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岳灵珊将忘从生绑在她身后,两人共骑一匹快马,朝着开封急驰。由于岳灵珊心里太过着急,一路上连马鞭都抽断了两根。
终于,两个时辰之后,岳灵珊带着忘从生来到了开封府,寻人一打听,找到了平一指的住处。
岳灵珊背着忘从生一路小跑进了医所,边跑边喊:“平神医!平神医!在吗?”
医所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藤椅上小憩,他留着山羊胡子,头上还系了一个小葫芦。
他身后的墙上挂了一个大中堂,上面写着:“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
似乎是被岳灵珊的喊声吵醒了,平一指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岳灵说道:“小丫头叫什么叫,吵死了。”
岳林姗气喘吁吁的恳求说:“求求平神医救救我师哥。”
“你知道我医人的规矩吗?”平一指问她。
“我知道,救一个人就必须杀一个人,请神医告诉我需要杀谁。”
岳灵珊从下山到现在,和忘从生一起出生入死,经历了很多的风险,可她还没有真正杀过人。
但现在,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和决心,为了救师哥,无论平一指要杀谁,她都会去做。
平一指一看岳灵珊脸上的表情就猜到了,他仰天笑着说道:“哈哈哈,你这小丫头怕是还没杀过人吧,我先看看情况再说。”
平一指右手伸出一根食指搭在忘从生手腕上把脉,嘴里啧啧称奇道:“这小子体内很奇怪,上身就没有一处是好的,还有一股残留的内力在继续破坏身体,就算有一个内功深厚的人帮忙护住了他的心脉,也不可能还活到现在。”
他左手捋了捋山羊胡子继续说:“让我再仔细看看,嗯,还服用过固本培元的疗伤药物,但也不至于这样,真是奇怪。”
平一指紧紧的皱着眉头,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
岳灵珊见他在那想半天还不动手施救,顿时着急的说:“平神医,您快先救人吧。”
“慌什么,死不了的,我必须要先搞清楚原因。”平一指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忘从生问道:“他最近是不是还吃过什么宝物?”
“宝物?没有啊。”岳灵珊想了想,“最近就吃过一些比较特别的桃子。”
平一指点点头说:“难怪。这小子的浑身上下一直在源源不断传来某种微弱的暖流,我差点都没察觉出来。他全靠这些暖流一直修复伤口才撑到现在,这肯定是服用某种宝物残留的药效,你把那桃子给我看看。”
“桃子没有了,只剩下桃核。”
“桃核也行,你把桃核给我,再帮我杀一个人,这小子我就给你医好。”
岳灵珊点点头说:“好,一言为定。”
于是,平一指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岳灵珊说:“要杀的人信息在这上面,你去吧,把这小子留在这。”
岳灵珊走了,留下了十四个桃核。
平一指将忘从生的长生剑和手腕上的铃铛收好后,便开始为忘从生医治。
只见他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摆在桌上,想了想后,又转身回房捣鼓半天,拿出了一个包装严实的小罐来。
平一指将忘从生放在一个木板上躺好,准备好麻沸散、烈酒、石灰粉、盐水、开水等物品后,他把忘从生的胸前划开一个口子,将淤血全部排出,同时把断掉的肋骨接好,撒上药粉后,用针线将伤口缝合起来。
整个过程手速无比迅捷,根本想不到一个老人竟然会有这么快的手速,让人目不暇接。
等伤口处理完以后,平一指拿来一个大木桶,将冷却好的开水倒入桶中,然后将忘从生放入桶里坐好,水深刚好没过肚脐眼。然后他将刚才准备好的瓶瓶罐罐全部都倒入木桶里,桶里的水瞬间变成了墨绿色,不一会儿还冒起了白气,显然温度不低。
随后,平一指取出一套针囊来,这针囊里的银针特别长,普通的银针长不过三寸,但这些银针却足足有五寸长。
不一会,忘从生上身露在水面的部分便被平一指插满了银针,粗略一看,起码有二三四十根。
施完针后,平一指抱着那珍藏许久的小罐站在木桶边,似乎还在犹豫什么。最终,他还是把罐子里的东西倒进了桶里。
那罐子里装的是一种晶莹剔透的液体,颜色金黄,比蜂蜜还要浓稠,就像一块价值连城的黄玉被融化后倒出来一样,还带有非常浓烈的药草香味。
平一指边倒边肉疼的说:“这罐十全大补汤真是便宜你小子了,到底能吸收多少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当十全大补汤倒进木桶后,似乎发生了某种反应,桶里面的水就像沸腾了一样不停的翻滚。
忘从生泡在木桶里,浑身通红,身上全都是汗,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豆大的汗珠不停从他脸上往外冒,他禁闭双眼,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看见忘从生脸上的表情,平一指略微惊奇的说道:“咦!还不错,这么快意识就清醒了过来,看来这药效你应该能承受得了。”
说完他便把忘从生留在这里,继续躺在藤椅上休息了,刚才他一个人忙了这么久也确实很累。
第二天,平一指往木桶里继续倒入各种药水和药粉,木桶里的水深没过了忘从生的肚子。到了第三天,桶里的水深就已经到了忘从生的脖子了,刚好露出个脑袋在外面。
等到第四天,平一指没有再往木桶里加东西了,木桶里的水颜色已经变得很淡,忘从生脸上的表情也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还闭着眼睛没有苏醒过来。
平一指看了看木桶里水的成色,他心想:“嗯~吸收还算不错。”
随后,他一掌拍向忘从生的百会穴,大喝一声:“还不醒来!”
忘从生在这一掌下悠悠转醒,他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正看向他,低头一瞧,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泡在木桶里。
忘从生迷糊的问到:“请问您是哪位?”
遇到青海一枭那天,他后来伤势过重直接昏了过去,连不戒和尚都没见到,更别提平一指了。
“老夫平一指。”
“平一指?”听到这个名字,忘从生心中有些惊喜,他原本就是想来开封找平一指交流医道,没想到就这样见面了。
“想必一定是您老救了我,多谢……”
忘从生刚想站起来感谢,突然想起来自己衣服都没穿,又连忙坐了下去。
平一指捋了捋胡须说:“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也不用谢我,杀一人,医一人,这是我的宗旨。”
忘从生有些疑惑的想着:“杀一人?杀什么人了?难道是小师妹?”
他急忙问到:“您有看见我师妹吗?”
平一指回说:“当然看见了,不然你以为是谁背你来找我的,她已经去帮我杀人了。”
听到这,忘从生稍微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非常担心的说:“她去杀人?她武功低微,从来没杀过人,她怎么帮你去杀人?”
“那我就不管了,杀一人,医一人,谁来都是这样。无论是你师妹将那人杀了,或者是你师妹不敌被杀了,都符合我救人的宗旨。你师妹出去至今已有四天,怕是已经失败了。”平一指无所谓的说到。
忘从生再也顾不得了,他急忙的站起来问道:“你让她去杀谁?”
平一指轻轻的吐出一个名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