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玄机来了兴趣，心里立刻有了一些猜想。

张锦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有几分道理，继续道，“他告诉我，临死之前他曾在气运台，见到天机师，亲手操控三皇器的气运。”

卧槽……

“所以是他……贼喊捉贼？！”

即便猜到他有问题，可这个结果还是过于直接，让玄机忍不住瞳孔地震，失声叫出。

原本他只是以为天机师出于其他因由要灭了己族，可万万想不到他竟亲自下场，再嫁祸给己族。

随即他向月儿的里间偏了偏头，确认他们没有听到自己的呼喊。

“你很聪明。”张锦的声音越发低涩，眼神中装有浓重的担忧。

“三皇器乃传国玉玺、神农鼎，和轩辕镜。每一件东西都代表着皇朝的气运，传国玉玺代表皇朝威权，神农鼎则代表民生昌盛，轩辕镜则是辟邪镇妖。若这三者有任何其一气运衰落，那即是整个王朝的气运衰落。”

“你说这些东西存放在气运台，可气运台难道没其他人把守？这种地方正应该是把守最重的才是。”

玄机困惑道。

“据我知，兴帝曾按照天机师的旨意，派人四处讨伐一些小国，以收集气运。天机师会将他们收集而来的气运，加以净化，重新输送至三皇器中。而这施法的过程，不可为外人所见。所以每逢天机师施法，所有人皆需屏退。”

“这个说法似乎也没毛病……如此说来，反而是我的猜想有些无依无凭……”

玄机小声嘟囔道。

张锦摇摇头：“那一日，年轻的太监误闯了气运台，却亲眼所见，天机师所做的，根本就是将三皇器中的气运拿出！而那一日，也没有任何人通告，他会在今日施法输送气运。那一日，所有守卫都沉睡在地。”

“……所以他被杀了灭口？”玄机倒抽一口凉气，但依旧有问题让他想不通，“不过既然他有这种能力，瞒过所有的守卫，甚至朝廷其他人，又何必要做什么输送气运装样子呢。”

“的确，这也是我疑惑的一个点。天机师平日里权力不小，本来就可以自由出入气运台的。”

张锦也略微沉吟，随后转移话题：“这个先不说。那年轻太监虽然没被灭口，但他的魂魄也被做过了一些手脚。若不是我认出了他身着的衣服，多盘问了几句，否则以他一脸呆滞的样子，什么也不会说的。”

“他的魂魄不是完整的。”

“你是说……动手脚的是天机师？”玄机顺势思索。

“如果按照他这番话，那只可能会是天机师。”张锦道，“这个结果，我也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残缺的魂魄说不了假话。而我也是刚好为官，所说的话触及到了他的记忆点，才让他告诉了我这些。”

“细思极恐啊……”玄机捏着额头，深深皱起眉来，“难道从来就没有人怀疑过他吗？”

“没有。他是代朝历任皇帝，以及举国上下的百姓，都最信任的人之一。”张锦向玄机解释道，同时也是陈述事实。

“要参透天意，与一般的修行不同，需要极为苛刻的资质和天赋。而天机师又名预言师，这官职虽然自古有之，可历代的天机师，从没有像现在这一位预言永远准确的。多亏了他，代朝才避免了无数天灾人祸。”

“你要知道，一旦预言不准，带来的灾难便是巨大的。而一旦出现这种事，天机师也会随之丢掉性命。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时间久了，也就越来越没有人做了。”

“所以这一位天机师的存在，在众人心中已经超越凡人，堪比神明。”

“……他是几品修为？”

张锦摇头道：“天机师的体系与其他体系都不相同，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强。但能轻易操控气运、让所有守卫陷入沉睡，又能让人魂魄残缺的……”

他没说下去，而是留下一片沉默。

玄机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遇到了一位劲敌。

毫无疑问，只有将这个人解决了，才能把谋逆的罪名从头上摘掉。

他曾想置我族于死地，张锦应该是基于此，认为我和他并非串通一气，才选择相信我。

而他不仅威信至高，实力也不弱……关键是威信太高，想要拉下神坛会非常困难，尤其自己还是罪人之身……

“现在还剩下两个问题。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二，我身上的气运，到底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三皇器的。”

玄机起身，在拥促的房间里，绕着木桌踱起步子，分析道：“第一个问题，如果你没有更多的线索，我们短时间内无法得知。但这个问题很关键，关系到他后续的行动。第二个问题，我想到一个办法，若是我接近了气运台，那我体内的气运如果真的是三皇器而来，一定会与之有所感应。”

“反之，那便不是三皇器中来的。而这个结果，也与第一个问题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

张锦向他投去赞赏的眼光：“不错。”

玄机来到张锦身边，趴下身，将两只胳膊横着撑在桌上，试探地看着他：“所以，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接近气运台么？”

张锦也起身，飘在空中，以免自己要仰视玄机。

“这个，恐怕要问问平昭郡主。”

“嗯……好看吗？”

玄机突然脱口而出，眼中闪烁着期待。

一般郡主公主之类的，都是继承了优越基因，最喜欢看plmm了，嘿嘿。

“？”张锦露出疑惑的眼神，好像在说兄弟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干嘛？这可直接关系到我能否和她开展深度的合作，以及事情的顺利程度。”

玄机一本正经地开玩笑道。

“……”张锦懵了懵，随后很不屑地撇了玄机一眼，视线飘向里间，“没有月儿的娘亲好看。”

没劲……

玄机翻了个白眼，“不过以你这幅样子，要怎么带我去见她？还有，这个郡主，大概是什么情况，在朝中势力如何。”

“平昭郡主是楚王的小女儿，深得其宠爱。至于楚王，可谓是朝廷内一座大山，连兴帝亦要敬其三分。除禁军之外的三军将军之一，飞腾将军便是其女婿，此外还有于宰相，亦与他走得亲近。下面的六部官员，更是无数，以吏部、兵部为多。”

嘶……那很强啊！

玄机开始有点期待了。这大腿属实有点粗。

话说回来……

“既如此，你为何又和户部王侍郎缔结姻亲？他是谁的人？”

“这个说来话长。我先去看看月儿。”

张锦没继续解释，撂下一句话便飘走了。

“……行吧。”

玄机没急着进去，还在琢磨刚才张锦告诉自己的海量信息。

如果天机师真如他们所说，一直以来的预言都是准的，那为何这一次要自己动手脚？这对他，究竟有何好处？

他曾说龙族觉醒，会将六界气运全部攫取，并且破坏秩序……是否这一切都是嫁祸，而这些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感觉是要面对面掰头一轮的节奏……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脑壳很痛，也就不再继续想，转身来到小院，看了看天。

有些灰蒙蒙的。

不知道小妹还好不好。自己走得急，也没跟他们打声招呼。

希望她不要哭得太伤心吧。

等月儿平复了，自己去看过阿宝后，便再回去看她。顺便问问妖王，压制阴气的药炼好了没有。

在他身后的房顶上，此时悄悄爬上了一个稚童，左不过三四岁的样子，稚童小心而无声地贴着瓦片趴下，用胖乎乎的小手托起一张婴儿肥的脸，笑嘻嘻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