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贽的余光扫向寥寥无几的游客,没有揭穿她:“那该怎么牵?”
林姣挣脱腕骨的束缚,左手钻进他的掌心,贴着那片肌肤。
她浅笑道:“这下不会被挤开了。”
若不是她的借口太过拙劣,裴贽都快被那双清澈的眼眸骗了。
他感受着她的温度,指尖像是过电一般,让他心尖微颤,从此再也舍不得放手。
“该进电梯了。”林姣被一阵阴风刮的头皮发麻,都顾不上深想他为何愣在原地。
裴贽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走到电梯内的三排座椅前,正想给她一个建议,就见她挨着曲绍坐到第一排。
“为什么不坐后排?”
“后排太黑了。”相比之下,直面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自己胡思乱想好太多了。
“。”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机械地朝他们招招手,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靠!”曲绍都被吓到了。
他在电梯门缓缓关闭时,搂住文奥莱的胳膊:“你之前玩过没?”
“玩过。”
“楼上有什么东西?”
“什么都有。”文奥莱为了让他们有一个完美的体验,不打算透露。
一阵木板的晃动声响起。
上升的电梯接连停了两次,让飘荡着白影的诡谲走廊,清晰地闯进他们的视线。
林姣吓得手心都出汗了。
她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在电梯继续上升时,躲进裴贽怀里。
“小叔,我”
“啊”突然下坠的电梯,让毫无准备的游客们发出一道尖叫。
裴贽反应极快地攥紧前面的木栏,再把她往怀里揽了几分。
他覆耳安抚:“没事,别怕。”
林姣被要命的失重感席卷全身,脑子嗡嗡作响,都没听清他的话。
她抱住他的腰,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如何都不肯松开。
随着电梯停止坠落,再次上升,她的心跳都慢了半拍:“小叔,它还会下坠吗?”
“应该会。”
裴贽的尾音刚落,环在腰间的那只手就收得更紧了一些。
他敛下眸,看着那张被吓到花容失色的脸,百般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脊。
卡在喉间的轻哄还没说出口,他便听见了那道吱呀的声音。
不出两秒,电梯又往下坠。
周围的尖叫在重复的下坠升起间此起彼伏,其中曲绍的嗓门最大,恨不得叫破天地。
当他们回到一层,离开狭小幽闭的环境时,他嗓音都哑了:“不行,我腿麻了。”
文奥莱扶着他:“你至于吗?”
“至于!”曲绍弯腰撑着膝盖,气得骂他:“你不是说鬼屋吗?怎么还有跳楼机?”
“你不觉得刺激吗?”
“刺激个头!我再也不想玩了。”
“怂货。”文奥莱怼他的时候,旁边的裴贽已经蹲下身来。
他背起吓得不轻的林姣,循着煦阳往外走,迅速远离酒店。
“姣姣,你勒着我了。”哪怕他的脖颈很不舒服,他的声音依旧轻柔。
林姣回神,稍稍松开双手。
“我不是故意的。”她靠在裴贽的肩膀上,回头看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还怕吗?”
“现在不怕了。”
谷鷂
裴贽背着她走到一家冰饮店。
他曲起双膝放她下来,买了几瓶饮料跟他们坐在旁边休息:“接下来去玩什么?”
“那边有一个过山车。”文奥莱怕他们不敢,又开始忽悠:“儿童玩具,不吓人。”
“真的假的?”
“。”他指着前面的小孩,神情认真:“他们都是去玩那个的。”
曲绍将信将疑。
他看不懂牌子上的英文,只好先问裴贽:“老板,那上面写的什么?”
“摇滚过山车。”
“没了?”
“嗯。”裴贽喝了两口水。
他看林姣对过山车的接受程度比鬼屋高,便牵着她一同过去排队。
这次,他没有牵她的手腕。
甚至在十指相扣的边缘疯狂试探。
“你别动。”林姣攥紧他的食指,避免他指腹的薄茧挠上手背。
她一句话,裴贽就消停了。
他坐上过山车,系好安全带又伸出左手,仿佛上瘾一般恨不得让那双手黏在一起。
“这个风吹着还挺舒服。”坐在前排的曲绍,在车轮滚动的时候,笑着迎接清风。
文奥莱攥着他的胳膊往上抬。
看他还不知道即将迎来什么,他努力憋住笑意:“下坡会更舒服。”
“什么下坡?”
“你往前看。”
曲绍的目光凝了半秒。
他在车头往下俯冲的一瞬,喉咙仿佛被卡了鸡毛,连发出的叫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跟着尖叫的林姣,绷着背脊侧对裴贽的方向,好似只有看看着他才能得到安全感。
她一遍遍在耳畔唤着小叔,裴贽的身体酥得不像话,连呼啸而过的风声都变得遥远,只能听见那道娇软到骨子里的轻唤。
接连几个项目玩下来,他压在内心深处的欲念都快忍不住破土而出。
庆幸的是迪士尼乐园没有太过刺激的设施,否则他真要堵住那张唇,不准她再叫。
“小叔,快帮我拍照。”林姣站在一个游客较少的位置,背对粉红色睡美人城堡。
裴贽这次知道找角度了。
他半蹲着,把她的上半身及城堡框在屏幕中,以连拍的方式不断摁动着拍摄键。
待技术愈发熟练后,他主动为她挑选位置,在不同的背景下拍出将近五十张照片。
“想不想看七个小矮人?”裴贽在白雪公主的园区前停下脚步。
“想。”
“那我们过去排队。”
林姣调整一下发顶的星黛露发窟,跟他排队的时候才想起问:“曲哥他们人呢?”
“他们去皮诺丘园区了。”
“木偶奇遇记那个吗?”
“嗯。”裴贽捏了两下她的兔耳朵,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回去的时候再买两个。”
“买那么多干嘛?”
“以后戴。”
林姣抬起眼帘望向他:“这个没办法戴出去,会被别人笑。”
她略显妩媚的眼型与澄澈的眸,融合出一种绝美的风情。
裴贽撞上她视线的那一秒,忽然滋生出一种卑劣的念头。
想看她哭。
想听她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