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爷们局气(仗义),好样的!”
众人推杯换盏中,王硕将故事原尾一一道出,猝然,姜紊起身主动给俞彦侨斟酒,举起大拇指道。
“小兄弟,最近有什么作品?”
酒局过半,有些微醺的封小纲拿起酒杯放在嘴前,斜视一眼俞彦侨漫不经心问道,呲~老白干入喉,封小纲被烈酒呛到有些烧心咧着嘴。
“去年拍了部现实题材《走吧,上车》,拿了个华表新人导演奖。”
在座除了俞彦侨,每个人都是各自领域出类拔萃的大师级人物,
他也不藏着掖着搞低调,俞彦侨也知道王硕今天宴请是几个意思,第一层,请这老哥几个来陪酒捧场,彰显王硕在圈子里的影响,让俞彦侨提条件,一恩还一恩,之后一拍两散,
第二层,拿出你“上桌”资格,才能让你正式上桌吃饭喝酒,给俞彦侨提供敬酒机会结交人脉互相投资。
“看不出小侨兄弟还是一天赋选手,年轻有为啊,来喝一个!”
王硕哈哈一笑举杯,姜紊等人相互不着痕迹对视一眼纷纷响应。
在座几位大师都是厚积迸发、大器晚成的角色,知道俞彦侨是独立完成作品还拿到国内三大奖之一的华表奖,谈不上多热情,但也愿意在其身上投资未来。
酒足饭饱后,王硕、俞彦侨等人坐到屋外院子里喝茶逗闷,
“小侨,你这剧本不介意给他们看看?”
王硕手拿剧本朝着俞彦侨扬了扬,用询问的眼神,但又透露着“认真”,他在考量对方能不能揣摩到自己的用意,
俞彦侨直视对方,有些停顿,思考片刻,然后笑道:
“那就请几位老哥掌掌眼!”
“既然小侨兄弟开腔了,哥几个,给掌掌眼吧。”
俞彦侨的剧本在他眼里也就那么回事,王硕本身是作家,有深度、有戏剧性的故事他写了不知凡几,
单从故事来说,对它没有太多的感受,但,这是要拍电影的剧本,就不要需要写书那么多要求,这就需要作为导演的姜紊、封小纲来评判了。
在其他人看剧本时间里,王硕吸完最后一口烟扔掉烟蒂,拿起茶杯“吸溜”了一口,对着俞彦侨说道:
“你这剧本有几处矛盾,我给你说说,你看要不要改?”
“您请~”俞彦侨回道。
“故事是以女性视角展开,讲述所遇到的各式各样的女性所遭遇的悲惨,
你欲借女主之耳眼向外界表达她们的不公,这很好,但反之,你写的每段故事都以男性为诱因而引发悲惨,
你把男性推上被窥视的舞台,使男性成为被“看”的对象,这里我认为你太过于狭隘。”
俞彦侨双手抱肩听的很认真,有时会被王硕某句话引发思考。
王硕端起茶杯喝口茶润润喉,继续道:
“而其中有一段女主和儿子对话,儿子问妈妈,为什么不陪伴自己不给自己做饭,
而女主说,家里有保姆照顾你生活起居,我为什么不能出去画画学习弹钢琴,
但从这个片段我察觉到,你在用日常话的生活来探讨女Quan主义的学理,
我所了解到的女Quan主义,是一种“负”的理论,
它只是说父Quan社会如何如何使得女性被边缘化,而没有表现出一种积极创建的姿态来说明理想中的社会应该怎样,
我认为你在以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方式去填写试卷,自救,从来不是某一个性别的专属词,人只要活着一天,都在承受悲惨。”
说的嗓子都哑了的王硕赶紧端起茶杯润润喉,刚放下茶杯,却见俞彦侨从包里掏出一叠白纸递给自己,
“我做了两个版本的,这是修改版,您再帮忙看看。”
俞彦侨在写书编辑故事深度、逻辑方面,肯定不如职业作家,这时候就需要王硕的大脑帮自己查漏补缺了。
“大简之极,最简单的才是最繁冗,我隐约觉得你在创造一个思考电影的新模式,但又说不上来,很模糊。”
姜紊放下手稿图,喝了口茶指了指手稿认真说道。
