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之地外围。

一棵枝叶茂密的树上，这里是光芒触碰不到的地方，视线不自觉被其他的亮光吸引光，让人下意识忽略黑暗中隐藏的危险。

吴秦就在树上，借着夜色的掩护，一对金色龙眸盯着前方的湖中小岛，几艘小船缓缓向小岛前行，一船两人，船上用防水的布料覆盖着货物，四四方方，隐约有野兽的嘶吼传出。

若是按照吴秦的性格，直接打进去就好了，有什么不明白的，抓几个人问问就完事了。但出发前，被那个公主唠唠叨叨的念什么：对方或许有发挥森林法则限制外的力量啊；打草惊蛇的话，很有可能陷入被动给村民们带来祸患啊；搞砸了你就自己去过试炼吧……等等一堆东西。

无奈，吴秦只好干起他不擅长的潜入活，现在正在寻找潜入机会。倒不是被威胁了，只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单纯不想给村民带去麻烦而已。

眼看小船越来越接近小岛，他也没有时间考虑了，叹了一口气，身形竟然再次缩小！

只是这次并没有以前那么轻松，伴随着极致的疼痛，“啪啪”，一连串的轻响从吴秦的身体里传出，骨骼被折断压缩，肌肉被扯断收缩，最终变得只有猫咪大小！这也是吴秦现在所能变到的最小的状态。

【法天象地】：能够自由改变、控制自身形体，改变后的质量、能力、强度取决于变化的部位和形体大小。

龙族对比其他种族的强大之处，其根本就在于成长到少年期时，不论是否有修炼，都会自然而然进入法则之梯第二平台——超然之台，并觉醒专属的能力，且一觉醒就是熟练度满级，根植于本能，如同呼吸。

在西方龙，这叫伴生天赋；在东方龙，这叫天生神通！

吴秦觉醒的天赋，能够让他改变自己的整体或部分，尾巴伸长、羽翼变大、利爪变硬等等，最重要的是他的这个能力不需要耗费任何的源去驱动，只要实力达到，能够忍耐改变时的痛苦，就能在一定范围内随意改变。

就他现在的实力而言，五米和成年狗大小是他最为舒适的改变区间，此次变为猫大小就要承受更剧烈的痛苦了。

“呼。”吐出一口浊气，他羽翼一张，下一刻已经消失不见，如果有人看见，会看到一道残影缓缓消散。

一阵微风吹过，覆盖在货物上的布料抖动了一下。船上的一人问：“嘿，你有看到什么东西过去了吗？”

另一人说：“就一阵风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躲在货物中的吴秦现在正在被一群弱小的动物狠狠的盯着，这些动物都没有发出声音，但都紧盯着吴秦，他感觉到，这群平时看见他就跑的动物，要是没有了笼子，随时都可能扑上来拼命。

这就是狂暴的动物？吴秦顿时感到这趟潜入之旅或许不会无聊了。

……

看着眼前的几根铁柱子，吴秦有点懵了，他仔细回忆，也只能想起躲到货物那里后，因为外面的人行进缓慢，结果睡着了！醒来后，它就被关进笼子里了。

放眼望去，他在一片大空地上，周围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笼子，里面关着不同的生灵，有动物、有奇兽、有人类……无一例外的是，它们都眼神空洞，一动不动。

几个穿着奇怪花纹白衣斗篷的人走了过来，停在吴秦的笼子前，他看了看手中的册子，又看了看吴秦，向旁边的人问道：“这是哪来的？我们需要的样品里没这种啊，话说，这是什么物种？”

那人回答：“我也不太清楚，运送过来的样品里就有了，这只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出来，刚重新装上的。”

“这样啊，先送到第一层去检测智慧程度吧，多点实验素材总是好的。”一挥手中册子，走向了下一个囚笼。

吴秦就这么看着其他人走远，留下一个将他的笼子提起，走向一块石碑，然后周围环境变换，他被带到了一个宽阔的平台。

平台像是悬浮在空中，边缘全是云彩，一块巨大的石碑耸立在中央，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如果不看平台上的人，这里除了宽阔，就是空旷。

