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姒苡拂袖起身,先前的烦闷一扫而空,兴致勃勃道:“走,我们去买些漂亮玩意儿。”
康氏的钱,不用白不用,这个情,大不了姒府领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
白南冥虽是不明白,但他还是跟在姒苡身后,刚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将桌上的账本揣进了衣服里。
他行走江湖数年,杀人无数依旧未曾露过破绽,就是因为他细心。
按理说姒府现下应该无人敢闯浓陌院,但——凡是总有万一,还是小心点为妙。
二人快走到前院时,一小厮装扮的人悄悄潜进浓陌院,瞧见没人,又翻身进了屋内,在那张理石方案前停了下来。
案上除了笔墨纸砚,再无他物。
来人不甘心的又翻了翻,正找寻时,全然没注意身后悄声现了一人。
闷声传来,浓陌院空无一人,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风一拂,味儿就散了。
没有任何异常。
前院,尔琴匆匆赶来,行礼小声道:“小姐,信鸽少了三四只。”
少了三四只。
是正常的数量。
信鸽在送信过程中难免会有意外,因此信鸽数量很难固定。
姒苡没有过多的忧虑,只是冲她招了招手,好似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那般:“尔琴,我们去买些漂亮首饰。”
“啊?”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姒苡和白南冥离自己越来越远,赶忙跟了上去。
京城的街道一直都很热闹,姒苡慢慢悠悠的在街上逛着,不知走了多久,在一个卖布匹的铺子跟前停了下来。
“小姐,府里有宫里赐的丝绸。”
尔琴见状,赶忙上前道。
见她顿了顿,补充:“就在库房里,库房钥匙被姒管家收走了,二夫人无法进入。”
“哦?”姒苡漫不经心的扫了扫面前的布料,“姒管家竟能踩在康氏头上?”
“都是老爷吩咐的。”尔琴浑身一震,连忙道。
姒苡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走出了布匹铺子,“去找个木匠。”
“是。”尔琴松了口气,转身匆匆离去。
“你这个贴身丫鬟胆子也太小了点。”
白南冥凑上来,道。
他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那些个贵府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是仗势欺人的主儿,哪有主子说几句话就吓得浑身打哆嗦的。
“她骗过我,自然心里有愧。”姒苡扫视着这条街上的布局,“先前一直听令于我爹,跟着我爹走。”
“不巧的是,还被我发现了。”
正说着,就看到尔琴领着一身着粗布的男子快步走来。
“雕几个漂亮簪子,做工细致点。”姒苡对这人说话还算温柔,只是他定眼一瞧,发现这人好似就是前几天砸茶馆那个嚣张女子,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还是白南冥一把把他扶了起来。
“多谢,多谢。”
他只一颔首,没有说话。
姒苡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很丑?”
“不敢不敢,小姐是倾国倾城……”
“行了行了,”她及时摆手制止了男子后面的言论,若是叫不怀好意的人听着,还以为她要和今朝佑福公主一决高下呢。
她可不想惹那么多麻烦上身。
“按照这些个图,制作簪子。”她像变花儿似的不知道从哪拿出来几张纸,递给木匠,“需要几天?”
他接过画纸,“两天。”
两天还算是多的,只是他与这些官宦子弟打过很多次交道,明白若是说三天,他们会压缩到两天,说两天,会压缩到半天。
因此,他斟酌片刻后选定了两天这个期限。
面前女子爽快道:“两天就两天,两天后送到姒府即可,银子到时候一并付。”
他诧异之余连忙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