“我在尝试瓦解电影写实与虚构间的界限,我称之为-虚实影像!影像密度极大化的《海上花》,影像松弛极端的《咖啡时光》,我如同侯孝贤导演一样在探索一种新模式。”
俞彦侨拿出双叶散给姜紊,后者接过点着深吸一口,笑着“有点东西”。
“其它我就不多说了,姜导、老王该说的都说了,反正自己把握,我这有几处镜头我给你分析分析,
车辆行驶中,你要用女主视角去看车外世界,那么我觉得该用镜头斜角去展示她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之大,也能契合你女主现境被围困的寓意,还有……”
封导看完剧本放下,然后拿起姜紊身旁的分境稿坐在靠椅上斜着身体给一旁的俞彦侨用手指道。
……
“嗯~你这版修改的很好,完全符合我刚才说的自救,自怨自艾、让人怜悯可怜永远只能依附强者,
而做不到独立,而你增添的这个男角色加分不少,一家之主也是一家之柱,必然肩膀所承受的责任无异于泰山之重,你这版完全符合我说的平衡,不可能因为男女之别,而能幸运逃避。”
王硕对俞彦侨修订版的剧本很满意,随后众人其乐融融的在王硕四合院闲聊逗闷中愉快度过下午时光。
“王哥,我先走了!拜。”
“老王,哥几个先撤了,有时间再聚。”
姜紊、葛釉等人各自出胡同口开车离去,俞彦侨抬首望着天边彩霞,也没打车回家,顺着马路无目的的走着,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自己要不要那么着急!
钱?俞彦侨几十个域名在注册局挂着,今后他可以当个快乐的玉米收割机,
权利?这玩意想都难得去想,太累。
人生?他一直秉承着随性而为。
最后,俞彦侨总结出,吃饱喝足后再思考的人是贱人,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嘛:
贱人就是矫情!
中吉御泱街露天广场
临近夜晚,漫目无地走着的俞彦侨突兀发现前面一露天广场搭一高架舞台,上面有两人身穿黑色长衣大褂站在舞台上说着相声,台下围着群遛食大爷大妈以及过路人。
待俞彦侨走到舞台不远处,定睛一看,发现那两人其中一个是在酒吧认识的于谦,站在他身旁的是一肥胖中年人,再走近,发现是年轻版的郭德冈,
甲:谢谢,谢谢大家给我一个人的掌声。
乙:俩人儿上台你一个人的掌声
甲:再拍就是给你拍的(观众鼓掌),再次谢谢大家给我的掌声,一说这打心里就这么痛快,开玩笑!
……
郭:我要是陈冠希。
于:哎呦,我可不是张柏芝阿。
郭:你是谢霆锋的儿子,叫叔叔。
于:没有这么比喻的。
郭:说几句笑话。
于:啊
郭:不说不笑不热闹,理儿不歪笑不来
~
俞彦侨见舞台下有专人摆花篮卖,便挤过人群掏出两张百元大钞买了两个最贵花篮,其后专人提着两花篮走到舞台中央放下,嘴里高喝道:
“俞先生送满堂喝彩两篮!”
正说相声的郭、于二人被专人打断,见是两花篮,便继续道:
郭:台下观众是我们说相声的衣食父母,
于:对,没错。
郭:今天爸爸终于来看我了,我觉得我出息了,
于:害~过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你说的也太直白了,
郭:我再叫两声爸爸,指不定还有花篮收,爸爸哎~
送花篮的专人再次提着两花篮上台继续吆喝道:“俞先生再送两满堂喝彩”。
于:呵呵,你爸爸真厉害
于谦话音刚落,底下一群老太太大爷顿时哄堂大笑,
郭:感谢爸爸让我晚上能加个鸡腿,
于:走街串巷堂口起,笑口常开百无忧,感谢俞先生的花篮,谢谢,哪位是俞先生,请举手,好让我搭档认识一下爸爸。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