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来的妇人无措的拽了拽身上的破布麻衣,走到叶温面前向他行了一礼,“见过温亲王。”
叶温很想扶起她弯下的身子,修长的手攥紧衣袖,直到骨节发白,终是泄气般松开手,“无需多礼。”
他纵然再用尽全力的压下眸中的情绪,却还是被主座上的人看出端倪。
宋听怜粉嫩的唇瓣嘲讽的勾起,“还念着是吧,好。”
说罢她从怀中取出拇指大小的白色瓷瓶,扔到妇人脚下。
瓷瓶落在地毯上滚了好几圈,那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就好似落在叶温心上。
他多想伸出手去拿瓷瓶,但他不能!
妇人抢先一步捡起,打开瓷瓶将药汁一饮而尽。
“谢怜主赏赐。”
瞬息间,她额头青筋直冒,脸色涨红,强忍着疼痛咬着下唇,看向叶温的眼中充满警示。
不要冲动,不要有反应,不要表现出心疼她。
否则她的罪就白受了,他也要与她一同受罪!
叶温攥拳的手心都被抠破,疼痛可以让他冷静,他此时不可以表现出任何,他得忍!
不然奶娘被带回去以后,还要被折磨一遭。
药效过后,阿婴趴在地上出气比进气多的喘息着。
宋听怜有些兴致缺缺,她这个儿子比以前能忍,折磨阿婴没意思了,什么时候能有些新的玩物呢?
她摆了摆手,从后殿闪出两名侍女,将阿婴拖下去。
二人年岁不大功夫却极好,转眼便消失不见。
“如若再有重大失误,你便休想再见到她。”
虽然是威胁的话,但落在她口中,便有一丝魅惑在里头,抬眼看了看叶温,继续道:“起来吧,既然那丫头给我们牵了个引子,你知道该如何做?”
“儿臣知道。”
“去吧。”
叶温点了点头,腰背挺直步履稳健的出了淑怜宫,方拐入无人之处,他便腿脚发软的跪在地上。
初十上前搀扶他,却被他甩开。
他跪在地上,双手抠如青石板中,指甲都抠裂了渗出血迹,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头低垂着,一头墨发垂在青石板上,无人能看见他的神色。
他那平日温润无波的眸布满血丝,呲目欲裂,极力的隐忍着。
……
三司的流程走过,老皇帝做好证据,安排好证人,总算到定罪之日,他颇有闲情逸致的临摹着书法,只待将叶洌处置的消息传回。
叶洌无权无势,自然无人给他翻案,所以老皇帝胸有成竹这次他极度痛恨的那个小野种会死。
只要他死了,再寻回玉盘…大元的储君之位岂不就是他安排谁坐便是谁坐……
他正得意之际,却见他安插在三司的人匆匆赶来,惶恐的跪拜在他面前,“太上皇,臣无能!洌亲王他…无罪释放了!”
老皇帝怒极,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双眸几欲喷火,恶狠狠的盯着他,好似他敢再说一遍,他的人头立刻就会落地般。
“洌…洌亲王…无罪……”
老皇帝捏紧桌案上的宣纸,怒火中烧,将宣纸团成团愤怒的扔到那跪着的官员身上,“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