与虬须陀事先的谋划,今日只是试探尤浑的态度。
就算尤浑拒绝也无伤大雅,大买卖嘛,总是多谈几次才能成交的,下次还可以抬高价码再引诱呀。
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赵墨。
今日最大的惊喜就是赵墨了,瞧这小子盯钱的眼神,那绝对是比他主子还贪婪,难怪他的名声这么差。
民间恨一个人,不是没有道理啊!
嗯,我们完全可以把备用计划提前实施,先用钱收买赵墨,再通过赵墨说动尤浑,再通过尤浑说动费仲……
呼延牙师与虬须陀交换一个眼色,两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虬须陀走进里屋,把荀守静又拎了出来,放在椅子上,荀守静全程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任由虬须陀摆布。
唉,凡人在修者面前,真是弱小如蝼蚁啊……赵墨就算自身战力强大,也不由地为普通人深深叹息。
虬须陀伸出手掌,在荀守静的后颈处用力一拍,荀守静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十分茫然。
当他看清楚面前的尤浑,惭愧说道:“尤大夫,不好意思,我刚才突然脑袋一晕,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我没错过什么吧?”
“荀尚书,你没错过。既然你身体不适,咱们也别耽搁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尤浑伸手去扯他,不料荀守静却坐着没动。
“尤大夫,我们上门作客,连茶都不喝一口就走,这很失礼啊。”
荀守静时刻不忘职业本分,在任何时候,他的第一考虑都是自己的举止是否符合礼仪。
“荀尚书,身体已经不适,还留在主人家里作客,这也会失礼吧?”
赵墨虽然没有研究过这个世界的礼法,但他相信道理总是相通的,虽然表现形式不太一样。
果然,荀守静皱眉想了一下,陷入茫然,赵墨趁他犯迷糊这会,把他拖起来,一把推到屋外。
院子内,荀守静和尤浑集合礼部的官员准备离开。
那些官员才在暖和的屋子里坐稳,热酒还没喝几口就被叫出来准备走了,心里老大不乐意,嘴里难嘟嘟囔囔。
荀守静认定这是一种失礼行为,太不像话,于是立刻站在寒风中训话。
这当然不关赵墨的事,所以他站在旁边笑嘻嘻地当一名吃瓜群众。
忽然,有个沉甸甸圆溜溜冷冰冰的东西塞进了他自然垂下的手里,赵墨本能地把手掌一握。
嗯,这是一锭金子,重量是20两。
赵墨立刻进行盘算......他们收买尤浑不成,应该是把目标转向我了,嗯,我干脆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顺势把他们的钱全部榨干,然后让他们两手空空地滚回去。
他在心里冷冷一笑,表面上若无其事地把金子收进了怀里。
至始至终,他都没转头看身边的呼延牙师一眼。
他今晚从出现呼延牙师和虬须陀的面前开始,就刻意营造出一个贪财小吏的样子,让对方以为他很容易收买,他好趁机套出对方的情报,反把对方引到坑里。
这个任务其实很危险,但赵墨愿意接受挑战。
等荀守静的训话结束,众人走出馆驿,荀守静和尤浑上了马车,队伍开拔,向王宫方向走去。
到了王宫门口,众人解散,各自回家。
赵墨回到住处,把那锭硕大的金子拿出来欣赏,却忽然发现上面还贴了一个小布条。
他把布条展开,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商字体:馆驿后门,速来。
嗯,他们要约我谈正事了,我正好去套他们的话,他们以为自己是垂钓者,最后会发现自己才是鱼。
赵墨把分身李傲天收回,合二为一,然后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这次他没有施展土遁术,而是实实在在的走路。
因为他必须提防一种可能性:虬须陀知道他有武者修为,有可能对他盯梢,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应该尽可能不要暴露自己的仙道修为。
好在四品武者也能踏枝而行。
赵墨拐进树林,跳上树梢前行,很快来到金亭馆驿的后门。
这是一片树木丛生的荒地。
“有人吗?”
赵墨低声呼唤,刻意营造一种见不得人的气氛。
“赵兄弟,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呼延牙师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严肃,没有像原先那样总是带着温和微笑。
原因很简单,既然赵墨已经收了一锭金子,而且赶来赴约,说明他有合作的意向,既然如此,两人就是合作的关系,甚至是上下级的关系。
那些挂在脸上的虚伪笑容纯属浪费表情了。
“呼延大人,你约我来,有事么?”
“嗯,确实有事,我想跟赵兄弟交个朋友……”
赵墨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道:“我这人只跟钱交朋友。”
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不然怎么把你们的钱都榨干呢?
呼延牙师一愣,随即道:“爽快!既然这样,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想请赵兄弟说服尤大夫跟我们合作,赵兄弟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