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生苗人的现状吗?”忘从生喃喃道。
后世史书上只是一笔带过,明末大旱,生苗苦弊,浮尸遍野。
却没人能真正体会到他们的疾苦,易子而食绝不是虚言。
“唉!”
看着这副惨状,三人都没有说话,沉默无言的赶路,只是忘从生心中的某种信念更坚定了。
雷公山山峦起伏,林高谷深,飞瀑成群,即使有着苗老画的地图,忘从生三人也像在转迷宫一般。
更奇怪的是,整座山峦全都被云雾包裹,听说苗族圣山有上古大阵守护,所以才终年云雾缭绕,不知是真是假。
跨过湍急的溪流,越过陡峭的峡谷,忘从生等人已经来到了雷公山峦深处。
“师哥,我们已经在山里走了两个多时辰了,苗族圣地到底在哪里啊。”
连续多天急行赶路,现在又长时间的跋山涉水,岳灵珊已经有着坚持不住了。
忘从生看了看地图,“别着急,我们先歇一会吧,应该已经快到了。”
一到苗族的雷公山,忘从生发现那种一直被人窥视的感觉突然消失了,这让他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打起十二分警惕。
朝廷对苗族的处理一直都是以杀止戈,特别是生苗,那座长城就是为了将生苗堵死在这贫瘠的界域而修建的,他们三个汉人来到这里,无异于进入火坑。
“站住!!”
正当忘从生他们寻一处空地准备稍微休整一下的时候,从密林里跳出八名苗族汉子,他们皆真着绿裤绿褂,头上裹着青布,手里拿着苗刀,一脸凶狠的盯着忘从生三人。
为首的苗人大声呵斥到:
“这里乃苗族圣地,外人止步。你们是何人?”
忘从生伸手拦住拔剑出鞘的岳灵珊二人,“几位好汉,我们有急事求见圣地长老,烦请各位通融通融。”
“哼,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苗族圣地,外人止步!”领头的苗人语气不善。
另个一个苗族汉子接着说,“大哥,我看他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怀好意,说不定铜鼓就是他们盗走的,要不直接拿下吧。”说的这些苗族圣地的守卫都有些意动,眼光看向忘从生他们更加凶狠了。
“几位不要误会,我们确实没有恶意,这是一位苗老赠给我们的木牌,可以证明我们确实有事。”忘从生见他们太过激动,连忙拿出苗老给的木牌丢了过去。
虽然这群苗族汉子情绪暴躁,但他们此行乃是有求于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为首的苗人接过木牌,看见木牌上雕刻的“仡恺”二字,眼睛瞬间瞪大。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木牌有仡恺氏独特的暗号。
“木牌是真的。”他暗暗想到,眼神不由得缓和了几分。
“大哥,汉人向来狡诈无比,别信他们,这木牌说不定是他们偷来或者捡来的,甚至是杀人越货。”
“对,还是先拿下他们,审讯清楚不迟。”
“对!”
……
领头的首领将左手一举,止住了这些守卫的话语,他问到:“这木牌你们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冰冷,充满了不信任。
忘从生还是尽力解释,“在熟苗的一处茶馆里,一位年过半百的苗老所送。”
“胡说!祖脉怎么可能将令牌送给汉人,而且外面那些熟苗,背叛族人,甘当汉人的走狗,更不是东西,你们通通该死!”
自从南方长城将苗族一分为二,分成生苗和熟苗两个部分后,熟苗,也就是被朝廷接纳、教化的苗人逐渐被汉人同化。
而生苗,仍旧过着苦难的生活,甚至在朝廷和苗奸的打压下更加的艰难。
所以,在先入为主的观念下,忘从生所说的话,这八名圣地的生苗守卫根本就不信。
“拿下他们!”
这场战斗无法避免。
忘从生对这群苗人也忍耐有限,既然如此,那就先打服他们再说!
第四层的无名神功,开!
银白色的内劲宛若火焰一样,遍布忘从生全身,他左手拿着包裹严实的长生剑,伸出右手的食指勾了勾,
“来吧!”
看着忘从生这副挑衅的样子,八名苗族守卫怒火涌上头顶,抽出四尺多长的苗刀,像失去理智的公牛一样冲了上来。
但很快,他们就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
被铁拳砸飞。
邦!邦!忘从生只用一只手,一拳一个。
这些连一流境界都没到的苗人守卫,实在对忘从生造成不了威胁,若不是忘从生只用了一分的力气,没有下死手,他们不可能还有气喘。
忘从生站在瘫倒在地的苗人首领旁边,居高临下,恍若战神,
“现在信了吧,可以让我们上山了。”
没想到他将头瞥向一边,“呸!我们生苗绝不屈服。”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并不是问你。”
对于忘从生的实力,岳灵珊和钟镇已经麻木了,甚至在岳灵珊眼中,忘从生的强大已经超过了他爹爹岳不群。
没有再理会这群苗人,忘从生、岳灵珊和钟镇三人,继续按照苗老画的简图朝着山顶赶去。
随着距离山顶越来越近,云雾也越来越浓,能见度已经不足十米,期间又遇到了几波圣地的守卫,和之前一样,忘从生被迫打“服”他们才继续前进。
“小心点,你们两跟紧我,这雾有些不太寻常。”忘从生出声叮嘱道,这些雾气不仅阻隔视线,甚至连他的感知力都受到了压制。
但是他的“玲珑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敏,忘从生感觉到,那种窥视感又出现了。
雾越来越浓,连眼前的路都看不清,已经完全分辨不了方向,地图这时也失去了作用,只能凭着感觉往上走,因为圣地的中心,就在山顶。
嗖~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雾里极速穿梭,但是雾太大了,根本就看不清。
“你们两小心点,我感觉这雾里有什么东西……灵珊?钟镇??”
忘从生没听到二人答话,他回头一看,顿时吓得心跳都停止了一刹那。
人不见了!!
人呢!!!?刚才还跟在后面,转眼之间就不见了。
“师妹!!钟镇!!”忘从生朝着四周大喊,但是没有人回应。
“怎么办?”
忘从生心想,他们两肯定不是因为雾气大而走丢了,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瞒过他的感知将二人掳走,而且不发出一点声响,那“人”的实力恐怕非同一般。
“虽然雾气压制了我的感知力,但能做到这一点的,起码也是顶尖高手了,只是这等高手完全可以正面直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忘从生想不通理由。
现在,师妹岳灵珊和钟镇不知所踪,这古怪的雾太大了不方便寻找,只有先上到山顶再说。
“哼,而且,那“人”正在前面等着我也说不定。”
这种掳人的手段让忘从生最为不耻,他眼神一冷,踩着大步直直朝着山顶奔去。
他现在孤身一人,无所顾忌,一跃数丈,山上的密林棘蔓根本行不成阻碍,一刻钟过后,终于到达了山顶。
山顶的雾气非常稀薄,和山腰就像出现了断层一样,一到山尖,云雾瞬间就正常了。
只见缥缈的云烟下,一座巨大的鼓楼耸立在山巅之上。
它与苗族的吊脚楼有些类似,却又有不少区别。有六边,高九层,九层之上还有三层复楼,真是雄伟壮观,大气沧桑。
忘从生被这突然闯入眼帘的鼓楼震惊到了,没想到这云雾的遮盖下,还有这么一座规模宏大的鼓楼。
鼓楼的最下面一层,是三十六根环抱粗壮的木柱支撑起整个鼓楼的承重。
岳灵珊和钟镇两人,就被人绑在中间的立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