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卡兹帝国的首都巴罗培，一个庞大且恢弘的黄白建筑群，屹立在断崖之上。断崖之下，是锋利的石滩以及和石头紧密相连的黑河。这是一座极为热闹的城市，由多达上百个的餐厅、黑市以及妓院组成其坚实的基层。

而王公贵族所居住的大理石砖垒成的行宫们，则建立在奢靡的基层之上，每日沐浴着最为纯净的阳光和雨露，在混乱之中维持一种神秘的秩序。

所有人都热爱巴罗培，无论是高尚的骑士，还是奸佞的盗贼，无论是落魄的诗人，还是贪婪的商人。在巴罗培，任何人都能找到一处栖身之地，在群体里找到渴求的归属感。

伟大的巴罗培，其自身的存在便是箴言——世界永远是黑白灰的水乳交融。

那最顶端，宛若朝圣之地的灰白建筑，便是奥卡兹王室的行宫。霍尔斯的手指点在天幕上，告诉罗格夜晚皎月会挂在塔尖之上，如果手伸得太长，就会被锐利的月盘割伤。

“所以灰堡也被叫做月堡。”

罗格望着精致和恢弘的建筑群，瞬间觉得先前居住的匹克堡和巴罗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立起来的火柴盒子。

“这一切都属于奥卡兹？”

“过去是，但现在不是。”

霍尔斯说世界上所有的财富都宛若尘沙，哪怕堆砌如砖，也会在时间的侵蚀下慢慢消散。但尘沙不会消失，它们只是转移，过去堆积在奥斯汀家，如今又转移到巴克家。

“没人能永远地握住散沙。”

“除非兑点水。”

罗格的这句话让霍尔斯一愣：“是的。除非兑点水。奥卡兹过去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往沙子里加点。”

“什么意思？”

“魔法王安东尼，掌握的王级魔法是水魔法。”

“你们非要站在这里，聊到天黑吗？”

菲娜不知何时来到二人的身边。一见到菲娜，罗格就想起那天夜里没有发生的事情。不过，菲娜面对罗格到表现得泰然自若，放佛他们两之间清清白白。

“你总是无情地介入到我们的谈话中来。”

霍尔斯不满地抱怨。

“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身后那些口干舌燥，又乏又累的人。”

“那好吧。”

就在霍尔斯刚将罗格一行人安置，一位没有胡子，脸上干干净净的侍从就出现了。他带着国王的口谕而来，让霍尔斯王子立刻觐见，解释擅自出兵匹克堡的事。

霍尔斯无奈地耸肩，抽空让侍从安排一顿丰盛的晚宴，并嘱咐罗格等人，在他回来之前那也别去。

后来罗格左右等不来霍尔斯，就暂且睡下了。

与此同时，在巴罗培一栋高大的建筑里，萨拉尔·巴克公爵正和自己的心腹进行秘密会谈。公爵有着一张英俊无比的脸，高耸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和一头灰色的短发，搭配上华贵至极的服装，使得他看起来像是一位浪漫多情的王子。

但显然，他和手下对话里，昭显出此人的狼子野心绝不止步于一人之下。公爵说：“国王怎么敢向匹克堡出兵，难道他疯了？还是说，安东尼正如传闻所说，还有希望？”

站在公爵对面，面色苍白而阴沉的男子名叫克里夫，他是巴克家族最得力的杀手和情报员。听到公爵的疑问，他先是思考片刻，随后否定了传闻：“这绝不可能，我亲耳听到安东尼和国王的谈话，安东尼现在还有一口气，全靠自身魔力在支撑。按照这个速度，他离彻底咽气，也就这么两三个月的时间。”

“两三个月实在是太久了。只要安东尼不死，其他家族就不会坚定地站在我们身边，那么奥卡兹就会有翻盘的机会。你懂吗？”

“明白。公爵的意思是，要提前对安东尼下手吗？”

公爵闭眼，琢磨许久后说：“现在还不急。万一安东尼还留有什么底牌，那到时候我们是要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不过，倒是可以继续试探。”

“让雷诺家继续向匹克堡出兵？”

“不用。奥斯汀家已向我臣服，出兵没任何必要了。对了，霍尔斯回来了吧？”

“前不久刚抵达巴罗培，现在估计在国王那儿。”

“这位王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么要对王子动手？”

“那我还不如直接对安东尼动手。挑王子身边的人下手就好。但要注意分寸，别动一些暂时不能去动的家伙。”

“皮耶特怎么样？”

公爵摇头：“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些天的烂事叫我烦透了。你先退下，让仆人把玩具带进来。”

“是的，公爵大人。”

克里夫走后，一位女仆带着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走进公爵的房间。疲惫的公爵一见到少女，脸上就挂上温和的笑容。

“到我这来。”

公爵和少女打招呼。少女起初略感不安，但见到彬彬有礼的公爵后，反倒放松下来。她用天真无邪的眼光打量着眼前帅气的男人，一种朦胧的躁动让她的脸上浮现出如朝霞般的红晕。

“你真是可爱。”

公爵抚摸少女的脸颊。

“大人。”

少女被这一亲昵的举动吓得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公爵很有礼貌地示意少女坐下。女仆在时机适当的时机，拿来画板和颜料。公爵让少女坐下，放松身心：“你叫什么名字？”

“莉亚。”

“莉亚，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她们说，让我来当模特。如果表现好的话，能拿一个金币。”

“恩。是这样的莉亚。”

“大人，您喜欢绘画吗？”

“其实不太喜欢。”

“啊，那您为什么要帮我画肖像呢？”

“莉亚，我喜欢的是绘画结束后发生的事。”

“什么事？”

“结束后，我会脱掉你的衣服。”

“别急着害怕，别让眼泪掉下来。见鬼，我在给你画肖像呢？难道你不希望被画得美一些。听着，尽可能地取悦我。那样，你兴许还能活下来。千万别喊救命，否则我就不画了。”

“莉亚，一切还有希望。打起精神来，好吗？”