许多像提着吴秦的人这样的人排成几列，手中都提着装有动物的笼子。

吴秦持续头脑发懵，在进到平台的瞬间，一段信息涌入了他的脑海。

【智慧是通往强大的基本条件，没有智慧，再强大，也终会成为其他生灵的垫脚石！】

【而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是证明智慧和变得强大的第一步！】

【凯瑟恩第一试炼——智慧，于此抉择！】

这是什么，凯瑟恩第一试炼？那个怜悯之神的试炼？怎么就开始了？吴秦脑海里一连串的问号跳了出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他连同笼子就被放到了地上，又来了四个白衣人，白衣人在笼子周围撒上一圈黑色的粉末，口中念念有词，源的波动传来，吴秦脑海里的信息顿时变得紊乱，原本清晰的意思变得模糊，黑色的粉末有四分之一随之变得赤红。

一个白衣人见状，对着带吴秦来的人说到：“这是个有智慧的，智商大概相当于人类十岁的小孩吧。送到第二层测试组吧。”

“是。”接着吴秦又被提了起来。

场景再次变换，这次出现的地方更加辽阔，有着好几个互相独立的平台，平台与平台之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信息再次涌入吴秦脑海。

【微弱的火光聚集在一起也能照亮夜空，弱小的人们一同向前也能改变命运！】

【你愿意用生命保护的人和愿意用生命保护你的人，是你最宝贵的财富！】

【凯瑟恩第二试炼——孤独，于此终结！】

没等吴秦仔细看完信息，提着笼子的人拿出一瓶黑色的血液，倒在了地上，地上亮起淡淡的血光，血光组成花纹，花纹连接着各个平台。自血光浮现，吴秦脑海中的信息再次变得模糊。

那人顺着花纹行走，走到平台边缘，踏上平台之间的花纹，竟然能在空中行走！

他走到另一个平台上，将吴秦交给另一个白衣人，说：“智商相当于人类十岁小孩，应该是奇兽。”

白衣人回答：“好，辛苦了。”

“为了美好未来！”

“为了美好未来！”

两人各自在心脏位置锤了锤，送吴秦的人就离开了。

吴秦这才反应过来，它是被当作实验的素材了，而且，智商十岁，说谁，说我吗？应该不可能，他说的是奇兽，我又不是……气死我了，那明明就是说我！

“吼。”吴秦发出了愤怒的叫声，但此时他的体型如猫，发出的叫声完全跟可怕不沾边，反而有点……可爱！

白衣人将吴秦提起，看着他咆哮的样子，道：“你就叫吧，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的。小猫……嗯，这是猫还是狗啊？算了，反正也活不久。”

活不久这个字眼让吴秦一阵想笑，于是，“呲”，他发出了一声嗤笑，逐渐平复了心情。他想到自己是为了潜入调查这乱序者组织的目的而来，现在这情况，好像，也还算成功？

果然，我一出马，手到擒来！吴秦突然有些得意了。

……

笼子！笼子！笼子！

吴秦被放置的地方，周围左右前后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笼子，各种动物被困其中，大部分都显得极为暴躁，隔着笼子在互相挑衅。

两个白衣人在登记动物信息，这工作枯燥乏味，他们也就攀谈了起来。

“诶，你说这些动物里面能活下来几只？”

“谁知道呢，不管活下来多少，最终只会变成杜兰奇的一部分罢了。”

“也不知道杜兰奇什么时候能启动，早点完成，我还想回去陪陪我女儿呢。”

“我悄悄跟你说，据说其实早就完成了，但是查理队长送来了位灵生之台的强者，所以决策组想利用这里的法则，将他也吞了，进一步加强杜兰奇。”

“阿？那位新来的老人吗？能行嘛，他一天就把我们之前的素材消耗一空了，要是杜兰奇打不赢他，岂不是要被未来大人责备？”

“所以，这不是又运来一堆素材嘛，决策组说用完这些他就油尽灯枯了。”

两人逐渐走远，对话全都落入吴秦耳中，他嘴角慢慢钩起，这趟旅程好像越发有趣了。

闭上眼睛，趴下，等待着所谓实验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